祝今月指尖倏然收。
姚菲接著說:“我聽完這句其實依舊沒怎麼信,但他說完像是又有點后悔,忽然很認真很認真地拜托我,不要將他剛才的話說出去,他不希給那個人造任何困擾,他態度實在太誠懇,我這才終于有點相信。”
“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后來又從同學那得知他家的況,我那學期之后就再沒去打擾過他,再之后那個暑假,你應該知道的,他家里出事,他轉學離開星南,再沒在學校出現過,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直到意外發現和他又考上了同一個大學。”
“你應該能想象到吧,他這樣的長相和格在大學會有多歡迎,高中有老師管著,追他的生尚且數不勝數,大學追他tຊ的人更是如過江之鯽,但他拒絕所有人都是一個模板: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但他邊從來就從來沒見到一個關系親近的異,我聽說之后,就覺得高中應該是被他騙了,我當時還是很喜歡他,就沒忍住也加了追求他的大軍中,他這個人看起來溫,狠心也是真的,我鍥而不舍追了他一年,又還算是他高中學妹,連他微信號都沒能加上。”
“他那時不進學生會,不玩社團,除了上課和跟原二他們參加比賽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忙得不見人影,我足足追了他一年,一點沒能打他——”姚菲說到這忽然又笑了下,“反倒是打他同學了。”
祝今月一愣:“他同學?”
姚菲:“我老公是陸丞,你應該已經見過了。”
祝今月輕輕“啊”一聲。
難怪這次換了平底鞋,難怪剛才說老公把的咖啡、茶葉和飲料都收走了。
祝今月目稍稍往下,落到尚且十分平坦的小腹上:“你懷孕啦?”
姚菲笑著點點頭,手輕輕上小腹:“嗯,我懷孕了。”
“那你還好吧?”祝今月打量兩眼,“上周末還聽說你不舒服去醫院了。”
姚菲:“沒事,就是孕早期的一些正常反應,陸丞大驚小怪,非要去醫院,還勞沈總幫他出了趟差。”
祝今月松口氣:“沒事就好。”
姚菲:“對了,我們剛講到哪里了。”
祝今月提醒:“說你打他同學了。”
“哦對,沒打他,倒是打陸丞了。我就是那時候決定放棄的,我放棄的時候想,要是他口中那個‘從來沒人見過,也沒人知道是誰的’他喜歡的人真的存在的話,那他贏了,他的喜歡確實比我多十倍百倍,他也的確比我堅持了更久的時間。”
“他們大三的時候,沈總開始帶著陸丞和原二一起創業,陸丞也是從那一年開始追我的,他堅持追了我兩年,到我被他打,那時唯知還只能算剛起步,我畢業后不想跟陸丞分開,也看好他們,就推了幾個大廠的offer進了唯知。”
“我運氣好,也沒怎麼跟他們吃苦,進去沒多久公司就很快出了第一個大款游戲,當時陸丞、原二和我們所有人都有些膨脹,只有沈總看不出半分高興之意。我當時還覺得是他穩得住,有這樣的定心骨,我們才沒飄。”
“但后來一個接一個游戲功,他早遠超過了世俗意義上的功標準,唯知也算是功躋行業金字塔頂端,他好像依舊不滿意,加起班來沒日沒夜的,帶病工作或出差也不是一次兩次,我其實一直沒明白原因,他自己并不是一個高的人,既不像陸丞那樣對這個行業有狂熱的喜歡,也不像原二那樣一心鉆研在技上。直到我從陸丞那得知他朋友是你,又從原二那得知你的家庭狀況,我這才明白——”
姚菲目這次長長定在上。
“他所做的這一切,應該都是為了能配得上你。”
“他大學毫無顧忌地拿那同一個理由拒絕所有人,是因為你不在國,而他高中認真那樣拜托我不要說出去,是因為——”
姚菲定定看著。
“他喜歡的人當時就在教室里。”
-
沈清淮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看見祝今月低頭坐在沙發上,微卷長發從兩側垂落下來,半擋住那張瓷白漂亮的小臉,像是在玩游戲。
似乎是聽見了靜,將手機一丟,起跑過來撲進他懷里。
沈清淮笑著把人摟住,剛想問今天怎麼又這麼黏人,一低頭卻看見眼眶又紅了一圈,眼里漉漉的,睫被打,一小簇一小簇聚攏。
他心口一:“怎麼了寶寶?”
祝今月鼻間猶酸不已:“我見到姚菲了。”
沈清淮大概能猜到姚菲會和說什麼,頓時松了口氣。
他抬手給拭去眼角淚水:“前天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也已經為了我哭過一次了,怎麼還哭?”
祝今月:“你前兩天又沒告訴我這件事。”
“質是一樣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一時沒想起來。”沈清淮低聲哄人,“沒什麼好哭的,不哭了好不好?”
祝今月心口還被姚菲那番話得沉甸甸的,反駁道:“怎麼就不重要了?”
“好,你說重要就重要。”沈清淮低頭抵著泛紅的鼻尖,繼續輕哄,“下次想起來什麼再告訴你,或者你還有什麼想知道都可以問我,我知無不答好不好?”
祝今月這才勉強忍住淚水。
沈清淮親親眼角:“站著累不累,抱你回沙發坐著?”
祝今月悶悶“嗯”了聲。
沈清淮抱起,走回沙發邊坐下。
祝今月順勢側坐在他上。
心里確實還有疑問,就摟住他脖頸低聲問:“你當時為什麼會告訴姚菲啊?”
他明明很會拒絕人。
既然想瞞著,那天下午大可以跟以前一樣,隨便用個什麼理由去拒絕姚菲。
他也并不是會和追求者傾訴的格。
沈清淮:“你還記得那天我給你那杯冰水嗎?”
祝今月對那天的事至今都記憶尤深:“記得啊。”
還記得他小小氣氣只給加了一塊冰。
“怎麼突然提這個。”
“因為我當時對你的喜歡就像那杯冰水。”
沈清淮用手去描繪的五。
那天中午闖進茶店,用一百杯茶當借口替他騙走姚菲的時候,他就很想這麼做了。
想,想親,想告訴他有多喜歡。
“已經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快要滿溢的水亟需割開一個口子去傾瀉一點。
姚菲正好在這時候撞上來,能保最好,不能保也可以用“這是他隨口編來拒絕的借口”來推。
沈清淮指腹在角停了停,而后將人拉進懷里抱住。
“今月,我那時也才十六歲。”
是啊。
他當時再比同齡男生穩重,也只有十六歲,就比大了幾個月。
祝今月不也摟住他。
“沈清淮。”
“嗯。”
祝今月將臉埋在他肩膀上:“我覺得我可能那時候也對你有點好。”
不然為什麼要因為他沒告訴有人在追他而不高興,異好友本就不同于同好友,分寸要更強,他不告訴有人追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不然為什麼明知道姚菲在茶店守著他,還要跑過去打擾。
不然為什麼要找借口去把姚菲支走,雖然打著仗義幫忙的旗幟,說是想替他爭取一點學習時間,但也沒問過他需不需要那點時間,萬一他更想和姚菲獨呢。
抱著的男人像是又突然卡了bug,足足僵了好一瞬,才不敢置信般問:“真的?”
“我不知道,當時剛去世沒多久,我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祝今月抬頭認真看向他,“但你對我來說,一直是最特別最特別的存在。”
聰明人會犯傻。
向來巧舌如簧的人也會詞窮。
走夜路的人一直在追逐著月亮,卻發現他可能早已經走進月亮心里。
沈清淮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只好偏頭去吻。
祝今月摟著他脖頸,努力回應著他的吻。
舌纏與氣息換間,不知道是誰嘗到了誰眼里的咸滋味。
完全不帶一/的一個吻,卻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直到兩人都氣吁吁才分開。
祝今月靠在他懷里平緩完呼吸,才終于想起今天過來找他的目的。
“沈清淮。”
“嗯?”
“我想再去趟淺灣鎮。”
沈清淮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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