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月笑瞇瞇自我tຊ介紹道：“你好，我祝今月。”

“你好。”頭發跟著自我介紹，“我姜——”

名字還沒說完，倏然反應過來，人都結了。

“祝、祝……你就是祝……對、對不起，我不是——”

祝今月擺擺手：“沒事，你繼續說傅之的白月。”

頭發都快要哭了。

面前的姑娘看著一副無害的漂亮模樣，好不好惹還不知道，但姐姐是絕對不好惹的，大魔王一個。

他們祝家其他人也沒一個好惹的。

“那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和他們都不，也都是聽說的，不一定準。”

祝今月：“……”

沒意思，早知道就繼續聽了。

頭發試探問：“那個……你要有興趣，不然我幫你打聽一下？”

“不用了。”祝今月說，“太麻煩了，我直接去問傅之吧。”

頭發：“……？”

*

祝今月慢吞吞走回傅之那邊，視線余中，還能看見那件眼的雪高領。

男人沒參與傅之幾人的牌局，拿著手機垂首坐在沙發最角落，依舊大半張臉埋在影中，莫名有種清寂。

但祝今月還記得他剛才是怎麼拒絕別人的。

祝今月收回目，在傅之邊上站定。

傅之還在打牌，見過來，空抬眸看一眼：“無聊了？”

祝今月搖頭：“跟我出去一下？有事想問你。”

“怎麼了？”傅之閑閑往椅背上一靠，目又落回牌上，“有事不能在這說嗎？”

他不介意在這說，祝今月自然也不介意：“也沒什麼事，就剛聽說你有個白月前友，是真的嗎？”

牌桌上一靜。

傅之眉梢輕輕一挑，笑著瞥眼：“就這事兒啊？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你之前也沒說跟你相親還得待史啊？”

祝今月其實不太在意他有前友。

傅之比大兩歲，今年27，這個年紀沒有史當然最好，有也正常，答應和他“相親”之前就有心理準備，這會兒也只是想問清楚他這個前友到底什麼況。

但不喜歡他這副不太當回事也沒個正經的態度。

“我現在想知道了不行嗎？”

傅之笑著了下腦袋，一副哄小朋友似的敷衍模樣：“行，你先再玩會兒，想知道什麼晚點再和你說。”

祝今月今晚才被姐姐放鴿子，本來心就不算好，被他這麼一敷衍，脾氣也起來了：“你說不說。”

祝今月轉就走。

一路出了會所，被凜冽寒風兜頭撲面一吹，才想起今晚自己給司機放了假，是搭傅之車過來的。

正值寒冬臘月，平城上周剛下過一場雪，這周雪化了，溫度也沒升上來。

祝今月把臉往圍巾里了，皺眉思索對策。

回去找傅之服。

這輩子都不可能，pass。

司機過來接倒是行，只是這地方偏，不知人現在在哪里，過來最起碼都得大半個小時起。

倒是也可以會所派車送，但是也沒提前通知他們安排，臨時派的車也不知道之前送過什麼七八糟的人，才不要坐。

不然還是司機來接吧。

祝今月剛把手機拿出來，就見一輛黑賓利慕尚駛近，在面前停穩。

車窗緩緩降下，駕駛位的男人穿炭黑駱馬絨大，襯得里面那件針高領越發雪白，似乎又比服更白。

車燈偏暗，他大半張臉依舊在暗，只有半截下頜線清晰可見，線條流暢卻不凌厲，有著和氣質相襯的溫和。

越過車窗，他目似是落在上，聲音和語氣是和剛才在通道上時如出一轍的溫。

“要下山嗎，我搭你一程？”

祝今月連他名字都還不知道，沒第一時間接話。

許是猜到了的想法，男人輕笑了聲，不疾不徐道：“要是有顧忌，我可以把份證給你——”

他頓了頓，聲音稍低，又像之前在通道時那種近乎哄人的語氣。

“天很冷，別凍冒了。”

要不是祝今月知道他拒絕別人時，用的也是差不太多的語氣，只怕是要以為面前的男人對一見鐘了。

但天確實很冷。

傅之是爺爺親自選中的，撇開有沒有白月前友不說，能拉過來跟相親，人品方面應該沒什麼問題，他邊的朋友估計爺爺都大致把關過，肯定沒什麼狐朋狗友，眼前這個——

祝今月目在那截清晰的下頜線停了停，稍稍往下，落到男人半搭于車窗的手上。

黑腕表半藏于大袖口，骨節修長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凈。

又一陣料峭寒風吹來。

祝今月想起他方才拒絕別人時，那句看似溫刀但其實很顧全方面子的話，終是點了下頭。

上了副駕，鼻間有陌生香氣縈繞，和祝今月預想的一樣干凈。

既來之則安之，扣上安全帶，舒舒服服靠上椅背。

駕駛位上的男人許是在自己的空間中，仍是一派從容之態，他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越向中線，修長手指翻轉，微屈著輕扣了下儲格。

“份證就在里面，想要自己拿。”

祝今月握著手機，隨口瞎扯：“不用，我剛記下了你車牌號，已經編輯好報警短信，隨時可以報警。”

“好習慣。”男人也不惱，反而笑了聲，語氣有種不不慢的輕緩，“要聽歌嗎？”

祝今月：“聽吧。”

畢竟和他連認識都算不上。

又只是順路搭車的關系，尬聊好像沒必要。

“有什麼想聽的嗎，還是我隨便放？”他問。

祝今月目在他上那件大和針織上落了下：“你隨便放吧。”

看這穿搭，聽歌品位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男人低下頭，應該是連好了藍牙，車上很快響起輕緩音樂，是首英文歌。

祝今月沒再說話。

他也沒再開口。

祝今月低頭打開手機相冊，從這些天拍攝的宣錦作品中挑了幾張出來，發到微博上。

微博中有人認出了工藝，在評論區提問。

祝今月挑了幾條評論回復。

其實不太應該的。

但不知道是音樂太舒緩，還是旁邊男人莫名有種令人安心的氣質，祝今月玩了會兒手機后，居然靠在副駕昏昏沉沉陷了睡眠。

再醒來時，已經到了市區。

汽車靠邊停在某條路上。

祝今月初醒來時，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緩了緩，才想起自己在一個幾乎算是陌生的男人的車上。

倏然一驚，側頭過去，視線瞬間撞一雙幽深的眼中。

那眼里像藏了萬千緒。

祝今月恍惚中有種說不出的心悸。

但也就一瞬。

下一秒，駕駛位的男人笑起來，還是那副溫溫的模樣。

“醒了？我不知道送你去哪里，只好暫時停下來。”

可能是沒睡醒看錯了，祝今月下剛才那點奇怪，往外了。

回國后絕大部分時間是住在家中別墅——雖然家那幾個工作狂一個月有二十九天可能都不在家。

但在市中心有一套自己的公寓，剛好就在這附近。

已經麻煩他一路，祝今月也不介意再麻煩他多送一段，手往前一指：“你再往前開一點點。”

“好。”

賓利駛出小路，很快停在所指的地方停下。

祝今月打了個哈欠，解下安全帶，側過，正想跟他道謝，目卻倏然一停。

市中心線比山上好上太多。

城市被霓虹點亮，車也顯得比之前亮堂許多。

祝今月今晚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的側臉。

有種令人心驚的悉。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駕駛位的男人稍稍轉頭：“如果你高二在星南一中讀書的話，那我們應該確實見過。”

祝今月倏然揪手中還沒放下的安全帶。

然后今晚第一次認真仔細地、一寸寸去打量旁邊的男人。

平直眉梢往下，是一雙偏狹長的眼，雙眼皮，眼下有一點點臥蠶，鼻梁高，雙微微上揚，很英俊的一張臉，又帶著一點獨有的溫和氣質。

像是春風拂過地面，蟄伏已久的種子重新發芽——

記憶中一張略顯青的臉，連同他上的黑白校服，以及腳上洗得發白的球鞋，也一寸寸在祝今月腦海中慢慢變得清晰。

祝今月滿心不可置信，卻又有種不會錯認的篤定。

有的人，哪怕過了十年，也很難忘記。

祝今月終于知道今晚聽到他聲音時，那種悉從何而來，一字一頓，連名帶姓念出那三個字：“沈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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