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喜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車已經開在路上了。
頭昏腦漲,反應了半分鐘才意識到自己躺在霍郁懷里。
男人察覺到作,低頭看向,眼神泛著意:“醒了?”
霍郁換了套干凈的襯衫和西,領帶沒有打,領口松松散散地敞開。
他掀開蓋在上的毯一角,大手覆在額頭上探了探。
淺喜被包裹在厚毯里,額前沁冒出薄汗。扭了扭,怎麼躺都覺得不對勁,渾忽冷忽熱。
“我們回去了嗎?”小聲問。
“去醫院。”霍郁手背在滾燙的臉頰上:“你發燒了。”
反應了幾秒,哦了一聲,“可能從海里爬上來,吹太久風了。”
霍郁見碎發凌地在臉上,手指理著鬢發:
“下次不能這麼冒險。不管遇到任何事,我都會來找你。那是海,不是平時的游泳池,你萬一……”
他手指作頓了頓,撈起人抱,俯頭和相,心有余悸。
“萬一遇到什麼……”
“我知道了。”淺喜鼻尖地泛出酸意。
霍郁說的對,這件事是不理智。
初跳進那海里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回過神來,心中才滋生出一后怕。
兩只手臂從毯里掙扎出來,摟著他脖子,滾燙的鼻子著他冰涼的脖頸,輕輕磨蹭。
邊安他邊解釋:“我原本是想等你的,但是他們船開了。”
“那條船是去泰國的,船上好多外國人,我怕你萬一遇到難沒追上來,我就要被賣到那邊去了。”
霍郁把手臂重新拿回毯里,仔細包裹好,低頭親了一口,低低嘆息:“是我來晚了。”
淺喜枕在他肩上,也抬起下啄了他鼻尖一口,盯著他耷拉在額頭還未干的碎發,突然笑起來。
霍郁見自顧自樂了,于是問:“你笑什麼?”
淺喜道:“錢和月說最近這段時間會遇到水禍的人,原來不止我一個。”
“昨晚就該讓給你也算算,你也好躲著點。”
霍郁道:“那是封建迷信。”
淺喜微微抬起頭看他:“你還不信?”
霍郁把懷里人頭按回去。
這腦袋瓜子發著高燒,還在跟他積極安利神算命。
他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重點落在“躲”這個字眼上。
*
車開進市,季叔轉頭問:“爺,這里離市第一人民醫院要近一點,我們要過去嗎?”
淺喜怕遇到霍知岸和他同事,不愿去,抓著霍郁的手臂直搖頭。
霍郁把腦袋控制,在自己頸窩,低笑道:“知道了。”
“別晃腦袋,擔心海水渾濁了。”
淺喜:“……”
他才腦子進了海水呢。
車進了霍郁日常看診的一家私人醫院。
霍郁抱著去急診科做了基礎檢查,初步判定只是簡單的風寒冒。
回到家的時候,渾依舊不舒服,頭腦昏沉,腦袋兩側一陣陣痛。
霍郁全程抱著安,進浴室泡了個熱水澡,沖去兩人上的海水,幫洗頭吹干頭發,又把人從浴缸抱出來,裹著浴巾放到床上。
保姆晚上熬了熱粥和湯,淺喜沒什麼胃口。
霍郁見粥還剩半碗,又端了湯來喂。
淺喜不喝,反而撲過來死死摟住他腰。
霍郁端碗的手一抖,湯差點撒出來。
“淺喜?”霍郁手里的湯湊到邊,試探問:“聽話,把湯喝掉好嗎?”
淺喜五在一起,很難,但并不鬧。
只安靜地搖搖頭,跟他說:“我頭痛反胃,喝不下。你陪我睡覺可以嗎。”
霍郁一聽反胃,又讓保姆倒了杯檸檬水,送到邊。
他看喝水倒是很認真,眉眼泛起趣笑,低聲道:
“我把杯子拿出去,一會兒回來陪你睡覺好嗎。”
“不要,就現在,現在陪我。”淺喜半闔著眼,搖了搖頭。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黏人,霍郁角輕揚,樂見其。
于是放下手里的杯子,掀開被子上床。
淺喜雙稔地攀上他腰,臉埋在他口,找到了最佳姿勢:“好了,關燈吧。”
霍郁把人摟進懷里,關了燈。
淺喜嗅著他上獨特的香,眼皮疲乏闔著,輕聲呢喃。
霍郁初始沒有聽清,“小寶,你說什麼?”
淺喜又喃喃了句:“霍郁,我你。”
霍郁微怔。
初秋的月流水般傾泄進室,照在著調的脖頸上。
耳畔傳來節奏平穩的呼吸聲,霍郁指腹磨挲著頸肩的鎖骨。
他想起晚上二叔關于父親的那些話,水里母親的那張臉,眼底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寒意。
凝著臂彎里的人,神轉眼又縈繞上幾重飽含深的沉思。
他俯低語:“淺喜。”
懷里人含糊地“嗯?”了聲。
“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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