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飛機落地煙錦。

淺喜拉著行李箱出了機場，霍郁給發消息「小楊十分鐘后到，你在C1出口等他，載你直接去我家。」

回了個“嗯嗯”。

煙錦剛下了一場雨，淺喜踏出機場玻璃門，迎面撞上一陣秋雨的余涼。

遠夕從云層裂口涌出來，給漉漉的地面鍍上層碎金。

來往皆是機場接送客的出租，淺喜等了大概十分鐘，一輛黑的轎車緩緩駛過積水，緩緩停在淺喜旁邊。

車窗打下來，駕駛座上是個陌生的年輕司機。

“您好，請問您是莊小姐嗎？”

車輛倒映在積水里，空氣脆冷，淺喜攏了攏被風吹的風，渾冷得哆嗦了下。

俯多看了他幾眼，注意到他前的霍氏集團工牌。

確實是霍氏的司機。

淺喜問：“你好，你是……？”

“我是司機小曹，霍總讓我來接您。”

淺喜聽到這句話，稍微放松了下來。

“不是小楊來嗎？”

那司機笑道： “小楊臨時有事，所以讓我來。”

淺喜有些遲疑：“他不是在路上了？”

那司機面不改，笑著解釋：“原本是的，但是他……”

后堵了好幾輛車，一輛白面包車開始使勁按喇叭催促，引得后面幾輛紛紛跟著響起喇叭。

那司機瞟了眼后視鏡催促的車輛，從車里下來，作匆忙地接過手里的行李箱。

“我來幫您。”

他對出一個不太好意思又著急的表：“要不您先上車吧，我在車上跟您解釋。外面冷，快進去吧。”

后面的面包車喇叭按得越來越急躁，淺喜猶豫了幾下，還是坐進去了。

*

霍氏集團，高管會議上。

“我們第三季度，全球新興市場債券收益率平均上浮12個基點，在東南亞基建項目的年化回報率穩定在8.7%，超額完預期1.2個點。”

“前段時間北團隊剛敲定的那筆境并購案，估值溢價控制在18%以，預計明年Q2并表后能提升整營收 6.3%。”

一個高管昂亮的匯報聲響在偌大的會議。

百葉窗濾進夕昏黃的冷白線，霍郁手指停在攤開的季度報表上，冷肅道：“說說拉市場那筆超支況。”

那高管頓了頓，聲音逐漸降下來：“拉市場渠道拓展費用超支420萬歐元，但新客戶轉化率僅……3.8%，較行業均值低了……近五個百分點。其中，拉的能源項目虧損擴大到3700萬……”

聽到這數據，兩邊的高管紛紛暗中對視，余瞥向主座的男人。

“但是這個項目主要是……廖總在跟進，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那匯報的高管道。

廖東是霍二爺的人。廖東在跟進，意思再明顯不過。

霍郁眸冷肅地掃了眼在座諸人，沉聲問：“他人呢？”

無人回答，室空氣逐漸凝固冰。

半響，其中一個男人巍巍舉起手，小心翼翼道：“霍……霍總，廖總最近在休產假，今天派我來參會。”

霍郁執筆的作驟然停住。

長桌兩側的參會人員呼吸聲都輕了半拍。

他睫在眼下投出大片冷影，抬眼掃了圈室，聲音比剛才沉了三度：“告訴廖東，明天上午十點，我要在辦公室看見他。”

“霍總。”那男人急忙道：“廖總他請的產假……他老婆懷孕了，現在人在法國。”

“怎麼？”霍郁看向那說話的人：“孩子揣他肚里了麼？”

“要我去替他接生麼？！”他聲音不大，卻震得周圍空氣都不自覺哆嗦了下，氣驟然跌落谷底。

沒人敢抬頭，周圍的呼吸聲都似乎停止。

*

會議室門外傳來兩道敲門聲，將室張的氛圍打破。

季叔接了電話回來，一臉凝重地推門進來，俯在霍郁耳畔。

“爺，小楊沒接到人。”

霍郁神一滯，拿起旁邊手機，調出淺喜的手機號碼。

季叔聲音很低，帶了幾分不常見的迫：“我打過電話，沒人接，關機了。”

霍郁撥電話的手怔住，一道不好的預油然而生。

他臉迅速沉下去，側頭看向季叔：“你說什麼？”

季叔掃了眼會議室眾人，把手機遞給他，低沉道：“二爺的電話。”

霍郁盯著手機屏幕上正在通話中的界面，深不見底的眸中劃過寒芒。

他約意識到什麼，奪過手機，起推開椅子，疾步出去了。

季叔看了眼會議面面相覷的眾人。

一群高管從未見霍總出這種匆匆的神，于是小心翼翼問：“季總，發生什麼事了？”

季叔角了，勉強擺出一個笑容：“沒什麼，今天會議就到這里，大家先回去吧。”

*

電話里，霍二爺的低笑聲徐徐傳來，“郁啊，你小子……了朋友，怎麼不跟二叔說？”

“人呢？”霍郁嗓音得極低，聲線裹著冰碴。

攥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出斑駁的青筋。

“你放心，我只是派人去請喝杯茶。”

“二叔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霍二爺慣有的冷笑，“我首先問你，那姑娘，只是你用來聊以藉、解決需求的人，還是……你上了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