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繼續輕拍后背助眠。

他手勁巧，沒拍幾下，淺喜聞著他上的味道，睡意重新上來。

月迷迷糊糊間，聽見霍郁在耳畔說了什麼。

“二叔行事狠厲，不擇手段，你要盡量避免和他接。”

淺喜聲音悶在他口：“……嗯。”

“這段時間，事要小心。”

“嗯。”懷里的人依舊給了個不輕不重的回應。

“淺喜？”

“嗯。”

霍郁微微退開去看，淺喜哪里聽進去了。

早闔上眼沉睡過去了。

霍郁瞧著臉，眸泛過幾抹擔憂，但很快被他驅散。

他把人輕輕摟進被窩，了被角蓋好。

*

淺喜并沒有見到霍二爺，聽說他回來后，鉆進自己的私宅連日不出，連公司這邊也很來。

九月底，氣溫驟降，連著下了幾場雨。

淺喜在新設計的一批手提包包樣式上，增加了可拆卸的香云紗流蘇。

淺喜出差了幾天，去工坊盯流蘇的制樣。

晚上在酒店，霍郁的電話照例打過來。

他這段時間打電話的次數以往還頻繁，淺喜接通了電話，喂了聲。

“你好哇，霍先生。”

霍郁那邊聲音頓了頓，笑道：“晚上好，小寶。吃飯了嗎？”

“吃了。”

“吃了什麼？”

“點了一些當地的特。”淺喜一一羅列了菜名。

霍郁又問：“工坊看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好了。”淺喜把詳細的況說給他聽了，隨后道：“我明天晚上回來。”

“你把航班信息發我，我派人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聽話，我去接你。”霍郁道。

好吧。淺喜發了航班截圖過去，聽見霍郁那邊有敲鍵盤的聲音。

他還在工作，每天這麼忙，電話視頻卻一天兩三次地打過來。

兩人聊到晚上十一點半，淺喜已經躺在床上了。

道：“那你好好加班，我要睡覺了。”

霍郁聲音溫和：“好，你開視頻。”

淺喜于是把微信視頻打開了，霍郁果然還坐在辦公桌前，鼠標，在電腦上批閱文件。

關了酒店房間頂燈，只留下床頭柜上一盞臺燈。

扯了被子躺下，手機捧在臉前，眼睛盯著屏幕里的男人。

霍郁上只穿了件黑襯衫，筆記本屏幕亮著，打在他半明半暗的上。

微弱的線在他深邃的五上投下影，在那張清俊的臉上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淺喜趴在床上看了他一會兒，湊近屏幕親了他一口。

隨后翻了個，小微信視頻，打開聊天對話框。

兩人靜默了幾分鐘。

霍郁盯著電腦，余瞥了眼手機里的人。見躺在枕頭上，盯著手機在打字，黑的瞳孔泛著屏幕里綠的聊天框，目炯炯有神。

他漫不經心：“跟誰聊天呢？”

“錢和月。”

霍郁了下鼠標：“聊什麼呢？”

“在給我算塔羅牌。”

霍郁：“錢和月神神叨叨，你跟來往。”

淺喜似乎并沒有聽他說話，盯著聊天框，讀了起來，“說我最近可能會遭遇跟水相關的災禍。要遠離湖面、海面和池水。”

“最近的狀態像一片水面，雖然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水底危機四伏。”

淺喜讀完，繼續跟錢和月打字：

“霍郁，你報一下你的出生年月。”

“做什麼？”

“我讓給你也算算。”淺喜問：“你是幾幾年的？”

霍郁：“……”

“我不用。”

“我想想，你比我大七歲……”

霍郁催：“你不是要睡覺麼，怎麼還跟人聊天？”

“那你還要看文件呢，怎麼還看我？”淺喜喃喃回了句。

霍郁也輕輕地笑了聲，轉頭看了一眼，“好，我專心看文件，你也專心睡覺。”

淺喜道：“你怎麼老看我睡覺。”

霍郁來了句：“我喜歡聽某人睡覺的聲音。”

睡覺還有聲音嗎？淺喜震驚地睜大眼：“我會打呼嚕嗎？”

“不會打呼。”霍郁搖搖頭。

淺喜松了口氣。

手機里，霍郁半句話沒講完，接著幽幽吐出幾個字：

“但磨牙。”

淺喜臉轉瞬紅了，跟錢和月道了晚安，手機架到床頭支架上，翻了個，把腦袋對著他。

沒過幾分鐘，呼吸逐漸沉了下去。

霍郁看了眼手機，淺喜蜷在酒店大床上，無意識地翻轉回來。

頭發散在枕上，彎曲濃的睫在眼下投出森影，角偶爾一下，像夢見了什麼一般。

呼吸均勻而富有節奏，像秋風掠過湖面，在寂靜的秋夜里起一陣陣細波。

霍郁深幽的眸隨著的呼吸，起同頻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