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Luck先生覺得我不路易斯的話，應該什麼呢？路難斯？”

他模仿著中文的腔調，隨即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我聽說中國人很喜歡玩這種文字游戲，開個玩笑，Luck先生，不要見怪。”

靳汜語氣平淡無波：“剛才是不是忘加一句？必須正面回答，不能模棱兩可回避問題。”

路易斯笑容不變：“就算不加，我也會回答的，玩游戲嘛，就是要玩得起。”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平緩，像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路易斯的確不是我的名字，是我殺的第一個人的名字。”

！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船艙外的海浪聲似乎都遠了。

靳汜面上沒什麼波瀾，只是眼眸更沉靜了些。

路易斯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靳汜的反應，繼續道：“為了紀念他，我就將他的名字作為我的第二個名字使用，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我的名字。”

“而我的第一個名字是——雷吉·克雷。”

他說了。

說了實話。

應纏握槍的手了。

靳汜卻只是聽著而已。

路易斯瞇起眼：“嗯？Luck先生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靳汜倒是問：“我要意外什麼？你殺了人？”

他目掃過擊場，路易斯那幾個虎視眈眈的手下，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嘲諷。

“你殺都殺了，這又是你的船，我們想跑也跑不掉，只能悉聽尊便了——難道我還要拍案而起，表演一下正義的憤怒？”

路易斯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Luck先生還是這麼風趣。”

“承蒙夸獎。”靳汜丟下槍，“今天就玩到這里吧，我被你的‘紀念方式’嚇到了呢，得回去調理一下心。明晚的船長晚宴再見吧。”

說完他不再看路易斯，拉起旁邊的應纏，徑直離開這間擊室。

一男一出了門，手下A立刻走到路易斯邊：“老大，Luck又在玩什麼把戲？”

路易斯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我也不知道啊，始終看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都沒想起來，還是在裝模作樣？”

手下B：“肯定是裝模作樣！他最擅長偽裝了！當初我們就是被他騙得團團轉！”

手下C：“老大，還是找個機會解決他們吧！尸往海里一丟，就說是失足落水！茫茫大海，誰能查得出來？”

路易斯眼神倏地變得鷙：“你們慌什麼？！”

手下們頓時噤聲。

“事過去這麼多年，什麼痕跡都沒有了，就算他們什麼都記得那又如何？無憑無據，就算他老子是靳司令也奈何不了我們！何況，他們看起來知道的也不多，仿佛連雷吉·克雷是誰都不知道。”

路易斯拿起手槍，瞄準靶心，“實在擔心……那就等游結束，他們回國的路上再下手，總之，不能讓他們死在船上，否則又要停航三年，多耽誤我賺錢啊。”

手下A連忙點頭：“老大說的是，還是您考慮周全。”

砰——！

路易斯開出一槍，可惜偏了，才八環。

·

回到十八層，空闊無人的走廊，應纏長長舒了一口氣。

靠在墻上，漂亮的眉頭蹙起：“他怎麼敢直接告訴我們他的真實名字？還說殺人的事？”

靳汜單手撐在側的墻壁上，將困在自己與墻壁之間，形一個保護的空間，角隨意地勾起一抹弧度：

“大概是……已經準備好要滅口了。”

應纏心一：“我們有暴什麼嗎？”

“他做賊心虛，從他看到我們的那一刻起，無論我們有沒有暴，他都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

“……”

靳汜挑眉：“怕了？”

應纏立刻直背脊，驕縱大小姐的脾氣上來，瞪他一眼：“才不怕！我是在想，他就算要殺我們，也肯定不敢在船上手，否則他的嫌疑太大了。”

靳汜：“嗯，他應該會選擇在下船后手。”

應纏思索：“那不就意味著，在船上這段時間，我們反而可以為所為？反正他已經暴殺心，反正他都不敢在這里對我們手，那麼我們做什麼，他都只能干瞪眼。”

靳汜被這清奇的腦回路逗得低笑出聲：“這麼理解的嗎？”

應纏挑眉，有點小得意：“你就說我有沒有道理吧？”

“唔，確實，之前不準你輕舉妄，是因為路易斯也沒有明確表出要我們命的傾向，所以最好是溫水煮青蛙，慢慢試探。”靳汜笑。

“現在他已經把獠牙亮出來，我們要防的就是下游后，那麼，在游上這段時間，確實可以稍微放開一點手腳。”

應纏角翹起！

靳汜看著這副躍躍試的慕言，又好氣又好笑，屈指在潔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再強調一遍！不準貿然行！必須跟在我的邊！寸步不離！聽到沒有？”

應纏捂著額頭，不滿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你都說了多遍了！”

“……咳咳。”

一聲刻意的咳嗽聲在走廊上響起。

兩人轉頭一看，是白樹。

靳汜從應纏上離開，應纏著突然開始有點痛的肚子，說：“白樹，我們正要去找你。”

三人一起進房間。

白樹道：“我知道你們剛才在跟路易斯周旋，我幫不上什麼忙，心里著急，所以就試著去找三年前上過這艘游的游客聊天，看看能不能挖到點別的線索。”

應纏便是問：“有什麼收獲嗎？”

白樹點頭：“有的，一個住在中層的阿姨告訴我，見過住在十八層的客人，是一個中國男人。”

！應纏驀地一愣：“中國男人？長什麼樣子？”

白樹：“說那個男人跟船長的關系很好，經常看到他們一起吃飯聊天。我讓詳細描述那個人的長相，起初不肯告訴我，還警惕地問我打聽這麼多有什麼目的？是不是記者來挖新聞。”

“……”應纏覺肚子越來越不舒服，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絞著，按住小腹，臉開始發白。

白樹沒注意到的異樣，繼續道：“我跟說，我是三年前那個死去的孩的弟弟，我來這里，就是想知道我姐姐到底是怎麼出事的？”

“聽了之后很容，這才跟我說，那個男人個子很高，有一頭略長的黑發，長得很好看，但為人冷淡，幾乎沒看過他跟除了船長以外的其他游客接，覺很不好惹，沒人敢去跟他搭訕。”

“哦，對了，還說，那個男人的結上，有一顆很小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