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著騙也把騙進來打個耳,到時候送一個好看點的耳環,拍個照在櫥窗里當招牌。
沒想到居然是預約了的客戶,更沒想到一上來就要打耳骨釘。
那他更不可能放棄這活招牌了。
“真的不痛。”穿刺師拿出手機給安久久看他們店里的點評,這確實是城評分比較高的店,這位穿刺師也有名,拿了好幾個獎,評價都是手藝高超下手快準狠完全不痛之類的。
看起來很像是專門找聊得好的客人刷的評價,一點都不客觀。
遲拓低聲問安久久:“真的要打?”
安久久頂著那位大哥泣的聲音點點頭,很堅定:“真的打!”
十四歲開始的執念,自己設定的年禮,本來就應該痛一點,印象深刻一點。
“跟你媽媽也說過了?”遲拓又問。
“嗯。”安久久說,“我媽說不影響拍戲就沒問題。”
“萬一打完腫了,可能會影響你試鏡。”遲拓再次說。
安久久看著他:“我做了林的人小傳,林這個人在我的小傳里本來就有耳骨釘。”
很認真,不是一時沖。
遲拓點點頭,看向穿刺師:“那你先給我打了試試?”
說完以后他又看著安久久:“我先打,如果很痛你就再考慮一下。”
遲拓這話說完,隔壁嚎啕大哭的大哥打了個嗝,覺得這小子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小伙子,哥不騙你,這比用刀割得還疼!”
用這種事逞英雄泡妞可不劃算。
上的,是一輩子都得帶著的,耳骨釘的,哪怕后面不帶耳釘把皮長回去,骨頭那里起來還是會有一個凹槽。
那是終印記。
不是你們這種十幾歲的小孩能承的東西。
安久久也驚得眼睛瞪老大:“你打這個干什麼?”
“年禮。”遲拓坐到大哥旁邊的凳子上,沖安久久笑了笑,“下個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年了。”
安久久盯著他。
遲拓毫不在意地把安久久之前發給他的耳骨釘照片展示給穿刺師看:“我也打在這里,左耳。”
安久久念叨了四年的位置,他不可能不悉。
雖然說得中二,但是他們都知道,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們兩人的心里面,都有一個。
年禮。
遲拓看著穿刺師有些驚訝有些興地端著打機,在他耳廓上消完毒就是啪地一槍。
疼痛并不尖銳。
他看著安久久,說:“打的時候不痛,現在有點痛,而且說話的時候會扯到。”
想了想又補充:“不至于到哭的程度。”
安久久估計沒想到他會那麼干脆,傻在那里點點頭。
耳朵打的覺很微妙,現在他左邊耳朵發脹發熱,有一的快。
他在這一刻更理解了安久久持續了四年的中二愿,這種小小的無傷大雅的上的傷口,不是什麼無法挽回的事,卻可以把他們繃球的神經微微破一個口子。
“你確定要打嗎?”他問,“我覺得這痛可以忍,但是應該很容易發炎。”
他現在整只耳朵都開始發紅了。
“打。”安久久斬釘截鐵。
本來就下定決心的,現在看到遲拓的耳朵后更加毫不猶豫。
況且,真的不算特別痛。
安久久頗新奇地看著鏡子里的耳,后穿刺師不知道在和遲拓通什麼,表和作很多很生,看起來十分迫切,反襯得站在旁邊的遲拓看起來更加像個沒什麼緒的木頭人。
哪怕現在這個木頭人左邊的耳朵已經紅彤彤的一大片。
安久久看著自己的耳朵,除了口那一圈紅了一點,其他都沒什麼覺。
“他耳朵比你厚,肯定比你更痛。”坐旁邊的大哥和安久久搭訕。
“你眼不錯,現在這世道要找個愿意跟你一起痛的男人已經很了。”他沖遲拓的方向豎起大拇指。
安久久:“……”
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也不理解這位大哥稱贊遲拓的點,此刻也只能沖他禮貌地笑笑。
遲拓拿著一袋子消毒消炎的東西走過來,沒再理會在他后頭言又止的穿刺師,分了一半消炎用品放到安久久書包里,“這個一天一次,這一個禮拜耳朵不要水,尤其洗頭的時候。”
安久久很乖巧地背上書包:“哦。”
遲拓低頭看了一下安久久的耳朵,問安久久:“走嗎?”
“嗯。”安久久把手機給他看,“我們要不要買個這個,買一副就夠了。”
“銀的吧,現在帶其他金屬更容易發炎。”遲拓一直低著頭,邊和安久久說話邊出了門。
兩人說話輕聲輕語,得也近,本沒有外人進去的空隙。
被徹底忽略的穿刺師和大佬等兩人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里之后才異口同聲的嘆了口氣。
大佬嘆:“現在年輕人可以啊!”
后生可畏。
他在社會上爬滾打幾十年,別的不說,識人的眼還是有的。剛才那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城府卻很深,他也就跟人姑娘聊了兩句話,人姑娘還沒跟他搭話呢,他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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