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河沉默了一會兒。

林奕澄心里難：“所以，你還是介意的。”

陸山河在做思想斗爭。

他要不要告訴林奕澄，他已經知道了。

林奕澄把手過去了。

陸山河還沒想好，但他下意識又追過去，重新把林奕澄的手抓住了。

“橙橙。”他看著的眸子：“其實……那天，護士跟我說，樂樂的眼睛……”

林奕澄猛地想起來，之前樂樂剛住院時候的護士，其實是看到了樂樂沒戴瞳的模樣的。

第二天那護士還問過。

只是，當時，林奕澄沒想到，會跟陸山河說起這個。

“不是特意跟我說的，只說樂樂黑眼睛真漂亮……我當時還奇怪，怎麼是黑眼睛……”

林奕澄都傻眼了。

陸山河看的表，頓時心慌起來。

他握著的手，小心翼翼開口：“橙橙，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林奕澄抬眸看他，眼睛里含著淚水：“所以，你猜到了……所以這兩天，才對樂樂這麼好？”

陸山河慌忙開口：“當然不是！我那天在病房外守了一晚上，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樂樂的眼睛是什麼！橙橙，不管樂樂是誰的孩子，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橙橙我……”

他頓了頓，又說：“我可能很卑鄙，我甚至想過，哪怕你結婚了，你嫁給了那個山姆，我也要用盡辦法，把你搶回來！”

“像以前那樣，把我關起來？”

陸山河看著，清楚地看見了目里的痛苦和掙扎。

再沒有猶豫，陸山河突然起，噗通一聲，跪在了面前。

林奕澄吃了一驚：“你干什麼？快起來！”

陸山河跪在面前，看著開口：“橙橙，我跟你道歉，認錯。那時候，我做了很多錯事……”

“那你也不要跪著……”

林奕澄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舉。

男兒膝下有黃金。

并不是說人就可以隨便下跪，在林奕澄的認知里，下跪是一個很嚴肅的事。

對長輩還可以。

陸山河竟然對下跪，確實沒想到。

“你先起來。”

“不。”陸山河說：“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的歉意……”

“那你也不要這樣。”

“橙橙，我這輩子，除了爺爺，我只給你下過跪。橙橙，我希你知道，以后，我會尊重你，戴你，呵護你，再不會讓你任何的委屈。”

林奕澄想站起來，陸山河卻拉著不放。

“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你。是，知道樂樂是黑眼睛，我有竊喜過，你之所以瞞著我，或許，是因為樂樂可能是我的孩子。但我在這里跟你保證，如果你不想，那樂樂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兒子，他永遠都姓林。”

林奕澄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陸山河手給去淚水：“橙橙，是我不好，讓你了那麼多的委屈。這五年，你肯定很難過，很痛苦，我還那麼笨，沒找到你……”

林奕澄哭著搖頭：“不，我這五年過得很充實。陸山河，沒有你，我也過得很好。”

“我知道。”陸山河忍著心里的痛楚開口：“但我不能沒有你。橙橙，我不想賣慘，可你走后，我真的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甚至不敢做夢，夢里都是你離開我，你不要我了。”

林奕澄垂下眸子：“明明是你不要我了……”

“橙橙……”陸山河見這樣，心如刀絞：“我混蛋，我不是個東西，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橙橙，你回來好不好？你可憐可憐我，你給我一個家……”

林奕澄忍不住掩面哭泣。

總是覺得，自己當初要離開，是因為心里沒有了。

最后一點的期待和意，也被陸山河消磨干凈了。

這五年，自認自己過得還算瀟灑。

或許，也有想起陸山河的時候。

但每當那個時候，會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想讓自己陷過去那段痛苦的經歷里。

只是，沒想到，時隔五年，陸山河像是變了一個人。

曾經而不得的東西，陸山河跪在面前，雙手奉上。

有時候想想，老天爺對待，諷刺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先苦后甜？

林奕澄覺得這一切真的很可笑。

老天爺也太會捉弄人了。

有了兒子，林奕澄才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想想，從小到大，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留。

除了幾個好朋友，邊甚至連親人，都對不聞不問。

難道拿的是悲慘劇本？

現在算是苦盡甘來？

林奕澄承認，自己是對陸山河有覺的。

的確沒出息，曾經那樣被傷害，被辱，可依舊會對陸山河心。

但要說，讓嫁給陸山河，兩個人過一輩子。

那抱歉，還沒有這個想法。

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陸山河想要的家，給不了。

吸了吸鼻子：“你先起來。”

“我知道，我不該你。但是橙橙，你至給我一個悔改的機會，讓我好好……”

“媽咪？”

樂樂的聲音突然從兩人后傳過來。

兩人同時看過去。

樂樂著眼睛，睡眼惺忪看過來：“陸叔叔？”

他睡醒了，沒看見林奕澄，所以出來了。

林奕澄慌忙去拉陸山河：“你快起來啊！”

讓孩子看見，像什麼話！

陸山河不，只是脊背直。

他開口：“樂樂，我……做錯了事，在跟媽咪道歉。”

林景揚睜大眼睛，他也是第一次看見真人版下跪。

他又去看林奕澄：“媽咪，陸叔叔做錯了什麼，要……”

他的目又回到陸山河上。

要下跪這麼嚴重。

林奕澄忍不住瞪了陸山河一眼：“你起來！”

林景揚后知后覺想起來，自己沒戴瞳。

他驚呼一聲，轉就跑。

林奕澄以為他怎麼了，趕追過去。

小家伙把自己的臉埋在被子里。

林奕澄走過去問他：“樂樂，怎麼了？”

林景揚出一只眼睛看，小聲說：“媽咪，我忘了戴瞳，剛剛陸叔叔看見沒有？”

林奕澄心里一酸。

低頭親了親他：“樂樂，我們以后……不戴了。”

林景揚奇怪：“為什麼？”

“不為什麼。”林奕澄說：“聽媽咪的，我們不戴了。”

林景揚乖乖點頭：“哦。”

林奕澄往外看了一眼，看見陸山河眼看著這里。

又對林景揚說：“樂樂，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后，你不要學陸叔叔，不能輕易給別人下跪，知道嗎？”

林景揚點頭：“我知道的媽咪！”

林奕澄有點頭疼，怎麼都沒想到，陸山河下跪就下跪吧，還讓孩子看見了。

好在樂樂沒多問。

但陸山河在外面一直跪著，也不是個事。

只好先安好樂樂，哄著他上了床，然后出來，把門帶上，對陸山河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