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江寄琛提前來接著林奕澄走。

結果林奕澄說要去吃飯，江寄琛還嘟噥兩句：“跟他們吃什麼飯？沒一個好東西！”

林奕澄說：“周牧生回來了。”

“他回來了？”江寄琛臉這才好一點：“也就這麼一個正常的。”

林奕澄上午門診，下午病房，也是累了，閉目養神：“我瞇會，到了我。”

江寄琛嗤了一聲：“等下你自己解安全帶，免得又人拍照。”

提到這個，林奕澄想到施長海拍，又想到陸山河送包，忍不住哼了一聲。

江寄琛知道有小脾氣，不過的小脾氣只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表現出來。

他笑道：“好了，過去就過去了，別生氣了。”

很快到了酒店，江寄琛把人送上去，又叮囑幾句，這才離開。

林奕澄自己進了包廂，一看，陸山河周牧生已經到了。

見自己進來，周牧生咦了一聲：“長海呢？”

林奕澄一頭霧水：“我怎麼知道？”

周牧生說：“他去接你了啊。”

這次陸山河開口了：“他去接？”

周牧生解釋：“這不是你倆鬧矛盾嘛，我想著弟妹腳傷了也不方便，就讓他去接一下。”

林奕澄把施長海拉黑了，但施長海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聯系。

他去接自己，反正林奕澄是一點也不知道的。

周牧生只好說：“我給他打電話。”

他打電話過去，說林奕澄已經到了，施長海氣鼓鼓在那邊說：“知道了，我在路上。”

他去醫院接人，一半是因著周牧生提了，一半是想著見了面，他先和林奕澄說幾句，免得吃飯的時候在桌上吵起來，不好看。

但他被林奕澄拉黑，又不想用別的號碼打給，就想著在停車場守株待兔。

沒想到江寄琛直接把車開到了病房樓下面，把林奕澄接走了。

他在停車場吹著冷風，等了半個多小時，實在沒忍住，上樓去問了問，才知道林奕澄已經離開了。

他吹了一肚子風，裝了一肚子氣，來到包廂，臉沉地看了林奕澄一眼，沒說話，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周牧生說：“涼了？先喝點熱茶。”

他說完繼續去看陸山河：“你是男人，是丈夫，理當讓著妻子。男子漢能屈能，低個頭，認個錯，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山河含糊嗯了一聲。

周牧生知道陸山河送了包，說完又去看林奕澄：“弟妹，兩口子過日子，難免磕磕，咱們都得往前看是不是？”

在林奕澄記憶里，周牧生的確是個三觀很正的人。

但這次見他，總覺得他說話的方式方法，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說呢，以前言簡意賅的，現在……有點像居委會大媽。

林奕澄不知道周牧生對楊雨桐的存在知不知，周牧生說什麼，就聽著。

施長海忍不住在旁邊開口：“有些人啊，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清高起來。小心，爬的高，摔得重。”

林奕澄都懶得搭理他。

陸山河皺眉看他：“喝你的茶。”

周牧生也看他：“長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施長海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說林奕澄拉黑他兩次。

他哼了一聲，悶頭喝了一杯酒。

周牧生搖搖頭，去看林奕澄：“弟妹，方便近一步說話嗎？”

林奕澄還沒反應，陸山河開口：“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

周牧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中午他說送楊雨桐，陸山河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他想和林奕澄單獨說幾句話，陸山河就不讓了？

施長海也看了過來。

林奕澄倒是笑了笑：“方便，我去外面等。”

說完控椅自己走了。

陸山河臉難看。

周牧生不解地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不信我？”

陸山河覺得，林奕澄最近變化好大。

他今天都送了包，明明楊雨桐收到很開心，怎麼林奕澄一點反應都沒有。

施長海也說，要送禮，這是哄孩子不會過時的招數。

怎麼禮送了，在林奕澄這里一點作用都沒有？

陸山河了眉心：“沒有。你準備和說什麼？別提楊雨桐就行。”

“也就是說，還不知道楊雨桐這個人？”

陸山河只覺得頭疼：“要是不知道，你還準備告訴？”

“山河，你這樣是不對的。”周牧生皺眉：“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去理楊雨桐。”

他說完就去找林奕澄了。

包廂里只剩下陸山河和施長海。

施長海說：“你直接跟他說實話得了。”

“什麼實話？”

“就說你和林奕澄早晚得離……”

他話沒說完，看見陸山河銳利的目。

他哆嗦一下，梗著脖子道：“你不是早就有這樣的打算？”

他說完覺得自己委屈的，一心為陸山河謀劃，最后落個里外不是人。

他繼續道：“誰不知道你討厭林奕澄，哪怕跟結婚，你也從來沒想跟白頭到老。離婚是早晚的事……我知道了，你不離婚，是不是想拖著？畢竟人的青春也就這幾年，等……”

“閉！”

“閉！”

施長海嚇一跳，陸山河說話了，他怎麼還聽見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他猛地回頭，跟見了鬼似的睜大眼睛：“你倆不是出去了？”

門口，正是周牧生推著林奕澄。

剛剛施長海的話，顯然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陸山河不知道為什麼，心底一片慌，他起，目落在林奕澄上，想說什麼，又顧忌還有旁人在場，怎麼都開不了口。

周牧生已經怒了：“施長海，你那張到底怎麼回事！胡說八道還沒完了是不是！”

他說完去看陸山河：“你是啞？施長海說得不對，你都不知道辯解一下？”

林奕澄突然笑了笑。

三個男人心思各異，這個時候聽見笑，都忍不住去看。

林奕澄當然知道，施長海說的是實話。

陸山河不需要辯解。

而周牧生這番話，也是給陸山河找臺階下。

在場，只有一個可憐人。

笑完了，目定在陸山河上：“能讓陸總這麼討厭，我也是很榮幸了。”

在笑，陸山河卻不知道為什麼，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