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誰能明白那種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中時的覺,明明那樣歡喜,卻還是惶恐需要不斷反複確定。這真的是生辰嗎?世子爺是知道今日是的生辰才帶出來的嗎?
答案明明都那麽明顯,卻還是不自信,就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過這也毫妨礙不了的高興。
趴在男人的肩上時,偏過頭去看男人的側臉,能清楚地看到男人有些鋒利冷淡的廓。可能是喝過酒之後的膽子大了很多,鬼使神差之下,出一手指,在他的耳垂上輕點一下。
還沒來得及覺是什麽滋味,白的指尖就忍不住蜷起,霧蒙蒙的眼睛盯著男人就等著看接下來的反應。
見男人似乎沒有注意到,的膽子才大了些,將自己的手指抵了上去,
先是一手指,然後是整個手掌,還忍不住了。就算世子爺外表看起來多麽冷,可手下的還是的。
顧淮安蹙了蹙眉心,“慢點,別摔下去。”
姜若不大能聽得進去,反而問:“摔下去你就不會接著我嗎?”
“不接著,又沒有什麽好。”
“啊?”姜若愣住了,還是第一次從世子爺這裏聽到“好”這個詞。“可是我能給你什麽好呀?”
所有擁有的東西,世子爺也全部都有。
“那你再好好想想。”顧淮安將人直接往上顛了顛,防止人真的掉下去。
“那我給你做裳。”
“先前已經許諾過好幾次了,已經不缺了。”
“那我給你做糕點。”
“也不缺……”
空的街道中,顧淮安背著子往前走,兩個人的影子不斷撞纏,分不清誰是誰的。他的眉眼隨著夜一起溫下來,繼續回應著子許多聽起來極為無聊的問話,就這樣一起走到府上。
而在進到屋,他想著要放下上背著的人時,子忽然將他抱得更。
乎乎的順著背部往上爬了爬,忽然將自己的整張臉都在他的臉側,夾雜著淺淡楊梅酒香氣的呼吸就著他的耳邊過去。
他的結上下滾,聲音沉沉,“姜若?”
“嗯。”姜若應了聲。
而又他覺到自己耳朵被人住,溫熱的氣息就直接灌進來。
“那我一直一直喜歡你,可不可以?”
這句話說得極輕,說完之後就赧地抱住他的脖頸,將自己的頭埋了進去。
顧淮安全僵住,似乎耳邊還殘留著那種呼吸漫過,一聲聲如同浪般直接打在耳上,連帶著心髒都跟著震起來。
久久沒有平息。
姜若甜,這樣的話之前都不知道說過有多遍,可沒有一次像這般,讓他罕見地失措起來。
“這都不可以嗎?”姜若見他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出手指,在男人的臉頰上了,聲氣,“你為什麽不回答我呀。”
“你知道一直的意思嗎?”顧淮安抿問,膛起伏。
“一直不就是長長久久嗎?我自然知道啊。”
顧淮安神如常地將放在床邊,彎下腰替整理上的褶皺,將額頭抵著的,低聲問了一句,“那就算這樣,也會想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想……”
才發出一個音節,吻就落了下來。
溫到甚至稱得上繾綣的,縷縷將兩個人都纏繞在一起。
他含著的,又極為認真道:“想清楚再回答,我會當真的。”
姜若哼哼兩聲,想著要是讓認真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將放開,讓好好思考。這樣一下下親著,都有幾分不過氣來。
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啊,全都在發燙,想要更多的親。
“這就不說話了?”顧淮安了的下頜,剛說了一句話,看著子水瀲滟的雙眸又親了下去。
在那個夜晚,他們也不知道親吻了多次,就如同世間最為尋常的夫婦般,在這個熱、的空間,反反複複換意。
姜若最後是被抵在門邊的,累到兩條都像是沒了任何知覺。
只是在最後,潔的手臂抱著面前的人,還是貪心地將那兩個字說出口,“淮安……”
說出口後,自己反倒是不了,泛紅的都在輕輕抖著。
堅定道:“想的。”
長了這麽大,無時無刻不在努力過好當下,在泥濘中掙紮著不敢奢求一個以後。
但是會想,和顧淮安有許多許多以後。
不是奴婢和世子爺,而是姜若和顧淮安。
只是,會是奢求嗎?會是自己一廂願的幻想嗎?說完之後,就閉上眼不敢再看面前的人,心跳如擂仿佛等待著神的審判。
而就在焦躁當中,的被人親了親。
空氣是燥熱的,像是六月天暴雨來臨之前,整個緒都藏在抑下來的烏雲當中。
“那我就當真了。”顧淮安說。
就聽見暴雨“嘩啦”落了一地,所有霾被一掃而空。
明明困頓至極,還忍不住將面前的人抱得更些,無聲地笑了出來。
兩個人很晚很晚才睡,不過第二日姜若卻醒得很早。
倒不是說睡夠了,而完全是因為酒醒了。
有些人酒醒了之後,對醉酒之後的事兒一無所知。就算是醉酒之後和狗對,第二日被人提醒他還要翻個白眼,嘲諷提醒的那個人在開什麽玩笑。
可有些人酒醒了之後,不但會牢牢記住醉酒之後發生的事兒,而且不需要任何人提醒,醉酒之後的畫面就在腦海當中不斷循環出現。
而姜若恰恰好就是屬于後者,所以在酒醒之後恨不得直接找個地將自己直接埋起來。
昨日都對世子爺說了什麽?那些話是能夠說的嗎?若是說頭一次不記得自己是不是了世子爺的名諱,這次可記得太清楚了,甚至還記得“淮安”二字時,那種襲四肢百骸裏的愉悅。
想到這裏,連帶著覺得雙都有些酸疼。
悄悄將被子拉高,想要將自己通紅的臉完全藏起來。只是稍微有些作,旁邊的男人就自然而然靠了過來,將他往懷裏摟了摟。
他的溫偏高,帶著一淺淺的雪松的香味,溫暖和冷冽混在一起,讓人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
“醒了?”
姜若有些不好意思,“嗯”了聲,總覺得後脖那塊的都在發燙。
正在胡思想的時候,就聽見男人的悶笑聲。他的下頜就抵著的肩膀那一塊,笑起來的時候連帶著肩膀都有細微的抖。
正覺得莫名所以時,就聽見他忽然開口,“不累嗎?”
累什麽?想著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時,耳旁就一熱。
“那應當是我沒有好好努力。”
姜若的臉一點點紅了起來,連帶著都變得繃。不知道世子爺腰疼不腰疼,但是的腰已經很疼了。
努力了,不能再努力了。
囁嚅著,說不出口。
顧淮安將眼簾掀開一條,倒是沒有再繼續逗弄,將人往自己懷裏拖回來,“繼續睡一會兒。”
“睡不著。”小聲辯駁。
顧淮安低頭看了一眼在外面的都已經變得通紅的子,聲音慵懶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要麽睡一會兒,要麽繼續。”
“我還想睡一會兒。”姜若立即道,別別扭扭地閉上眼。
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可隨著人均勻的呼吸聲,漸漸也失去了所有意識。
再次醒來時候,外面早已天大亮,顧淮安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書。見到坐起,走過來出手了的臉,“睡好了?”
“嗯,現在幾時了?”瞇著眼看了一眼窗戶,又飛快掃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巳時,睡好了先起來了吧。”
姜若其實還沒大清醒,就覺到帕子在自己臉上。帕子是浸了熱水,他的作又十分輕,可反應很大,往後面一躲。
可反應太大,又顯得自己很是心虛,抿道:“我自己來。”
顧淮安沒有說什麽,將帕子遞給,說了聲:“那好,我在外面等你。”
姜若點點頭。
等人出去之後,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麽,和世子爺之間什麽都做過,哪怕才進聽松院時甚至主引男人,都沒有覺得這麽恥。
可自從昨天晚上,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後,就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世子爺來,怎麽都會覺得有幾分別扭。
手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頰,更是恥,作就更加慢慢吞吞。
可再是慢慢吞吞,最後還是梳洗好出去了。
顧淮安已經想好,等會帶著姜若一同出去嘗嘗揚州的特菜,再去城郊踏青,看看春日風景。所有行程都已經安排好了,結果兩個人剛去前廳,就看見姜眠早早就在偏廳等著了。
“阿姐。”見到姜若出來,姜眠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眸單純幹淨,像極了纏著主人的小貓。
平日穿得都比較素淨,今日卻換了明亮一點的鵝黃,佩戴了珠翠,顯出兒家在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來。
“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也不讓人說一聲?”
“我反正也沒什麽事,就過來坐坐。是我讓墨竹不要去你的,左右才空閑了一日,讓你好好休息。”姜眠說著話,轉將準備好的繡品拿了出來,雙手遞到姜若的面前,抿笑著:“這是送你的生辰禮,看看喜不喜歡。”
是一條繡著大幅海棠花的披帛,針腳旁邊還有許多針孔,顯然是拆了許多遍最後完的。
姜若無不是震驚。
這條披帛對于來說不難完,畢竟就是靠著這門手藝吃飯,可對于從小邊耽誤工的妹妹來說,就是一件大工程。更何況這段時間,姜眠也沒有閑著,白日跟著一起去衙門,又是哪裏來的時間繡的?
“喜歡嗎?”姜眠了手中的帕子,略略有些張。這次生辰同往常不一樣,有姜四娘那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開的雷,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用妹妹的份給阿姐過生辰。
垂下眼眸,“我繡了很多遍,這次是最滿意的。”
“很喜歡。”姜若很是高興,不只是因為自己被人惦記著,更多是高興姜眠為自己花的這份心思。想去拉姜眠的手,這時候注意到姜眠用帕子裹著的手指,手去拽手裏的帕子,“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姜眠不肯讓看,將手放下,轉而說:“你定然不記得自己生日了,我就早早和廚房那邊說了,今日準備了不菜。不過現在你了嗎?我還做了長壽面,要不要端過來讓你先吃點?”
顧淮安眼皮子掀起,看了一眼不遠的姜眠,低頭喝了口茶。
嗯,姜眠勉勉強強也算是姜若的妹妹,等會帶一同出去就一同出去吧。
誰知道,一道男生突然從門口傳來。
“什麽長壽面,誰過生辰嗎?”
話音剛落,著靛藍長袍的三皇子直接走了進來。他也不將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到了顧淮安旁邊的椅子上,給自己倒滿茶水。
等狂飲一整盞茶後,他才擡頭看了一圈突然不說話的人,看到姜若手上還拿著披帛,問:“姜若,今日是你的生辰嗎?”
姜若雖然覺得直接說自己生辰有些尷尬,像是故意問人討要禮。可人家都已經上門了,也沒有瞞著的必要,就點點頭,“嗯。”
三皇子聽了之後,轉臉看向顧淮安,他可是清楚前幾日顧淮安急著理事,早早就打招呼將今日空出來的事兒,是專門回來給人過生辰的。
顧淮安沒有理會他,“你來幹什麽?”
“來看看你在做什麽,誰知道今日就趕巧了。”三皇子大大咧咧靠在椅背上,“你們今日去外面游玩嗎?總不能過個生辰還一直在府中,我同你們一起好了。”
“不出去,就在府中。”顧淮安往旁邊坐了坐,眉心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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