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昨晚三更前，有個姑娘來到祖殿，自稱是鹿鳴苑的丫頭，來找大小姐。

    我聽了，就去神主殿門口通稟，大小姐很快走了回來，在門口見到那個丫鬟，說，‘小蝶，你來做什麽？’

    那個小蝶的丫頭說，‘大小姐，夜深了，有些涼，我來給您送件圍脖’，說著，將手裏抱著的白貂風領遞了過去。

    大小姐接過風領，很不耐煩，‘知道了，你回去吧。我還要給列祖列宗進香呢，不要老來煩我，這是寧家，你們還擔心我丟了不？’

    那個丫鬟被嗬斥了一通，不敢說話，急忙轉走了。”

    “然後呢？”

    寧九坤道，“然後也沒什麽，大小姐披上白貂風領，重新回了神主殿。”

    寧四爺一拍大，“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個時候大侄已經被丁夫人附，趁拿白貂風領的瞬間，手裏將伏羲令塞給那個丫鬟！如此一來，伏羲令就神不知鬼不覺被盜了出去。”

    “賤人！”寧二爺咬牙切齒，“死了還不安生！傳令，馬上將那個丫鬟抓起來，嚴加審訊。”

    石楓回到府，開始研讀不死天魔神功，若是將這門魔族提高一個層階，那自己就要閉關結嬰了。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石楓正全神貫注揣手三經的道如此連接。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祖殿思親堂正發著一場激烈的爭辯。

    寧二爺臉沉似水，“兩天過去了，你們有什麽眉目？”

    三爺、四爺、寧四小姐以及寧九坤，都搖了搖頭。

    “這般溫吞水的調查，能查出什麽名堂！”

    寧二爺既是家主，又是寧大小姐的父親。兒被殺，伏羲令被盜，焉能不急怒加。

    “那依二哥你的意見呢？”

    “把所有的嫌疑人都列出來，一一盤查，實在不行就嚴刑審訊。”寧二爺咬牙切齒道。

    “所有嫌疑人？”寧三爺神有些疑。

    “對，所有！隻要有關聯，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能放過。”寧二爺目一掃，“你們也不要有什麽避諱，哪怕是我，你們也可以懷疑！”

    寧九坤苦笑道，“二爺有什麽可疑，你又沒來過神主殿，大小姐更是你親生兒。要說可疑，我也是其中之一，畢竟我每隔一個時辰就進一次神主殿。”

    寧二爺不僅沒勸寧九坤，反而目銳利如鷹，盯著寧九坤，冷冷一笑，“不錯！每個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過。”

    “是，是！”寧九坤口裏應道，但心中卻是難言的滋味。

    倒是寧四小姐連忙道，“九坤叔，你是族裏老人，怎麽會做傷害寧家的事呢。再說，你統領祖殿，若要伏羲令，機會很多，也犯不著當著大姐三姐的麵去。”

    寧二爺也覺得方才的話說重了，擺了擺手，“好了，我又沒說是九坤幹的，現在是懷疑，咱們把每個嫌疑人都列出來，隻要有一可能的，就不要放過。”

    屋裏又一陣沉默，寧二爺焦躁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怕得罪人嗎？那好，我先說，首當其衝的，就是三丫頭...”

    他一擺手，“....四丫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除非你能找到伏羲令，否則三丫頭的嫌疑就無法洗。三弟。”

    “在！”

    “你一會兒傳信五臺山鐵鏡庵苦諦師太，就說家族有事，要三丫頭回來一趟。”

    “遵命。”

    “好了，我說了一個，你們也說說吧。”

    寧四爺馬上道，“靈溪學宮的石楓也有嫌疑。”

    寧四小姐抬起頭，“為什麽？事發當晚，石院主本沒來過祖殿。”

    寧四爺冷冷道，“那可不好說，馬總管說過，寧大小姐傳話，要石院主二更去祖殿相見，事有這麽湊巧？”

    “那四叔你認為石院主如何出伏羲令？”

    “別忘了，大小姐那時候已經不是大小姐，而是丁夫人，中途曾經出來神主殿一趟。也許那一次，丁夫人將伏羲令給了小蝶，而小蝶再將伏羲令給了某人。”

    “四叔！”寧四小姐聲音提高了許，“小蝶已經審訊過了，沒有從丁夫人手裏拿過任何東西。”

    “我沒說小蝶撒謊，但小蝶不過是個煉氣弟子，丁夫人在上放個東西，也許連小蝶自己都不知道呢。

    之後，小蝶回鹿鳴苑的途中，石楓再跟在後麵，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將東西取走。”

    寧四小姐道，“事發當晚石院主本都沒離開府，要不四叔現在就去棲霞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伏羲令！”

    “現在搜？已經晚了。”

    “什麽意思？”

    寧四爺冷笑連連，“既然二哥說了，言者無忌，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在傳送陣關閉的前一刻，石楓剛好送走了一個客人，這也是巧合嗎？”

    “你說的是六節道人嗎？那是瀛壺城的使者，四叔你不會連他也懷疑吧？”

    “我當然要懷疑！”寧四爺站了起來，“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六節道人離開夏州後，本沒回冰嵐穀，而是一路往北，進罡風寒地，看樣子，是要去北寒大陸了。此事，又該如何解釋？”

    六節道人確實沒回瀛壺城，而是回北坎族當族長去了。

    寧四小姐冷笑道，“四叔，你的意思是石院主夥同瀛壺城，了伏羲令，而六節道人，這位瀛壺城的長老，薛夫人的弟子，為了幫石院主轉移一塊他用不著的令牌，居然背叛了師門？”

    這話一說，寧二爺、寧三爺還有寧九坤都暗暗搖頭，難以相信。

    寧四爺淡淡道，“說不定石院主給了六節道人極大一筆好，財帛人心呀！否則，石楓被大小姐召喚是巧合，伏羲令被盜後六節道人馬上走了，又是巧合，世間哪有這麽多巧合！”

    “四叔，既然如此，那我倒想問問，是誰忽然問起大姐的下落？又是誰下令小蝶去送白貂風領？”寧四小姐真的生氣了。

    此事寧九坤已經說過，與小蝶供述一致，二更過後，是寧二小姐忽然問起大姐何在，並說夜裏涼了，讓丫鬟小蝶去祖殿給寧大小姐送件服。

    寧四爺聽對方居然懷疑起自己兒，登時大聲道，“那天晚上，鹿鳴苑住了藍大先生父子、夜無疾公子、天山派的伊長老伊大公子，青城派的虛靈道長、梅劍方仙子，瀛壺城的六節道人等一眾貴客，蘭兒執掌鹿鳴苑，整個晚上都在苑巡邏。

    當走到梅園，發現大小姐不在，於是順口問了一句，這是做妹妹的關心姐姐，有何奇怪？”

    寧四小姐反相譏，“四叔，我也沒說奇怪，隻是這難道不是很湊巧？是你剛才說的，世間哪有這麽多巧合！”

    聽兩人聲音越來越大，寧二爺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都給我閉！我讓你們來查找兇手，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