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轉,背靠著欄桿,掃過牌桌那邊姿態懶散又矜貴的陸煜軒,又偏眸看溫阮清,
“阮阮,真不是我作,我跟他之間差著十萬八千里,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腦子不正常跟我談結婚,我實在不是能匹配得上他的聯姻對象,無論是家世,還是單單就我自己。”
溫阮清蹙了下眉,“別想那麼多,你什麼都不差,陸家也不在乎那些個。”
從前也先為主的認為陸家高門大戶規矩繁多,這媳婦不好當,但真的了一家人,發現規矩多不多,得看遇到的都是什麼樣的家人。
最重要的是,你的人怎麼做。
黎朝:“陸家可以不在乎,但我不想拖累他。”
“我爸是什麼樣子你也知道,要真跟陸煜軒在一起,往后數不盡的爛攤子等著陸家收拾,更別提還有我那虎視眈眈的后媽和繼妹,不知道能惹出多禍事來。”
“過年他上門提親的時候,你不是沒瞧見黎和媽,算盤珠子都崩到我臉上了,這要是真在一起了,說不準什麼時候給你鬧一出小姨子爬姐夫床的戲碼。”
說著,黎朝還自嘲的笑笑,
“說真的,我也就是沾了你的才能坦坦的跟里頭這幫人坐一起吃飯喝酒聊天,要不然,單拎出來看,我還真不如季夏。”
最起碼,季夏的家庭幸福滿,家里有點小錢,富豪算不上,但父母養著長大的,就算日后跟江慕言沒什麼結果,還有父母做依傍。
有什麼?
是有個不得把賣個好價錢的爹,還是恨不得和家里斷絕關系的后媽。
溫阮清側目看著,鮮見這般落寞,“賭一把又何妨。”
黎朝想也沒想搖搖頭,“我賭不起,我沒有依傍,輸不起的。”
當初溫阮清閃婚,有問過,溫阮清只說是賭一把。
但溫阮清有的家人,有自己能傍的才藝和事業,這些不談,溫家的門第,就一個書協德藝雙馨的溫老爺子坐鎮,哪里配不上京城這些個高門大戶。
但不一樣,黎家也就在蘇城有點兒名頭,出了蘇城,屁都不是。
家人不,事業……得了陸煜軒的庇佑,剛剛起步。
拿什麼賭?
好不容易悲觀清醒一回,額頭卻被溫阮清彈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杞人憂天了?賭輸了無非一拍兩散,你不還有自己的事業,我可等著你當影后呢,陸家的男人沒那麼小心眼,總不至于婚結不還封殺你。”
“朝朝,你沒東西,別人捧你也捧不紅,但你現在越來越紅,說明你這塊金子到發的時候了,千萬別自己泄了氣。”
“再說了,我不就是你的依傍,他陸煜軒要敢欺負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黎朝癟了癟,眼淚花在眼眶里打轉,
“寶兒,好怎麼辦,要不你把我給娶了吧?”
“婉拒了哈,我喜歡男人,”
溫阮清憐的黎朝的腦袋,
“大家來這世界的時候是不得不來,走的時候也是不得不走,中間的時間就隨心活吧,我是真看好你和陸煜軒,勇敢一點,你看我現在不就過得很好。”
從傷,和黎朝已經很久沒這麼親昵的抱在一起,互相安了。
黎朝也很久沒在面前展示自己這麼脆弱的一面了,一陣晚風拂過,將兩人的長發都吹得了些,黎朝吸了吸鼻子,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喜歡上了,陸家可以不在乎,但我是真不想拖累陸煜軒,想著為他好,唯一能想到可以報答他的方式,就是別給他惹麻煩。”
溫阮清和房間里雙雙看過來的陸家兩個男人對視,勾,
“我覺得,你拒絕他,才是他目前最大的麻煩。”
黎朝:“……”
靜默了好一會兒,黎朝再度出聲,
“阮阮,或許,我理解咱媽當初只留在京城生下你的舉了。”
這話一出,明顯覺到溫阮清軀一震,聽到黎朝說,“因為……”
溫阮清也固然知道,溫婉要是不,早打了胎自己重新開始了,何必那般。
就像現在的季夏知道江慕言有婚約,依然撞南墻一樣。
溫阮清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是不是就,清醒的沉淪?”
“怎麼不算呢?”
溫阮清目又落在陸晏辭的上,談笑間又胡了一把,姿態松弛又不失矜貴。
這一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幸運。
大抵是這輩子所有的好運,都用在遇見陸晏辭,且與陸晏辭相這件事上了。
正巧陸晏辭也往這邊看過來,不期然對上他炙熱又到骨子里的視線,男人起朝這邊走過來,
“夜里有風,當心著涼。”
一邊說著,一邊很是無的將溫阮清從黎朝懷里剝離出來。
黎朝:“「微笑.jpg」@#%¥……”
天知道這一刻的心里又有多只草泥馬在奔騰。
溫阮清順順的靠進他懷里嗔,“你干嘛?”
陸晏辭擁著人往里面走,“還不明顯嗎?爭寵呢。”
黎朝壯著膽子:“yue!”
幾人玩了會兒便各回各家了,回去的車上,溫阮清盯著陸晏辭的側發呆,直到某個紅綠燈路口,陸晏辭剎停車子,
“都快看一路了,有那麼好看?”
“好看。”
“待會兒回去給你看更好看的。”
溫阮清想也知道他這不是什麼正經話,沒退讓的挑開腔,
“能有多好看?有本事你現在拿來給我看啊?”
陸晏辭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別鬧,開車呢。”
溫阮清看他下頜線都繃了,得逞的笑笑,“沒鬧啊,我也開車呢。”
模樣那一個人畜無害,要不是后面車子催,陸晏辭真要讓在這兒好好看看。
小鬧一下,溫阮清又轉了話題,
“你說江慕言明知道自己要聯姻的,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季夏呢?他到時候結婚了夫妻滿過得好好的,別人不知道要背負多……”
陸晏辭知道這是又想到自己父母上了。
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跟十指相扣起來(安全駕駛哦寶貝們),
“這東西真陷進去了,哪里是能自己掌控的,但凡能控制得了的,一定是還不夠。”
“就算明知最后南墻撞的頭破流也要撞?”
陸晏辭目視著前方,斬釘截鐵道出一聲“是”。
至他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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