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
預料中的炸沒有到來。
許若晴蜷在地上,在滴滴聲中,尖聲持續了五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過了十秒。
夏南枝睜開眼睛,反應過來的拍了拍陸雋深,示意他站起來。
兩人回頭,許若晴還在閉著眼睛尖,可炸彈并沒有炸。
所以炸彈是假的!
“是假的!”劫后余生,夏南枝狠狠地松了一口氣,但火焰馬上就要涌過來了,“快跑!”
“嗯。”
陸雋深拉住夏南枝的手,順著樓梯快速往樓下跑。
因為有大量汽油,加上別墅很多木質裝修,很快二樓也點燃了,四周濃煙滾滾,模糊了視線。
來到二樓,夏南枝想到還被鎖在房間里的孟初,還有自己房間里的盒子和日記。
夏南枝停了下來,“救孟初,還在房間里。”
“救命,救命啊!我還在里面!有沒有人!我才剛回國,我不想被燒死啊啊啊啊啊啊!”孟初在里面捶門。
“初初,你別怕,我來了!”
夏南枝拉起服捂住口鼻,擰了擰門把手,門鎖了,找鑰匙肯定來不及,夏南枝退后了一步,上前猛沖就要踹門。
可力氣太小,門了兩下,似在嘲笑的無力。
陸雋深一把拽住,一腳將門踹開。
“啊!”
這一腳力氣太大,門倒了,砸在趴在門口的孟初上,孟初費勁地推開上的門,“砸死老娘了。”
夏南枝快速過去把孟初扶起來,孟初吃痛大了起來,“腳,腳崴了!”
夏南枝把孟初推給陸雋深,“你先帶出去。”
陸雋深眉心,一把拽住要離開的夏南枝,“你去哪?”
“我房間里有很重要的東西,我必須拿回來,你先帶出去,不用管我,我可以從我房間二樓跳下去。”
夏南枝說完就要往煙霧里沖,但火勢已經越來越大,夏南枝這樣去太危險,陸雋深不允許有危險,手一把攬住的腰,“太危險,不準去。”
“那個東西對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那個盒子里藏著太多了,想要知道,就必須拿回那個盒子。
“什麼樣的盒子?”
“一個木盒。”
“我替你去。”
“不行,你不知道在哪。”
夏南枝往前跑,陸雋深怒喝,“夏南枝!”
話音剛落,一道高大的人影從一樓沖了上來,男人面容繃,見三人還在這糾纏,問,“都待在這里干什麼?火烤人啊?”
陸雋深見狀,抬手在夏南枝后脖頸輕輕敲了一下,夏南枝兩眼一閉暈了過去,陸雋深將給溟野,“帶出去。”
溟野皺眉,“你干什麼?”
“替找盒子。”
說完,陸雋深朝夏南枝的房間快速走去。
溟野看著陸雋深的影消失在煙霧中,他低低地罵了句,“瘋子。”
說罷,他扛起夏南枝,又見走不路的孟初,一個猛拽,左肩一個,右肩一個,一起扛下樓。
一樓火勢還未蔓延,溟野扛著人很快來到了外面。
江則已經打電話了消防,見溟野扛著兩個人出來,乍一看,沒有他家先生。
江則往里了,著急,“溟爺,我家先生呢?”
“還在里面。”
溟野將兩個人放下,穗穗立刻撲了過來,見夏南枝的臉烏漆嘛黑的,還閉著眼睛,穗穗當即大哭了起來。
“媽咪!媽咪!嗚嗚嗚嗚嗚!媽咪……”穗穗不斷搖晃著夏南枝,希夏南枝醒來。
不了就是死了。
穗穗不要媽咪死!
“媽咪,你醒醒,媽咪……媽咪……”穗穗不嫌臟地把小臉在夏南枝的臉上,去夏南枝臉上是否還有溫度。
溟野看著,道:“只是暈倒了,沒死!”
穗穗抬起頭,眼淚還是不斷地滾落,“真的嗎?”
“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有,你說你是我爸爸。”穗穗后來問過司九,司九說不能有那麼多爸爸的。
可穗穗都有三個爸爸了!
溟野扯,“以后會是的。”
穗穗抱著夏南枝不撒手。
夏南枝很快被送去醫院。
吸了一些濃煙,沒有其他大礙,很快就醒了。
夏南枝睜開眼睛,眼前有一團模糊,好一會兒才散去,突然從病床上坐起來。
記憶的最后一秒,是陸雋深打暈了。
然后就到了醫院。
“媽咪!”穗穗朝跑了過來。
“穗穗?”夏南枝低頭看著穗穗。
聲音有些沙啞,穗穗立刻給夏南枝倒了杯水,“媽咪喝水。”
“穗穗,你爸爸呢?”
穗穗搖搖頭,“不知道。”
當時救護車和消防車都到了,穗穗就跟夏南枝一起來醫院了。
夏南枝被單,這時,門被推開。
溟野走了進來,“醒了?”
“陸雋深呢?”
溟野沉默了一下。
夏南枝有種不好的預。
“他不會最后沒出來吧?”
溟野繼續沉默。
夏南枝更張了。
陸雋深當時打暈,應該是替去房間拿盒子了。
的房間比較靠邊,又有窗戶,找到盒子后可以從二樓跳窗逃生,陸雋深應該不至于沒逃出來吧。
“他……到底怎麼樣了?”
“你很關心他?”
夏南枝抿了抿,“總不能因為我而讓他死吧。”
溟野挑眉,慢悠悠道:“沒死,他跳窗了,但……”
溟野故意拉長聲音,磨磨唧唧不說話,夏南枝被他這一口長氣嚇死了,“但什麼?”
“但你們家旁邊的井蓋開著,他掉下水道里了,長得太魁梧,卡里面,出不來了。”
“還卡著?”
“嗯,估計都要閹臭了。”
夏南枝扯了扯角,這麼慘!
轉念一想,房間外面是一整塊草地,哪來的下水井蓋。
看著溟野快笑出聲來的樣子,夏南枝叉腰,“你又在這騙人!”
“騙到你沒?”
“他到底怎麼樣了?”
話音落下,外面,一道人影走進來。
正是陸雋深。
夏南枝無意識地松了口氣。
陸雋深走進來,將盒子放到夏南枝面前,“你的盒子。”
夏南枝連忙接過盒子,盒子被保護得很好,沒有被燒壞。
“這個盒子很重要?”陸雋深看著夏南枝問。
夏南枝盯著盒子,手指輕輕過,“嗯,很重要!跟我母親有關,謝謝。”
提到夏南枝母親,這句謝,陸雋深不敢接了。
當年的事,無論如何都是一拔不掉,到就會疼得刺。
陸雋深,“穗穗很晚了,爸爸派人送你回去睡覺。”
穗穗看到陸雋深,哼了一聲,小腦袋一歪,不理這個救壞人,不救媽咪的壞人。
“穗穗?”
穗穗假裝聽不見,看向溟野,走過去,“爸爸。”
“噗……”剛喝一口水的夏南枝直接噴了出來。
夏南枝驚愣,“穗穗,你剛剛喊什麼?”
“爸爸呀,我不要他了,要溟叔叔當我爸爸。”小團子非常絕,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分給陸雋深。
溟野低低地笑了兩聲,將穗穗抱進懷里,“乖兒,好眼。”
陸雋深臉黑得似鍋底,“穗穗,我才是你爸爸。”
“就在剛剛已經不是了。”穗穗撅著小,拍拍溟野,“溟叔叔,我把我媽咪介紹給你,以后你當我爸爸。”
“那他呢?”溟野臉上帶著的全是笑。
“哼,他哪涼快哪待著吧。”
溟野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看到陸雋深那張要跟他干架的黑臉更是。
溟野抱起穗穗,“走,爸爸帶你買糖去。”
溟野抱著穗穗走出去,陸雋深拳頭都了。
“陸雋深!”夏南枝及時住他,真怕他沖過去跟溟野打起來,“你冷靜一點。”
冷靜?
陸雋深不知道該怎麼冷靜。
這人不僅要搶他老婆,連兒都要搶,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的傷怎麼樣了?還有許若晴怎麼樣了?我的家燒什麼樣了?”夏南枝問了一堆問題,試圖轉移話題。
“包扎了,比你跑得快,還剩個架子!”非常簡潔地回答了的三個問題。
家被燒沒了。
夏南枝這次損失慘重。
但好在人沒事。
“那個綁匪呢?”
“死了。”
人是死了,但穗穗被綁架這件事還沒完。
夏南枝,“你猜為什麼那個綁匪會記恨許若晴,報復許若晴?”
陸雋深抿,眸深了深。
因為他們最開始是接了許若晴的單子,才有這個下場,自然是記恨許若晴的。
陸雋深,“你放心,在這件事上,我一定會給你和穗穗一個代。”
……
翌日。
年年辰辰急急忙忙趕來看夏南枝,夏南枝其實沒有傷,但醫生讓留下來多觀察兩天。
得知夏南枝沒事,兩個小家伙才放心。
看到穗穗,三個小家伙一時間面對面站著,下一秒,年年辰辰將穗穗抱進懷里,大哭出聲,“穗穗!”
辰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穗穗,你真的回來了。”
年年紅著眼睛,“穗穗,我們好想你。”
“穗穗也想你們的。”雖然的記憶里沒有兩個哥哥。
年年辰辰哭得傷心,像是要把這幾天憋著的眼淚都哭出來。
穗穗反而顯得像是個的小大人,拍了拍兩個哥哥的肩膀,“哥哥們不哭,穗穗沒事。”
劫后余生,失而復得。
夏南枝看著三個孩子,也不自覺紅了眼眶。
哭了好一會,年年辰辰聽說孟初也傷了,問,“媽咪,干媽怎麼樣了?我們去看看干媽。”
“年年辰辰,我們晚點再去,你們干媽病房里現在有人。”
溫家的人來看孟初了。
……
孟初病房。
男人一西裝,高的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面容看著溫文爾雅,卻是一臉嚴肅帶著迫的盯著孟初。
男人溫時樾,孟初曾經的未婚夫。
“為什麼把工作辭了?為什麼不聲不響回國?”
孟初靠在病床上,苦笑,“你都不問問我哪里傷了嗎?”
“為什麼把工作辭了?為什麼不聲不響回國?”
男人很強勢,沒回答剛剛的問題,他就重復了一遍。
孟初心里有他,但也怕他。
因為從小被溫家收養,溫時樾比大三歲,這個人從小就嚴格要求自己,也嚴格要求,之前孟初還要他一聲哥的,不聽話還要被他打手板子。
孟初不說話,用沉默反抗他。
“初初!別讓我問你第三遍。”
孟初咬了咬瓣,固執的不想跟從前一樣順從他,接著反問,“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有沒有傷?”
溫時樾皺眉,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孟初不想表現得像是怕了他,目不躲閃地跟他對視。
最后,溫時樾沒了耐心,也不愿意妥協地站起,命令道:“給你半個小時,收拾好你的東西,我給你定機票,送你回Y國,分公司需要你,蘇林也不想見到你,你不能留在國。”
說完,男人已經走了出去。
孟初著他的背影,坐在病床上苦笑,眼淚從眼角落。
可笑,短短五分鐘,兩個問題,誰都沒有給誰答案。
更可笑的是他還想把送出國,讓替溫家出力,當牛做馬,外加一句,蘇林不想見到。
蘇林是誰。
是當初溫時樾車禍了植人,溫家瀕臨破產,孟初無法醫院公司兩頭兼顧下,請來的護工。
最終一年后,溫時樾醒了,醒了的三個月后,他告訴,他不能跟結婚了,因為他上了一直照顧他的蘇林。
孟初當時哭著問他,那算什麼?
那一年拼了命地幫他保住公司,喝酒喝到胃出,替他照顧生病的父母,任勞任怨。
家里公司醫院,都是一個人在撐,他醒了,卻說上了護工,要娶護工,那算什麼呢?
孟初拽口的服,忍不住哭出聲。
……
夏南枝收拾了一下自己,帶著三個孩子去了老爺子的病房。
推門進去時,老爺子帶著氧氣面罩,面容枯槁地躺在病床上。
也就短短幾天不見,夏南枝沒有想到老爺子就變了不敢認的樣子。
明明上次帶年年辰辰見老爺子時,老爺子還拉著的手,神不錯地跟說話。
夏南枝算是明白了陸雋深那句,“老爺子在強撐。”
“爺爺!”夏南枝的聲音帶著哽咽,小聲地喚了一聲。
老爺子聽到靜,作遲緩地將頭扭了過來,看向他們。
夏南枝握住老爺子的手,心痛到難以抑制,“爺爺,我帶孩子們來看你了,今天穗穗也來了,穗穗快過來,這位是你太爺爺,太爺爺。”
穗穗看著床上的老人,可能是老爺子病得太重,臉太差,穗穗有些害怕。
但穗穗還是走上前。
“太爺爺。”
老爺子費勁地抬了抬頭,努力地睜開眼睛,似想要仔細看看穗穗,他張開,還沒說什麼,眼淚先從眼角落。
“爺爺,穗穗沒死,穗穗回來了,以后我天天帶他們來看您,您的一定要好起來,好嗎?”
老爺子似聽懂了夏南枝的話,點了點頭。
老爺子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氧氣面罩,想要說話。
夏南枝去來了醫生,醫生替老爺子暫時摘了氧氣面罩,并叮囑下夏南枝,不要聊太久。
老爺子虛弱地靠在病床上,終于發出了聲音,“枝枝,穗穗,年年,辰辰……真好……”
夏南枝已經淚流滿面,真的沒想到老爺子會這樣嚴重,嚴重到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爺爺,我爸爸走后,是您一直派人照顧我和媽媽,我一直把您當做自己的親爺爺,求您,別離開我。”
夏南枝哭得傷心,低下頭。
老爺子遲緩地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夏南枝的頭,“枝枝,別哭,生老病死,誰都改變不了,爺爺不怕死,但死前還有事沒做完,爺爺還不甘心,現在你來了,爺爺把事都代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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