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原諒你。”夏南枝的聲音發冷，“陸雋深，不是什麼事都值得被原諒，你回去吧。”

“枝枝……”轉時，陸雋深抬起的手握住了夏南枝的手。

他的手冰冷，跟冰塊似的。

冷到夏南枝心底為之一。

夏南枝回手，低下頭嘆了口氣，聲音低低，“其實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原諒你，你明明知道這樣沒用。陸雋深，沒用就是沒用，做再多都沒用。”

夏南枝往回走，陸雋深抿，眼底盡是痛意。

這時，旁邊一道小影跑過去，夏南枝回頭，就看到穗穗已經來到了陸雋深面前。

穗穗眼睛紅紅的，叉著腰看著陸雋深，小表兇兇的。

“你還會丟掉我嗎？”

陸雋深心口一窒，“穗穗，爸爸怎麼會丟掉你……”

“你騙人！之前為什麼丟掉我？”

穗穗很生氣，穗穗一點都不想當被丟棄的小孩子。

陸雋深眼神復雜，以為穗穗說的是拿換陸安安的事，“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爸爸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穗穗不記得之前的事，但現在看到了陸雋深認錯的決心。

如果他保證以后不會再丟掉，還是愿意原諒他的。

“那你保證。”

陸雋深，“我保證。”

好蠢的爸爸，連保證都不會。

穗穗出小拇指，示意陸雋深跟拉鉤。

陸雋深有些不懂，只配合地出手指，穗穗還強迫陸雋深蓋了一個章，這才心滿意足。

“不準騙人。”

“不騙人。”

夏南枝看著這一幕，心底的被悄悄。

穗穗跑到夏南枝邊，拉著夏南枝的手，“媽咪……”

夏南枝蹲下，了兒的腦袋，“穗穗想讓媽咪原諒他？”

穗穗眨著眼睛點點頭，“爸爸，痛！”

“他活該。”

“會死。”

穗穗雖然小，但已經知道死的含義了。

不想失去爸爸。

夏南枝嘆了口氣，“穗穗真的原諒他了嗎？”

穗穗點點頭。

“那穗穗他起來。”

“媽咪呢？”

“媽咪跟穗穗不一樣，媽咪和爸爸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穗穗現在還不懂，也不需要懂。

媽咪知道爸爸是穗穗的，穗穗可以原諒爸爸，以后穗穗就是有爸爸媽媽的幸福寶寶了。”

夏南枝想，穗穗既然忘記了陸雋深做的那些事，就是上天重新給了選擇的機會。

夏南枝不會因為自己的恨，去綁架穗穗不準原諒陸雋深。

穗穗沒聽懂，但穗穗會抓關鍵詞。

媽咪說可以原諒，那就是原諒爸爸了。

媽咪還說，穗穗以后是有爸爸媽媽的幸福寶寶。

“像司九哥哥那樣幸福嗎？”

“嗯？”

“司九哥哥有爸爸媽媽，司九哥哥的爸爸媽媽很恩，所以司九哥哥很幸福。”

夏南枝點點頭，“算是吧。”

穗穗難得說這麼多話。

總不能告訴，你的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你當不幸福寶寶了。

“穗穗去勸爸爸起來。”

穗穗跑向陸雋深，拍拍陸雋深的肩膀。

陸雋深抬起頭，穗穗會再跑回來，他很意外。

“媽咪原諒你了，穗穗以后要當幸福的寶寶了。”

陸雋深眼底深涌出一抹，“真的嗎？”

穗穗點點頭，“但是以后媽咪罵你，你不能還口，媽咪打你，你不能還手，媽咪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出門前要給媽咪抱抱，做什麼事要匯報，睡覺前要給媽咪洗腳，節日要給媽咪準備禮，能做得到嗎？”

陸雋深詫異地看著穗穗。

這話不像是穗穗能說出來的。

“這些都是你媽咪說的？”

穗穗想了想，媽咪答應了要做恩夫妻，答應要讓做幸福寶寶，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在穗穗眼里，這就是“恩夫妻”。

當然，這些話是司九說的。

司九的爸爸就是這樣做的，所以他們一家很幸福。

司九還說他爸爸不聽話的時候，媽媽就會變母老虎，好可怕。

“母老虎”是什麼意思，穗穗不知道。

但是老虎是猛。

“對，爸爸不聽話的話，媽咪會吃人！”

陸雋深確實聽懵了，“媽咪會吃人？”

“對，好兇好兇的哦，你怕不怕？”

陸雋深不知道穗穗的小腦袋瓜里想的是什麼。

怎麼聊著聊著夏南枝就吃上人了？

但他還是很配合，“怕。”

“那你不可以再惹媽咪生氣了。”

“嗯，爸爸再也不惹媽咪生氣了。”

得到保證后，穗穗跑到陸雋深邊，抱住他的胳膊，整個小子都在用力，像是想要將陸雋深拉起來。

陸雋深了雙，膝蓋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

跪了一天一夜，再鐵的子都支撐不住，起時晃了一下。

這時，一道人影沖了過來，穩穩扶了陸雋深一把，站到了陸雋深后。

是陸照謙。

陸照謙一直沒走。

陸雋深的雙膝痛到發麻，脊背依舊沒有彎下去。

夏南枝見陸雋深站起來了，走過去將穗穗拉回自己的雨傘下。

此刻的雨下得不大，但穗穗還是淋了，夏南枝帶穗穗回去。

陸雋深著夏南枝的背影，他知道夏南枝沒原諒他，但穗穗會過來跟他說這些，說明夏南枝沒讓穗穗記恨他。

“穗穗，剛剛跟爸爸說了什麼？”

夏南枝見穗穗剛剛說了好多話，但站得遠，沒有聽到。

“穗穗跟爸爸說要對媽咪好，不能再惹媽咪生氣，爸爸答應了。”

穗穗回頭看向陸雋深，陸雋深還站在那。

“媽咪，爸爸看著好可憐。”

“他哪里可憐了，他不可憐，等他回去又是高高在上的陸總裁了。”

“那我們要跟爸爸回去嗎？”

“這個……等以后穗穗可以跟媽咪住，也可以跟爸爸住，但現在我們要走的話得跟司爺爺他們說過，這是禮貌。”

穗穗懂了。

雖然想跟爸爸在一起，但其實也不太想離開司家。

因為司家所有人都很好。

夏南枝帶穗穗回去換服。

這時，房間的門被輕輕敲響。

“誰？”夏南枝問。

“是我。”是人的聲音。

夏南枝放下給穗穗頭發的巾走過去，開門。

門口的人一旗袍，肩上披著一條淺的披肩，長相大氣溫婉，一顰一笑優雅端莊，很有從前軍閥太太的氣質。

來人正是司九的母親。

程月舒。

夏南枝很有禮貌，“司夫人。”

程月舒將一套服到夏南枝手里，聲音也溫，“都淋了吧，我替你準備了一套服，是新的，快去換一下吧。”

夏南枝接過服，“謝謝。”

夏南枝正打算幫穗穗先換完，程月舒走了進來，“我幫穗穗換吧，你趕快自己先去換了，別到時候冒了。”

說著，程月舒已經來到了穗穗邊。

穗穗在程月舒手里乖乖的，因為司九說過，他媽媽會變大老虎。

穗穗不敢不乖。

夏南枝去里面浴室換服。

穗穗看著面前溫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變大老虎的呀。

“姨姨，你會變大老虎嗎？”

程月舒笑著，“姨姨怎麼會變大老虎？誰告訴穗穗的？”

“司九哥哥。”

聽著穗穗聲氣，害怕自己的樣子，程月舒就知道自己親兒子在背后又造謠了。

“這個死小子又胡說八道，等會老娘去了他的皮。”惡狠狠說完，程月舒又非常溫，“哎呀，穗穗千萬別信他，姨姨最溫了，來，把手抬起來。”

穗穗這下更乖了！

程月舒替穗穗了服，拿大巾利落地給干，正要替穗穗穿服時。

程月舒皺眉，盯著穗穗肩膀上的淺胎記出了神。

“姨姨，你在看什麼？”

程月舒手指輕輕過，喃喃，“穗穗，你這肩膀上的胎記……”

穗穗不解地眨眼睛。

程月舒搖搖頭。

應該不會。

不會這麼巧。

程月舒替穗穗穿好服，“沒事了。”

夏南枝也換好服走了出來。

抬頭看到夏南枝，程月舒再次晃了下神。

某一刻，夏南枝有些像那個司家不能提起的人。

“司夫人？”

“司夫人？”

夏南枝連了兩聲，程月舒才反應過來。

“啊？你換好啦。”

“嗯。”

“穗穗也換好了，老爺子在樓下等你們，跟我下來吧。”

“好。”

……

司家客廳。

司老爺子喝著茶，看著面前的人，“你還是選擇了原諒他？”

夏南枝，“沒有，我只是……”

司老爺子笑了笑，“只是心了。”

真正善良的人，無法做到狠心。

陸雋深跪在外面，對夏南枝也是一種折磨。

“你們打算要走了嗎？”

夏南枝，“已經打擾很久了。”

“說好的三天住滿吧，養了穗穗一個月了，我們也很舍不得穗穗。”

夏南枝低頭看了眼穗穗，穗穗顯然也不太想走。

程月舒也勸道：“是啊，你們就再留兩天吧，而且今天天也晚了，我們兩個走也不安全。”

“媽咪，穗穗還想找司九哥哥玩。”

夏南枝只好答應下來，“好吧。”

穗穗一聽開心得不行。

程月舒很喜歡夏南枝，拉著夏南枝去聊天，“南枝，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我們方便去拜訪嗎？”

夏南枝稍稍頓了頓，才開口，“我父母都不在了。”

程月舒拍了下自己的，“我這，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夏南枝搖頭，“沒事的。”

“我能問問你跟陸雋深是怎麼回事嗎？你們離婚了，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對你并非沒有。”

若是沒有，那樣一個尊貴驕傲的人，又怎麼甘愿下跪求原諒。

程月舒清楚自己的丈夫很自己，對自己也是百依百順，但也清楚，自己的丈夫做不到這一步。

因為像他們這種人，長期高位，都太高傲了。

能低頭低到這個地步。

說明他心里真的很在乎。

“我跟他的事都過去了，就算他對我真的有什麼，也過去了，他要結婚了。”

程月舒有聽說過陸雋深訂婚的事。

程月舒拍了拍夏南枝的肩膀，語重心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離了就離了，會有更好的，比如我大兒子就不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話題轉變得太快，夏南枝猝不及防。

“司夜庭爺？”

“沒錯，就是他，我兒子不比陸雋深差的，就是額……他可能有點小小的怪癖。”

“什麼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