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蝶 “輕一點”

程舒妍也不清楚, 為什麽在商澤淵這，總能做出一些史無前例的事。會喜形于，會得意忘形, 也會沖。

這份沖是在兩人做過之後逐漸消退的。

原本他重冒，也沒想法要做什麽, 可他偏要一下39度的溫。商澤淵這人是這樣的，他不強迫, 但只要他想，就有的是辦法讓人心甘願。

第一次在泳池邊的沙發上，第二次回了房間。他怕傳染給冒, 始終不跟深吻，點火的功夫卻毫不差，當然, 力也一如既往的好。

程舒妍中途好幾次都喊他輕一點, 慢一點，也跟他說過不來了，不要了。但畢竟兩人分開那麽久，他都給攢著呢。作是放緩了, 但該去的次數一次都沒。

最終累倒在床上, 程舒妍就在想, 他到底生病了沒？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

一小時後，程舒妍醒了，確切的說, 是被後的人燙醒的。

連忙坐起, 手去探他的額頭，燙，特別燙。

事實證明, 人在生病的時候，還是不能做消耗力的事，很明顯他更加嚴重了。

整個人燒得昏昏沉沉，也不醒，拖又拖不走，程舒妍只得解開他手機碼，在通訊錄裏找了私人醫生過來。

然後趁著醫生來之前，先幫他理降溫。

所幸兩人先前在他家膩歪了幾次，對這還算悉，打了水，倒了冰塊，又擰了巾，敷在他額頭上。

商澤淵全程安靜地躺在那，臉燒紅著，呼吸平穩。

再一次更換好巾，程舒妍坐在床邊，借著窗外的夕，沉默地看著他。

也許是房間太過安靜，也許是沖已經隨著那幾波激退卻。不由自主開始複盤今天的事，想到他為設局，想到頭也不回地局，再想到他說不會再放走。

那點理智就這麽不合時宜地湧了上來。

還要跟他糾纏在一起嗎？

這好像不太對。

就在沉思之時，商澤淵忽然翻了個，面朝，巾隨著作掉在枕頭上，而他微微睜眼，眼眶被燒得通紅。

程舒妍問他，“你醒了？”

他不語，卻又在幫他重新放巾時，一把攥住的手。

力道不算大，掌心卻滾燙。

他看著，費力地開口，嗓音又啞又沉，“你別想反悔。”

程舒妍心頭驀地一跳。

微怔之後，很難不在心裏默默嘀咕，他是會讀心嗎？

商澤淵已經重新閉上眼，仿佛剛剛使用渾僅存的氣神，只為了對說那句話。現在話說完了，人也繼續昏睡，可手還固執地握著。

程舒妍沒有甩開，另一只手幫他敷上巾後，坐在原，長久地看著他。

在想，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懂怎麽拿人心。

他總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想做任何事都可以不計後果，也不會瞻前顧後。

長得帥，雙商高，懂分寸，喜歡一個人時也坦熾烈。

饒是這樣的“鐵石心腸”，偶爾都會被他的熱烈燒得滾燙。

換做任何人，都不會有辦法抵抗他的。

良久後，程舒妍發出一聲頗無奈的輕笑。

就，先這樣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

半小時後，醫生來了，第一時間打了退燒針。但因為商澤淵先前喝了點酒，有些藥沒法用，見效也就沒那麽快。于是後半夜，程舒妍時不時就要醒來查看一下他的況。

人是在淩晨五點昏睡過去的，而商澤淵是在睡著之後滿複活的。

再度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邊沒有人，程舒妍坐起，甩了甩因幾乎通宵而昏沉的頭腦，反應良久，才理清了狀況。

下床洗漱，隨後下樓，果然在一樓看到了商澤淵的影。

以往他這會已經點完餐，等睡醒的空檔就坐那接幾個電話，理點工作，今天卻一反常態，在餐廳和廚房裏來回穿梭。

自己做飯？

有夠罕見。

桌上的手機不停響著，商澤淵無暇顧及，他正專注做菜，翻炒、撒蔥花，大火收，大功告。

彼時程舒妍正坐他後，單手撐著下觀賞，看他練又不練地對著菜譜查補缺，看他單手拎鍋盛菜時，繃、力量十足的手臂，別說，還真有人夫。

直到商澤淵轉，兩人視線撞上，才若無其事地移開眼。

最後一道菜端到桌上，他對道，“醒了。”

“嗯。”懶懶應了聲。

午餐是四菜一湯，葷素搭配。

按理說他病還沒好利索，不該力勞，但誰他心好。朋友終于騙到手，多年的心事也算結了，他就算病得再厲害，這頓飯說什麽也得爬起來做。

夾菜、盛湯、，他對依舊面面俱到。程舒妍也是實打實照顧了他一夜，也就放任自己了。

後來吃過飯，他喊去書房，說有東西要送。

程舒妍跟過去一看，滿地的禮品袋，說是從德國帶回來的禮。問他買這麽多想幹什麽？開店嗎？

商澤淵說，“有的是你的。”

跟著問，“那另外一部分呢？”

商澤淵就覺得這句問得有點護食那個意思，他喜歡，食指彎曲，輕輕刮鼻尖，說，“給你公司的下屬。”

“？”

“待會我助理跟你一道，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問就是他們程總老公送的。”

“？？？”

合著連這一步也早都想好了？看來他昨天真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收囊中”的。

“你好重的心機。”忍不住吐槽。

他不置可否地笑，垂眼看，滿臉寫著“沒錯就是這麽心機，那還不是把你弄到手了”。

程舒妍踩他一腳，“你得意。”

想到一世英名，居然就這樣一步步被騙進了陷阱，略不爽，便對他撂話說要走了，不能跟心機太重的人待一起。

商澤淵沒放走，抱著哄了好一會，才肯給面子，去看看所謂的禮。

商澤淵很會送生東西，有品且出手闊綽，送的禮種類多，首飾服鞋子和包應有盡有，還都是國買不到的新款。

程舒妍對此習慣也不習慣，就說，“先放你家吧，我真要去上班了。”

說完，轉準備出去，商澤淵拉了一把，說，“等會，這個你得帶走。”

程舒妍回看，就見他從一堆禮裏，準掏出倆Steiff小熊掛件，“一人一個，掛車上。”

程舒妍愣了兩秒後，開始笑他，“賣什麽萌啊，多大了你。”

單純覺得送小玩偶這事，大多是小生才會有的心思。商澤淵也沒辯駁，畢竟這事確實是他第一次做。

說來也巧，當時助理去采購這些小件，給他發了不照片，他隨手點開，剛好看到這幾只熊，也剛好想到說他像小熊餅幹，那一刻就覺可的，想弄一對。

完全不懂，還在瘋狂嘲諷他。

商澤淵也不惱，攬著的肩膀往外走，把倆熊塞手裏，說，“給你就拿著，省的有人誤解我跟逢茜帶款娃娃。”

“……”

程舒妍當下便噎住了，轉頭瞥他一眼，不暗自腹誹，這事他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真鑽肚子裏去了？

……

換好服，兩人一起下了樓。

程舒妍開門上車，商澤淵跟著也坐了進來。

問他，“我去上班，你來幹嘛？”

他說，“我幫你掛上。”

說完便往倒車鏡上拴小熊。

程舒妍笑得無奈，上說他稚，但還是放任他去了。

只不過小熊掛完，人也沒走，反倒把安全帶系上了。程舒妍又把那個問題問了一遍，“我去上班，你跟著我幹什麽？”

他說，“我送你去上班。”

可是送人上班哪有坐副駕駛的？

程舒妍正想吐槽他，一轉頭便就他手肘撐著車窗，手撐著頭，看著笑。

似乎從早上開始，他這角就幾乎沒掉下來過。

有這麽開心嗎？

好吧，行吧，開心就好，他是病號，就隨他吧。

程舒妍無奈輕嘆，而後啓車子。

商澤淵特自覺地連車載藍牙，邊連邊開口道，“早就想問你了，怎麽想著開輛這個車？”

程舒妍開的是輛銀灰沃爾沃，偏商務的轎車，中控飾老氣橫秋的，看著也不像是會喜歡的款式。

不甚在意道，“安全系數高，怕死。”

這個理由還真是他沒想到的。

商澤淵點著頭笑，說，“行，有點意思。”

……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公司樓下。

程舒妍上樓之前，把車鑰匙丟給他，讓他開車回去，商澤淵上答應，實則坐車裏等助理。

又是半小時過去，四個助理拎著大包小裹的禮品上了樓，準送到程舒妍公司，還真打著那句，“你們程總老公送的禮。”

彼時程舒妍正喝水，聞言直接嗆了一下。

公司裏員工此起彼伏地著，討論著，沒空理睬，下意識走到窗邊，朝樓下一看，就見這大爺閑散地倚著的車，右手了煙，吸了口，而後有所應似的擡頭，對上的視線，吞雲吐霧間沖勾了勾，笑得特別嘚瑟。

“……”

程舒妍特想把手裏的水沖他潑下去。

還真開了窗。

但沒潑水，也沒說話，因為樓層太高，對著樓下喊也不面。只能撂下水杯，手到窗外，朝他豎起中指。

商澤淵偏頭輕笑，而後不不慢地掏手機，垂眼撥號碼，又再度擡眼看，手機握手裏晃了晃，跟示意。

三秒後，口袋裏果然開始震。

程舒妍拿起來就掛斷，他再打，再掛。

似乎他在這種事上，總有數不盡的耐心，而也不算真的生氣。

兩人就這樣隔著窗，一個打，一個掛，循環往複，跟調似的。

程舒妍是在他第五次打來接起的。

率先開口，對著話筒直接化機/關/槍，“商澤淵我告訴你，你再敢來，我絕對不饒你！”

“你馬上助理跟他們解釋，就說開玩笑，不然我連人帶東西一起扔出去。”

平時話的人，忽然就說個不停，商澤淵聽得直樂。

初冬時節的明而溫和，過枯槁的樹枝斜斜撒下，在他的黑發上映出斑。他仍靠站在那，手機著耳邊，勾著，仰著頭，邊聽邊認真地注視著。

終于在發洩了一通之後，他開口，“寶寶。”

低沉的聲線過電流傳過來，如同在耳邊呢喃，溫而繾綣。

程舒妍不自覺攥窗框，心上已經被撓了一下，語氣卻故作生，“幹嘛！”

晌午的風徐徐吹著，拂臉側的發和他翻飛的角，他們仍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隔著，靜靜對。

他說，“有點想你。”

“今晚去你那，還是回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