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蝶 “是誰啊？”（修）……

“你也試試看, 被我傷害一次。”

程舒妍一時怔愣，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而他也沒打算等的回應, 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 一聲門響傳來。

偌大的房子裏再度剩一人，家裏沒有鐘表, 空氣安靜得可怕。

程舒妍在靜止許久後，緩緩呼出一口氣。

煙幾乎燃盡，擡手將它摁滅, 白煙漸起，在垂著的眼簾間肆無忌憚地著，最終又歸于一片平靜。

扯了扯角。

所以, 明知道是種傷害, 為什麽不早早忘掉呢。

……

隔天，程舒妍照常起床上班。

剛進公司的門，虞助理便跑過來彙報，說又一個項目中止了。

程舒妍明顯早有預料, 平靜地應著, “好, 知道了。”

很清楚，商澤淵這事一天不解決，日子是不會安生的。

可到底要怎麽解決, 又確實是個問題。

程舒妍坐辦公室裏沉思良久, 決定給他發個消息，畢竟兩人有合同在，不管怎麽樣得先把眼下的工作推進, 其餘的之後再說。

不過聯絡商澤淵前，程舒妍先找了周嘉也。

在他眼裏，和商澤淵一直是表兄妹，想必昨晚的事對他來說也沖擊的。

程舒妍一邊著太xue，一邊打字解釋說，其實并不是商澤淵的親戚，兩人是前任關系。

發完之後，又下拉找到商澤淵，仍然是被靜音的狀態。

點開對話框，才看到昨天他發給的消息。

在說完自己不會見他之後，他一共發了三條微信過來。

第一條還是那句：【隨便你。】

第二條：【如果你現在過來把尺寸量好，我可以放你幾個項目。】

第三條：【還是我去你家？】

多半是看到朋友圈裏出現了周嘉也，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如果當時沒把他靜音，也許看到這消息，還真就不去聚餐去找他了，這樣周嘉也也不會目睹他們混的關系，更不會有後面的那件事。但很顯然，後悔已經來不及。

程舒妍：【我會據今年的流行趨勢，大致設計幾款底稿，方案書一個月左右給到。你那邊有時間也可以和我說，我們把尺碼量了。】

消息發出去，商澤淵一直沒回。

要麽是忙，要麽是鬧脾氣，在看來都很正常。他不回複，就做自己的事，什麽都不耽誤。

只不過閑暇之餘，也會想起那晚他離開前說的話。

也不知道他準備怎麽傷害，不過說實話，現在除了工作，也沒什麽能傷害得了。而工作麽，他的手段也算見識過了，也就使絆子為難，再擺擺架子，給點臉。

這些完全OK的，有前車之鑒，會耐再好一些，安安分分等爺消氣。實在不行，大不了找個機會跑路，換個地方哪怕換到國外去開公司，他好歹也忙的，總不至于全國各地追著咬。

這樣一想完，心都舒暢多了。

接下來的工作也同料想的一樣，依舊換湯不換藥，但難度卻有明顯提升。以前只要提出見面，基本都能見到，現在卻實打實吃了幾回閉門羹。他不回消息，不給任何特權，該走的流程也必須走完。完全把當做乙方對待，就還麻煩的。

好在程舒妍有自己的規劃，秋冬時裝周即將開始，著重把注意力放在設計上，公司項目一直被截斷，幹脆給全員工送去帶薪培訓。

商澤淵這邊冷著，也無所謂，只發兩次消息，他回不回。反正策劃書做了，違約怎麽都算不到頭上來。

梳理過後，一切重新步正軌。

……

再次面已經是一個月後，商澤淵的書通知去家裏。

恰好程舒妍剛開完會，立即帶了助理前往。

抵達時是下午兩點，聽書說商澤淵剛從國際航班下來，服還沒來得及換。幾人進門，眼便見他穿了件白襯衫，長疊，姿態閑散地坐沙發上喝茶。

程舒妍共帶了三名助理，兩男一，除了一個剛行，另外兩人都跟了很久，也算見多識廣，但還是被眼前這位商總帥了一大跳。一時間立在門口，步子都忘了挪。程舒妍走在前面，回看了他們一眼，算是提醒，幾人這才跟了進來。

“商總。”率先開口打招呼。

聞聲，商澤淵瞥了一眼，隨即不不慢放下茶杯。他袖口挽著，黑雙繩隨著作從手臂到手腕上，而他的視線也從臉上移開，起，淡淡應了句，“開始吧。”

兩個助理拎著尺與皮尺上前，程舒妍負責跟他通風格，幾人分工明確。正當拿著本子，站到他面前時，商澤淵擡手示意，書立即攔下助理，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們商總不喜歡與別人發生肢接。”

可是量尺寸怎麽可能沒有肢接？

程舒妍耐著子說，“他們會盡量與你保持距離，商總見諒。”

商澤淵看向，沖擡下，“你來量。”

不肯跟別人，卻點名來量，這在其他人眼裏就很耐人尋味。

但程舒妍在短暫的沉默後，點頭，說，“好。”

本子合上，遞給別人，量尺寸親自上陣。

程舒妍做起事來利落而果決，按照順序邊量邊報數據。

“高188cm。”

“長61cm。”

“肩寬cm。”

直到進行到下一項，程舒妍開口提醒，“我現在要量圍了。”

就這麽一句，甚至不用提醒他做什麽，人家直接把雙臂一展，說，“量。”

正是下午，客廳采極好，過偌大的落地窗映進來，細小的微塵披上金的，在空中輕飄飄地著。

他們仍面對面，他展開雙手，拉尺子上前。在旁人的視角裏好像在擁抱，這個作也確實像。

雙手繞過他後，湊近那一刻，到他上悉好聞的檀木香。人對味道是有記憶的，越是靠近越是濃烈。正當鼻尖堪堪到他的鎖骨，前的人低聲問了句，“我不找你，你不找我？”

“我找過了。”程舒妍回，隨即平靜地報數字，“104cm。”

環上去量腰圍，商澤淵又道，“你對甲方這種工作態度？”

“昂，工作態度良好。”轉頭，再度報數據，“腰圍82cm。”

這時，他卻打斷道，“量錯了。”

“什麽？”程舒妍問。

他說，“沒記錯的話，應該是81。”

錯了嗎？程舒妍蹙眉，為避免失誤，只得二次測量。

早上剛洗過澡，但因為太忙沒空整理發型，頭發低盤，用一簪子固定，臉頰邊掉落幾縷碎發，不比濃妝時明豔，卻清冷隨。

湊近一些，還能聞到發上幽幽的鈴蘭的香氣。

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微微皺起的眉頭。

兩人明明做著擁抱的作，卻始終心無旁騖。也向來如此，工作起來一不茍。

“沒錯啊，就是82cm。”

程舒妍擡眼跟他確認，卻恰好撞進他好整以暇的視線裏。

此時正攥著收的尺，像將他拴在前一般，而他抱著臂，垂著眼簾看。琥珀的眼眸深邃，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但又轉瞬即逝，他看也沒看尺子，隨口道，“那就是長胖了。”

程舒妍頓無語。

面無表地收尺子，重新報了遍，“腰圍82cm。”

助理及時記錄，邊另一人懟懟他的胳膊，兩人換了一個眼神。

從商總點名他們程老師量尺寸時，他們總覺哪裏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兩人看似不，商總字裏行間也對程老師嚴苛冷淡的，但就是有種說不清的氛圍。

就，還曖昧好嗑的。

程舒妍沒察覺到這兩人的小九九，繼續量圍和圍。蹲下，為了盡量不到他敏部位，量得很謹慎。他長，不需要蹲太深，便一只曲在前，可視線還是不可避免地正對他腰部以下，大以上。

若無其事地別開眼，開始詢問他對服裝的系的要求。

商澤淵將的反應盡收眼底，低笑一聲，沒說話。

程舒妍遲遲未等到回應，只得再次擡眼看他，雖然極力克制，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出現不耐之，好像在說，“你又搞什麽東西？”

而他輕揚眉梢，居高臨下地扯著，垂著眼，無聲傳遞，“避嫌？又不是沒用過。”

程舒妍作一頓，片刻後，呼出一口氣，站起，重複了剛才的問題，“飽和度你喜歡高一些還是低一些？”

商澤淵淡淡反問，“你是設計師，還是我是設計師？”

“……”

程舒妍咬後槽牙，說，“行，知道了。”

由于是定制，所以每個尺寸必須細準，終于全部量完，助理彙總時，忍不住小聲和旁邊的人嘆道，“104/82/95，比男模還男模。”

另一人說，“其實眼看完全覺得到。”

兩人嘀嘀咕咕，程舒妍一眼掃過去，冷颼颼的，聲音戛然而止。

視線收回，繼續和商澤淵聊本預算。

三十萬只是設計稿的費用，還要結合制作工藝和材料，是否需要鑲嵌寶石，寶石的品類又有什麽要求，這都會影響最終價格。以過往經驗來估算，品價位大概在幾十萬到千萬不等。知道他不差錢，但這些事必須跟他提前說清楚。

商澤淵顯然沒興趣聽，擺擺手，書再度上前，“商總說您只管發揮就可以了。”

倒是想發揮，萬一他為了刁難不買賬怎麽辦？

程舒妍側眸掃過他的背影，心裏默念了句裝貨，而後對書笑了下，說，“好，明白。”

眼下工作完，幾人收了東西準備離開。

結果剛走到門前，一個穿著藏藍寬松，戴著棒球帽和白口罩的人忽然推門而，“hello，我來咯！”聲線甜俏，只不過說完這句後，不自覺噤了聲。

顯然沒料到這這麽多人，不解地眨眨眼，隨即踮起腳開始找人，程舒妍和助理往旁邊撤了撤，而商澤淵的書也在這時迎了上來，問候道，“逢小姐。”

“Hi，”人和他打招呼，問，“他呢？”

書說，“在裏面。”

隨手摘掉口罩，出一張極其致的臉。

程舒妍邊一名助理驚訝吸氣，人聽見了，卻不甚在意，將視線轉過來，出一手指，在空中畫了幾個圈，最終指向最高挑也最漂亮的程舒妍，問，“是誰啊？”

這舉止不算禮貌，程舒妍沒回應，也沒看，轉要走，卻在路過時，微微一頓。

留意到背包上的掛件——橘炸頭的小娃娃。

和商澤淵沙發上那一排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