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淑心疼地看著兒子，“離吧，早點離，這種畸形的婚姻是沒有幸福可言的。老爺子，你的意思呢？”

阮勇年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濱，難為你了，是爸對不起你。”

阮濱有些激，說實在的，剛才沈書記罵罵咧咧的時候，他都沒這麼激，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對他道過歉，這是三十多年來頭一次。

鄭玉淑看了看老爺子，小心翼翼地說：“老爺子，這件事我是早就知道的，所以我去沈家穎的店里打探過，沈家穎跟那個男的一直沒有斷過，著在一起，有孩子那是遲早的事。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指不定外面怎麼傳呢，肯定都在替我們兒子屈。沈家穎都敢跟外面的人私奔了，我們兒子倘若再不跟離婚，那就是我們兒子傻，不值得啊。”

阮勇年慨著說：“所幸你沒有進場，不然以沈書記現在的勢力，一定想著法子對付你。離婚這件事理得低調一點，傳出去也不好聽。”

阮濱點頭，“誒，好。”

鄭玉淑：“不好聽那也是沈家，沈家穎敢做得出來，就應該知道承擔后果。這件事，我們兒子沒錯。”

“是麼，一點錯都沒有？”阮勇年反問道，“濱，那你這段日子這麼頻繁地去杭城是怎麼回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終于還是來了，只不過比他預計的要早了一點，他低著頭，說：“爸，既然您都知道，那我也不用瞞著了，結婚之前您不讓我們在一起，我聽了您的話跟沈家穎結婚，現在，您再反對也沒有用，大不了我帶遠走高飛。”

不等阮勇年發表意見，鄭玉淑先打了他一下，“混賬小子，為了個外人你連父母都不要了？你跟沈家穎都有出息，連私奔都想一塊去了。你看看沈書記那著急的樣子，你想我跟你爸也著急上火到找你不？”

阮濱跪了下來，誠懇地說：“爸，媽，私奔我不敢，這個家我也不會不回來，只不過你們要是真的反對，我也只能做一個折中的選擇。”

阮勇年問：“這兩年來你們一直有聯系？”

阮濱不敢瞞父親，如實說：“不是的，前年年底我回都城的時候我們已經分手，之后我結婚，辭職換了公司，也搬了家，這中間我們一點聯系都沒有。”

“我趁去杭城出差的機會去見，本不見我。今年很偶然的一次工作機會，我們又重逢了，在我朋友的公司上班。我一直沒忘記，心里也一直有我，我們就順其自然又在一起了。”

“爸，我與之間的種種都是我的錯，從前是我辜負了，現在又是我將拉進了這火坑，我不能也不會再辜負了。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善良、樂觀、豁達，你們見了肯定喜歡。”

阮勇年皺著眉頭，說道：“那孩有個智障的親弟弟。”

“他們是龍胎，弟弟小時候因為冒引起了嚴重的腦炎，所以才會這樣，并不是天生如此。”

鄭玉淑說了一句，“你們要是在一起，弟弟以后就是你的負擔了。”

“且不說爸媽還很年輕健康，弟弟本不需要負擔什麼，就算以后需要負擔，難道以我的能力負擔不起嗎？”

“弟弟就是小孩子，很單純，也很善良，心里沒有暗面，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弟弟雖然智商不高，但比起場上那些老謀深算的人，可要好相多了。”

“爸在當地有自己的小工廠和小飯館，的家庭條件不差，要不是遇到我，多的是選擇的機會。比起遠在外地的我，家里更樂意找同一個地方的人。”

“爸，我不年輕了，我邊同齡的朋友同事都已經結婚生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爸，我只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希你能全我們。”

阮濱說完，鄭玉淑悄悄抹著眼淚，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這幾年，的兒子從未真正快樂過，也就是提到那個姑娘的時候，他的眼里才有。

阮勇年不做聲，久久的沉默，他是認真在聽，在考慮，也在反思。

鄭玉淑上前拉起阮濱，這也是兒子第一次為一個孩而主在老爺子面前下跪。

“兒子，你先起來，媽問你，你知道沈家穎去了哪嗎？你們離婚，也得出現啊。”

阮濱：“這我真的不知道，我比誰都想趕快回來。”

阮勇年嘆了口氣，說：“等這件事理好，讓那孩來家里坐坐⋯⋯”

阮濱可開心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我累了，推我回房。”

“誒，好，咱們啊也該抱孫子了，你看老李老張他們，都比你小吧，孫子孫都很大了。”鄭玉淑推著老爺子回房，回頭對兒子笑著示意了下。

阮濱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他知道，他爸能這麼快接，多半都是他媽的功勞。

沈家穎一去就杳無音信，聽說沈書記派人翻遍了航班記錄都沒能找到。以前沈家穎每次有私奔的打算都會被沈書記攔下，次數多了，經驗也足了，既然這次他們能夠逃，必定不會輕易被找到。

夏至那邊已經辭了職，總在家呆著也不是辦法，時間久了，夏至的父母也會有想法，他不希夏至的父母對自己有偏見。

于是，他們商量之后決定，讓夏至先來都城。

夏至一說阮濱這周要來，一個個都興不已，特別是何莞，“小濱要來啊？！太好了，我只是不說而已，他早就該來了嘛，我想看他本尊很久了。”

夏正東：“瞧瞧你那點出息，現在你這麼說說，別到時候在他面前也這樣，丟臉。”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的。”何莞敷衍完丈夫，轉頭就問夏至，“小濱喜歡吃什麼菜啊？”

夏正東氣得直搖頭，夏至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上回爸帶給我的醬牛，他吃了不。”

夏正東臭著臉，得意地說：“哼，算他識貨。”

何莞：“還有呢？”

夏至：“他跟我口味很相近，我吃的他都吃，就平常我們吃的就了，不用弄得很特別。”

何莞：“那晚上讓他住你房間？”

夏正東當場反對，“不行，給他把一樓的客房整整。”

何莞白了他一眼，“老古板，他們在杭城都已經住在一起了，以后去了都城還住在一起，整什麼客房啊，就住小至房間好了。”

夏正東：“不好吧，搞得跟我們閨非他不嫁似的。”

何莞反駁一句，“那你覺得我們閨邊還有其他男人可以嫁嗎？”

“⋯⋯”夏正東竟無語了。

何莞占了上風，越說越順暢，“老夏啊，你呢就不要老古板老思想了，小濱和小至又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孩子，都是大齡青年了，正常男，不住一塊才不正常。小濱這次來是要帶小至走的，你還不讓他倆住一塊？”

夏正東甩甩手，不管了，“你們商量，我忙去了。”走出門口，他又回頭說了一句，“小至，讓他別帶東西，麻煩。”

何莞說：“別聽你爸的，人家帶東西怕人家麻煩，人家不帶東西又該說人家不懂禮貌了。”

夏至笑，“那媽你喜歡什麼，我告訴他。”

何莞：“家里的燕窩正好吃完了，不過你別告訴他，看看我未來婿懂不懂丈母娘的心意。你真的別告訴他啊。”

夏至連連點頭，“好好。”

何莞握著兒的手，忽然一下就傷起來了，“唉，以后跟他去了都城，凡事不要太依賴他，人最好還是要有一份工作。”

“嗯，我懂。”

“有了工作，就有了一份收，但是，該他花的錢你別省著，男人的錢你不花，會有別的人花，懂嗎？”

“嗯，明白。”

“兩個人相，時間久了，無非就是互相陪伴，年夫妻老來伴，就是這個道理。他有什麼病你多包容，他在外面應酬，你要相信他，但是決不能放任不管，懂嗎？”

“懂。”

“別任，別太倔，凡事要有商有量的，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沒那麼快，一步一步來，我先適應一下再說。”

“不能再說，你不小了。”

“反正他比我大，他都不急，我急什麼。”

“也對，大點好啊，大點的男人會照顧人。要不這樣，等你在那邊適應了，我跟你爸去趟都城，正好也要帶小天去復診，到時候見一見小濱的父母？”

夏至心想著，沈家穎那邊還沒音訊，阮濱離婚遙遙無期，對爸媽瞞了這些重點，怎麼好意思再許下這種空無的承諾。

“小至，發什麼呆啊？我問你話呢。”

“媽，這些都到時候再說吧，就像爸說的，別搞得我非他不嫁似的，要讓他有危機，要讓他知道，就算我離開了他照樣能過得很好。這些事啊，應該他去想去安排才對。”

何莞笑了起來，“行，你們都有出息，我還懶得想這些事。”

夏至抱著媽媽，親昵地靠著搖著，“媽別生氣啊，你放心，我肯定跟他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好。”何莞著兒的頭發，嘆如梭，一晃，兒都已經這麼大了，再看看旁邊正一個人玩得開心的兒子，不眼眶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