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心虛。

可這個時間，應該已經睡了吧。

霍硯舟按滅手機，重新投到工作中。

*

翌日，阮梨直接驅車去了青溪鎮。

恰逢周末，古樸的小鎮比平時的人流量大些。天氣晴好，商鋪也都紛紛開門營業，大都是些當地的特產，以草藥、河鮮和茶葉為主。

小鎮連同尚未開發的古鎮一共有六窯舊址，其中最大的一個橫唐、宋、金元、明清四個階段，出土了大量，已經是國家的重點文保護單位。

今天是非工作日，阮梨沒有打擾Miya和縣文局的工作人員，一個人開著車，將這六舊址走了一遍。

從最后一舊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阮梨點開手機導航，和霍硯舟的最近一次聊天還停留在下午四點。

霍硯舟：【在做什麼？】

阮梨：【在忙，跑了一天窯舊址】

再往上翻。

霍硯舟：【午飯怎麼安排？】

阮梨：【在忙，隨便吃點】

霍硯舟不會繼續追問忙什麼，阮梨猜，他肯定也很忙。

駕著車一路回到市里，阮梨在臨江府的門口到了霍靜，不止霍靜，還有從副駕駛探出頭來的霍淼淼。

看到阮梨，霍淼淼眼底一瞬染上彩，“阮梨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霍靜屈指就在小姑娘額上敲了下，“什麼姐姐，嬸嬸。”

小姑娘扁扁，“阮梨姐姐只比我大四歲，都怪六叔老牛吃草。”

阮梨：“？”

霍淼淼驀地捂上，“阮梨姐姐，我不是說你是草。”

阮梨：“……”

阮梨其實對稱呼沒什麼執著，但霍硯舟的輩分在那里，也不好再讓霍淼淼姐姐。

“你就我名字吧，或者像從前一樣，梨子。”

“噯，行！”霍淼淼愉快點頭同意。

阮梨意外于霍靜和霍淼淼居然出現在這里，問過才知道霍靜在這里也有一套房子，和霍硯舟在同一個單元。

霍淼淼是借著這幾天放假，溜到蘇市來玩兒的。

“梨子，你等會兒有空嗎，我們一起出去玩兒？我和小姑姑準備去酒吧……唔唔……”霍淼淼的被捂上，霍靜探過，“我倆等下去吃魚，一起嗎？”

霍淼淼言語不清地反駁，“不是去酒吧看……男模嗎？”

有了上次的經歷，借霍靜一個膽子也不敢帶阮梨再去那間酒吧。

恰逢周末，回去也是一個人，阮梨果斷應下。回去換了輕便的服，搭霍靜的車一起出去吃東西。

有阮梨在，霍淼淼也不坐副駕駛了，果斷跑到后排和阮梨一起。和阮梨年紀相近，反倒比和霍家其他人更親近悉。

“辛苦小姑姑咯，給我們當司機。”霍淼淼笑道。

霍靜一點不介意，“給我們霍家的主人和小公主當司機，是我的榮幸。”

說著，霍靜還沖阮梨揚揚下，“是吧，嫂子。”

阮梨被“霍家主人”這樣的稱呼打趣得有點不好意思，又聽霍靜這麼順溜地嫂子，耳微熱。

霍淼淼湊過來，滿眼的笑，“從前一直以為你會給我當嫂嫂的，沒想到，你最后和我六叔走到一起了。”

提起霍硯舟，霍淼淼就有點怕，“說真的，你不怕六叔嗎？他好兇啊。”

阮梨回想了下，在沒和霍硯舟結婚之前，當然怕。霍硯舟這個人不茍言笑，上永遠都帶著一種清貴疏冷，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甚至在他們剛剛結婚的時候，對霍硯舟也是尊敬多于親昵的。

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怕了呢？

不對，現在也怕。

在一件事上怕。

阮梨不知道是不是表面的人都這樣，看著冷冷清清無無求，私底下在那方面的需求就特別大。

至這兩天，讓阮梨有些吃不消。

“你臉紅什麼呀？”霍淼淼看得好奇。

“……”阮梨清了清嚨，“沒有，在想你的問題。”

“對呀，我六叔，你不怕他嗎？我們霍家的小輩就沒有不怕他的。不只是小輩，我爸、我二叔、我大姑姑，都怕他。”

霍靜覺得霍淼淼的腦子不大好使，“小公主，你是不是傻，你六叔在你們面前和在阮梨面前能一樣？”

“哪里不一樣？”霍淼淼問。

“哪里都不一樣。”霍靜有幸見識過兩回，深切會到了什麼“雙標”。

霍淼淼眨眨眼，似是恍然大悟，“我懂了，就是那種傳說中的老房子著火，得要命，對不對？”

霍靜撲哧笑出聲。

阮梨：“……”

霍靜帶們來的是一家沿河的魚莊。午后釣起的魚還活蹦跳著，片薄薄的魚片，在濃郁的魚湯里一滾——

“好鮮！”霍淼淼贊不絕口，一邊囫圇著，將熱滾滾的魚片咽下去，一邊拿出手機拍照，“我要發給我室友，饞死們！”

給食拍完照，霍淼淼又招呼霍靜坐過來，“小姑姑，你坐過來，咱們仨也拍個合影。”

包間臨窗，夜里燈影綽綽，映著沿河人家。

霍淼淼是個話癆，在哪都不會冷場，原本打算下學期去修雕塑，也正好有許多話題可以和阮梨聊。

霍靜話不多，偶爾搭一兩句，必是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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