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畫的事談得很順利，末了張懷瑾提出請阮梨和梁誼一起吃飯，梁誼下午還要去見一位當事人，這會兒急著趕回所里。

張懷瑾看向阮梨，“阮小姐呢，該不會已經開始打算找理由避開我吧。”

這反倒讓阮梨有些不好意思再推拒，“上次的酒會，謝謝你替我解圍，午飯我請你。”

張懷瑾笑意溫和，“好。”

阮梨轉和梁誼道別，張懷瑾角的笑卻沒落下來。

你幫我解圍，我請你吃飯，那我們就兩清了。

拎得清楚，也算得清楚，便是不想再和他再有額外的集。

方才在雅室的門外，他其實已經聽到了。

原來，要結婚了。

阮梨選了一家口味清淡的私房菜館，環境清幽雅致。

“沒想到京北還有這樣鬧中取靜的好地方。”張懷瑾贊嘆。

“可能是你在國外待久了，不太悉。我倒是還知道幾家，環境和口味都很不錯，等下推給你。”

“你不介意？”

“嗯？”

張懷瑾微頓，隨即坦誠道，“抱歉，剛才在門外，不小心聽到了你和梁小姐的談話，才知道你要結婚了。我以為……你想要因此和我劃清界限。”

畢竟他們一開始是被以類似“相親”的方式介紹認識的。

阮梨紅微張，眨眨眼，才將這兩句話的意思銜接起來。

張懷瑾顯然有些拘謹，覺得自己逾矩了。

“是不是我的話太唐突了，如果讓你覺得不適，我和你道……”

阮梨卻驀地彎起笑，“你再這樣講話，我真的要張了。”

張懷瑾茫然。

孩子今天穿了件薄荷綠的連，笑起來的時候燦若春華。張懷瑾忽然就生出些憾，如果他們再早一點認識該多好。

阮梨點點頭，“是的，我結婚了，只是婚禮還沒有辦。但這應該不會為我想要和你劃清界限的原因吧？”

張懷瑾微怔片刻，失笑，“是我狹隘了。”

阮梨其實并不反和張懷瑾相，他教養極好，進退有據，不會讓覺得沒有邊界。雖然不善際，但張懷瑾讓覺得是可以為朋友的那一類人。

“有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嗎？”張懷瑾問。

“嗯……還在和我先生商量。”

上一次霍硯舟讓挑拍婚紗照的地方，可那段時間太忙了，竟然把這個事給忘記了。

“那到時候請我喝一杯喜酒？”

“好。”

這間私房菜館屬淮揚菜，致可口。張懷瑾似是有些忙，吃飯的期間接了好多個電話，他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接手公司的事，很多事都需要學習。”

達領和亞升一直有業務往來，這一次亞升能夠走出困境，雖然是霍硯舟的手筆，但達領也確實幫了很大的忙。

“我爸爸公司的事，還要謝謝張叔叔愿意幫忙。”

“亞升的幾個核心產品其實一直都很歡迎，只是現在售賣渠道太多，亞升又似乎不太重視營銷，才會被競品份額。”

阮興國是文人出，這些年辦企業，始終秉承著“用良心做品質”的理念，并不十分看重產品的宣傳。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隔行如隔山，我其實對快消飲料這一塊并不是十分了解。但坦白說，阮總這些年的經營思路可能有些太保守了，我個人覺得，應該需要注一些新的活力。”

張懷瑾簡單闡述了他自己在品牌營銷和推廣方面的一些看法，末了似是想到什麼，又微微皺眉，“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可以找個機會給阮總提個醒。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慮了。”

“什麼？”

“有一家方聯的東南亞公司，他們旗下也經營快消飲料，這段時間已經和國大的幾家商超都通過合作意向。他們之前也來找過達領，但被我父親拒絕了。”

“為什麼？”

張懷瑾微頓，“這家公司新推出的幾款茶飲料是專門為打開新市場設計的，達領的風控研究過，和亞升的‘茶述’系列很像。”

阮梨微驚。

*

同一時間，恒遠大廈。

康明將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在霍硯舟的桌上，“霍總，這是您要的關于方聯的全部資料。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況，之前阮總界并購的那家醫療公司，很有可能就是方聯為亞升專門做的局。”

霍硯舟拿過資料，草草翻過，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上面一張孩子的證件照，明眸皓齒，很是漂亮。

“這是方家二小姐方依，也是方聯如今‘想喝茶’系列的品牌主理人，也是——”康明微頓，“明朗爺以前的朋友。還有……”

“說。”

“明朗爺的舅舅今年年初的時候去了馮家在東南亞的公司，雖然不太清楚是不是明朗爺牽的線，但馮家最近有幾筆單子確實是方聯的資源。”

康明跟在霍硯舟邊多年，已然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方聯旗下的快消飲料一直在東南亞市場的占有率極高，這一次他們想要開拓新市場，由方家的二小姐親自刀打造了面向中國市場的茶飲料。而國的茶飲料市場多年都維持著“3+1”的局面，三大巨頭加一個有些作風老派但產品穩定的亞升。

方聯想要在新市場占有一席之地，掉亞升自然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這是明面上的商戰，背地里他們卻利用空殼公司給阮興國埋雷。如果不是霍硯舟從中斡旋，方聯在中國市場大面積鋪貨的時候，就是亞升憂外患資金鏈斷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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