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頓住。

“京北的律師應該沒人敢正面對抗周聿珩。”霍赫言說，“作為謝禮，我讓律師去幫你。”

靜默片刻，溫苒說：“不用。”

掛了電話。

霍赫言倒是說的沒錯，周聿珩不肯協議離婚，訴訟離婚就是唯一出路，可這條路被周聿珩堵得死死的，在京北，沒人敢跟周家對抗。

哦，倒是有一個，林沐辰，但沒必要。

總不能為了離婚，砸了林沐辰飯碗。

想離婚是真的，但也不至于病急投醫。周聿珩跟霍赫言算是死對頭，要是為了離婚用霍赫言的律師，周聿珩估計會氣得原地炸。

溫苒沒把這事放心上，下午又接到陌生電話，這次不是霍赫言，是靳穆。

溫苒都有些無語，合著這些人都圍著轉沒其他事了嗎。

見要掛電話，那邊連忙道：“溫苒，我有話想跟你說。”

溫苒面無表：“我沒話跟你說。”

“就十分鐘，十分鐘可以嗎？”靳穆幾乎是祈求的語氣，“我在你家門外，我保證說完就走，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你現在就是在打擾我的生活。”

溫苒當然不會出去，是人又不是機，不是一句“認錯人”就能把以前的事一鍵消除。

遭過的罪，蓁蓁遭過的罪，還有林沐辰遭過的罪，憑什麼他們低聲下氣道歉幾句就一筆勾銷？

溫苒扔了手機沒再管，想著就算靳穆在門外，等不到自然會走。可沒想到晚上彭阿姨要下樓扔垃圾，一開門就看到倚在門外的男人，嚇一跳。

“……你找誰？”

靳穆連忙站直：“我找溫苒。”

“你是……”

靳穆一下也答不出來，蓁蓁聽到門口的聲音，探出小腦袋看，一眼認出靳穆：“誒，肯德基叔叔？”

見蓁蓁認識他，彭阿姨神松緩：“你找苒苒啊，在家里。”

溫苒的聲音從房間傳來：“蓁蓁，什麼肯德基叔叔？”

靳穆聽著這個稱呼，心里難得像灌了十杯鐵銹水，他給蓁蓁買肯德基那次，是蓁蓁差點在山里喪命那次。

“蓁蓁，”他嚨到發啞，“以后別我肯德基叔叔，我靳穆叔叔好不好？”

溫苒走出來，看見靳穆，第一反應把蓁蓁往后拉，那是個保護的作：“你還沒走？”

靳穆心口銳痛：“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你別生氣。”

溫苒拍下蓁蓁的頭示意進去，抬頭看靳穆：“五分鐘，說完趕走。”

彭阿姨看看兩人，帶蓁蓁進去的時候故意把門推開了些，時刻關注這邊的況。

空氣靜默，靳穆單獨面對溫苒，又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溫苒沒什麼耐心：“五分鐘只剩四分鐘了。”

靳穆低聲：“對不起……我為以前的事道歉。”

溫苒冷漠看他：“如果你只是來道歉的，那你可以走了。我還是那句話，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麼，幾句道歉的話不可能把以前的事一筆勾銷。”

“我知道。”靳穆眼尾發紅，生生下翻涌緒，“如果你能消氣，我愿意把命都賠給你……不對，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

溫苒想起很早前的對話，問靳穆江曦瑤是不是救過他的命，他說是。

如果江曦瑤不是江家千金，才是，那救靳穆的人豈不是？

“溫苒，”靳穆深吸一口氣，“我是該死，你如果想要我的命我二話不說現在就能去死。但我不希你后悔救過我，我……”

他的聲音發哽，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他怕極了溫苒說后悔救他。

溫苒眉頭越擰越：“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你誠心悔過就去自首，來我這懺悔沒用。”

“我會去自首，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靳穆紅著眼睛笑了，“不過去自首前，我得把你安排好。”

溫苒不解：“我要你安排什麼？”

“言哥安排的律師跟我一起來京北了，隨時待命。”靳穆把名片遞給。

溫苒沒接名片：“我拒絕霍赫言了。”

“你可以拒絕言哥的好意，但沒必要拒絕律師的幫助。”靳穆真誠道，“有能力并且敢跟周家對抗的律師不多，你可以直接聯系律師，不通過我們，你給律師酬勞，就是直接雇用，跟我們沒關系。”

溫苒有片刻搖：“如果這算人的話，我不需要。”

“不算人，”靳穆低聲，“算贖罪。不奢求你原諒，只是想心里好過點。”

電梯口突然傳來靜，一梯一戶，能在這層下的自然是來找的，溫苒心念一，快速接過名片放進兜里，面上裝作無事發生。

電梯出來的人果然是周聿珩，看見靳穆臉一秒烏云布。

“閑得慌就去弄顆原子彈把霍家炸了，把你老板從霍家接出來，天天往京北跑什麼。”

靳穆不理他的怪氣，只看溫苒：“我先走了，有事隨時聯系我，我隨隨到。”

周聿珩：“隨時你去死你去嗎。”

靳穆把周聿珩當空氣，轉進了電梯。

周聿珩本來晚上來見老婆開開心心，結果看到靳穆在這跟他老婆說話，一肚子火，語氣也不好。

“搬個地方住得了，我到有房子，明天都送過來讓你選，你想住哪住哪，就是別住這。你這又不是垃圾回收站，怎麼什麼垃圾都來。”

溫苒沒客氣：“你自己說自己嗎，垃圾。”

周聿珩氣笑，火莫名消了，的臉：“我是垃圾，你就是垃圾太太，我倆一起待垃圾桶。”

“……神經。”

溫苒懶得跟他說，轉進屋，周聿珩練擋門，誰知溫苒學聰明了，預判他的作，朝他手臂劈下去，趁他沒反應過來“砰”一下摔上門。

反鎖的聲音很清晰。

周聿珩嘖了聲：“兔子越來越難抓了。”

今晚注定抓不到兔子，狼只好回家，誰知道打開電梯，里面還有另一只狼。

兩只狼不善對視幾秒。

周聿珩扯：“沒想到靳總這麼喜歡電梯，明天讓助理送個轎廂過去，靳總可以住電梯里，最好永遠別出來。”

靳穆同樣不客氣：“我也沒想到周總這麼快就走，連個門都進去，看來我等你是對的。”

周聿珩：“……”

有什麼辦法在電梯里殺掉一個人，并能毫無痕跡地毀尸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