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見元祐帝大怒，重臣們也都接二連三的起告退，毫不敢再紫宸殿多加逗留。

一炷香后，殿便只剩下了元祐帝和沈明文......還有，在一旁盡量減輕存在的吳奇。

“沈卿是否覺得朕狠心？”元祐帝開口問道。

他在知道裕兒守了宋言朝幾天幾夜的時候，就不想聽宋言朝的任何解釋，只覺得他決不允許皇家出這樣的蠢貨。

那是他給予了全部希的儲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他連殺了宋言朝的心都有。

“臣斗膽一問，皇上是否覺得臣狠心？”

沈明文扯了扯角，“沈清輝現下已經投了彌河，還帶著正在議親的沈之奎，是臣特地讓清平趕往萊津府親自置了他們。”

“沈卿此舉當真讓朕驚訝。”

元祐帝看著眼前頭發白了許多的沈明文，這個他倚仗的文臣，手段凌厲起來......元祐帝心里直犯嘀咕，果然沈清平那小子的狠勁兒絕非空來風。

“皇上重視沈家，王爺和郡主又和沈家相連，這是沈家幾百年才修來的福分。”沈明文跪在了地上，“沈清輝之事，連累了王爺和郡主，又讓萊津府的百姓陷危難之中，皇上仁慈不追究沈家，可沈家問心有愧。”

一句問心有愧，讓元祐帝神容。

沈明文臉上滿是愧，雖然于法理上沈清輝與沈家沒有關系，但他沈明文的兒子犯了大錯，他又如何能安寢無憂呢？

“所以臣必須要狠心，給皇上和天下百姓們一個代。”

沈明文說罷緩緩抬頭，“皇上亦是如此，皇上也要給王爺、郡主還有天下百姓們一個代。”

元祐帝緩緩勾起了角，“知朕者，沈卿也。”

“此次裕兒拿出了太子印，朕要讓天下人知曉朕對裕兒的重視，任何人都不能搖裕兒的儲君之位。”

所以嚴懲宋言朝，便是最好的殺儆猴。

元祐帝眼神微瞇，帶著帝王的威嚴。

......

平王府。

申樺兒正帶著宋言崢進宮去給宋言朝求，剛出了平王府就看到被抬著的宋言朝，申樺兒眼神驟：

“這是怎麼了？”

“王妃，皇上下令革掉了二公子的金帶子，并幽于平王府無召不得外出，奴才等是來送二公子來平王府。”

對待宋言朝的稱呼也不再是二皇孫，而是二公子。

“怎麼可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申樺兒的里響起，“言朝是皇上的親孫子，皇上怎麼可能會不要言朝呢？”

“奴才不敢欺瞞王妃。”

小太監彎著腰從申樺兒面前走過，直接把宋言朝抬回了平王府里。

平王府頓時一片兵荒馬。

“革掉金帶子為何人卻昏迷不醒？”宋言崢的臉也黑了個徹底，他的嫡親弟弟被廢，他臉上也跟著沒。

他都不敢想外面的人會如何議論平王府，如何議論他。

“梅太醫替二公子把過脈了，說是疫病留下來的后癥。”小太監神微妙，“人已經送到了，奴才就先告退了。”

屋子里。

申樺兒和宋言崢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言朝，許久，申樺兒出了一抹狠的表：

“言朝已經沒用了，就安置在這個院子里吧，平日也莫要讓人隨意進出。”

宋言崢也跟著點了點頭，“只怕如今外面百姓對平王府的看法又變差了，我們得想辦法挽回一些。”

兩人直直離開了屋子，毫沒有再管宋言朝的死活。

......

兩日后，宋言朝才悠悠轉醒，了幾聲小廝想要喝水卻始終聽不到回應，宋言朝睜開雙眼，卻對上了宋惜古怪的笑容。

“惜，你怎麼在這里？”

此時的宋言朝還沒意識到事的嚴重。

“聽說二哥被革掉了金帶子，又留下了疫病的后癥，所以特地來看看二哥。”宋惜勾了勾角，看向一旁桌幾上的茶盞，“二哥是想要喝水嗎？”

因著極，宋言朝想都沒想便直接點了點頭。

可下一秒，卻看到宋惜拿起茶盞，直接沖著宋言朝的頭澆了下來，茶葉落在宋言朝的腦門上，宋言朝懵了：

“宋惜，你這是要做什麼？”

“給二哥喝水呀。”

宋惜盈盈的笑著，“王妃下旨不讓你出院子，大哥和三哥也不愿來看你，母妃更是不必多說，這個時候只有我這個當妹妹的愿意陪著二哥。”

“只是二哥，你總是辜負我的好心。”

宋惜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拿出了那個裝著藥的白瓷瓶，“自從搬來平王府后，我數次討好于你，可你都棄之不理，我冒著被燙傷的危險給你煮粥，你卻隨意賞給下人喝，我特地求來的藥你也不屑一顧。”

“如今我還愿意在這里陪著二哥你，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滾開！”宋言朝總覺得眼前的宋惜面容可怖，“我要下人過來侍候，你給我走。”

“二哥從小最陪著我了，所以我現在也必須陪著二哥。”

宋惜看著眼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宋言朝，眼中閃過一抹快意。

一個庶人，也配做宋惜的哥哥？

一枚棄子罷了，做的出氣筒也算是大功一件。

......

元祐帝對于宋言朝的置傳至萊津府，彼時的宋裕正站在萊津府最高的山峰上俯瞰整個萊津府。

“這次老頭子辦事辦的漂亮。”

宋裕勾了勾角，革掉金帶子，染上疫病后癥......不夠，遠遠不夠。

“王爺打算何時啟程回京？”

側，沈清平看著同之前完全不同的萊津府，眼底閃過一悲憫，“這一趟王爺拿出了太子印，皇上應是隨時都能下旨正式冊立王爺為太子。”

“時機未到。”

宋裕輕啟薄，“本王要天下臣民發自心的擁護本王，要為父皇心里最滿意的太子，現在還不到時候。”

更重要的是，他知曉了那個夢......

知曉了夢里阿歡曾經在東宮里了許多苦。

他若是不把平王府的人一個一個拉進地獄里，他就沒有臉面帶著阿歡重新踏進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