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
“二哥。”
宋惜的聲音響起,宋言朝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惜,你來這里做什麼?”
自從搬離東宮后,他便很再跟以前那樣整日圍著宋惜轉了。
以前,宋惜是大祁最優秀的郡主,他甘愿為這樣的明珠尋來各種珍寶,可如今......顯然明珠另有其人。
甚至午夜夢回之時,宋言朝還會埋怨宋翎和常氏,為何當初生辰宴上要拒認宋時歡?
不過是添一雙筷子,他們又不是添不起,非要白白的把人便宜給了秦王府。
若是當初宋時歡能留在東宮,那他定然也會像對待惜那般對待宋時歡,他們也不至于會落到如今這副境地。
思及此,宋言朝的目中多了一抹怨懟。
“二哥,我就是想著你明日就要出發了,書上說洪澇過后容易發疫病,所以特地進宮向梅太醫求了藥。”
宋惜也到了宋言朝的不耐,握著手中的白瓷瓶。
若為男兒,又豈會像現在這樣必須依靠兄弟,卑躬屈膝的來挽回所謂的兄妹誼?
“你費心了。”
宋言朝不咸不淡的開口,“等我回京之時,給你帶些萊津府的好玩意兒。”
“多謝二哥,那我就不打擾二哥休息了。”
離開屋子后,宋惜眼角劃過一抹淚水,待來日尋到合適的依靠,就休要怪翻臉不認人。
次日一早,宋言朝便離開了京城,而宋惜送的那個白瓷瓶靜靜的躺在平王府的屋子里。
兒就沒被宋言朝看上。
......
萊津府。
宋裕和宋時歡難得騰開手,去見了被關押在牢房里的沈清輝。
“王爺,郡主,萊津府怎麼樣了?”
隔著鐵門,沈清輝拼命的吼著,神瘋癲,“是不是跟謝知亦說的一樣,洪水早就退去了?”
“蠢貨。”
“洪水并未如同謝知亦所說的早就退去,反而了數十年難得一見的洪災,整個萊津府只剩下十二個縣沒有被淹沒,其他地方全數被毀了。”
宋裕一字一句的說著萊津府剛剛經歷過的事,沈清輝的臉頓時一片慘白。
“到現在為止都測算不出究竟有多百姓葬于這場洪災之中,數也數不清,無數的家庭支離破碎,而你沈清輝,就是最大的罪人!”
“我......我不是......”
沈清輝無力的搖著腦袋,“是謝知亦說沒事兒的,是謝知亦說他以前都是這樣干的。”
“謝知亦讓你去死你也會去嗎?!”
宋裕一腳踹上了鐵門,發出了一陣巨響,“沈清輝,就是因為萊津府數十年不曾好好治理過洪災,不曾修筑堤壩開鑿泄洪,所以才讓這次的傷亡如此慘重,而你為知府,知不報,整個萊津府的百姓恨不得生吃了你的,用你的骨頭去熬湯!”
沈清輝整個人如遭雷擊。
神恍惚的往后退著,直至退到了退無可退的墻角。
他完了,他犯了如此大罪,他的妻兒們要怎麼辦......
忽的,沈清輝猶如抓著最后一救命稻草一般跪在了地上,“王爺,郡主,我爹和我三弟是您的左膀右臂,你們......你們替我求求,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家是你們麾下的勢力,我若是出事了沈家也難逃罪責,不如放我一馬,我日后......日后一定會好好為,好好做人。”
幾聲輕笑聲響起,宋時歡看著眼前毫無往日風度的沈清輝。
“你不是自詡清貴世家的子弟嗎?自古以來哪個清貴人家沒有傲骨,可沈清輝,本郡主倒是覺得你的骨頭是的,配不上清貴二字。”
說罷,宋時歡便從袖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待沈清輝看清后,整個人的雙眼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瞪大狀態。
“你......你竟然有沈家家主印信!”
這種東西為何會出現在一個兒就不是沈家人的手上?
“你早已經被沈家除名了,如今沈家族譜上也沒有你的名字。”
“所以你的罪狀只會累及你的妻兒,不會影響到京城沈家。”
若說宋裕剛開始的話是讓沈清輝畏懼,那麼宋時歡的話就是讓沈清輝絕。
誅心之語!
“不可能,我爹不可能把我驅逐出族,我可是嫡長子。”
沈清輝強撐著最后一心氣開口說道。
“沈家家主印信都在這里了,沈清輝,你還不相信?”
“今日我和父王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只能在這里日日煎熬,等待著對你的審判,而死,對于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無人會保你。”
無論知不報的事是誰的主意,為萊津府知州,都必須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宋裕和宋時歡便離開了牢房。
后,沈清輝的哀嚎聲傳出,可父兩人的臉都未有任何的變化。
“當時阿歡讓沈明文更改族譜,我還覺得阿歡多慮了,如今想想真是后怕。”
“有些禍,一開始就該鏟除。”
宋時歡喃喃道,不然時間越久,禍就會腐朽的越狠。
......
宋言朝是在五日后才慢悠悠的抵達了萊津府。
本以為宋裕和宋時歡會親自來迎他,至也派個有頭有臉的人來,可當宋言朝看到眼前的六喜時,臉頓時變了。
“大伯和阿歡呢?”
“回二皇孫,王爺和郡主都在檢查難民的況呢。”六喜笑瞇瞇的開口,“王爺特地讓奴才給二皇孫也準備了一套方便的服還有一個面巾,二皇孫換上后就可以帶您去難民駐扎的地方了。”
“什麼?”
一聽要到難民堆里,宋言朝渾上下都充滿著抗拒之。
宋裕和宋時歡份尊貴,他們怎麼可能會和手底下的人一樣冒著染疫病的風險往難民堆里跑?
“還請二皇孫速速更吧,如今萊津府里正缺人手呢。”
一恐懼籠罩著宋言朝。
他......他可是皇孫,怎麼能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