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子令,如見太子殿下本人。
這是每個大祁百姓都知曉的事。
片刻后,城門側的百姓和兵們也都跪了下來,頃刻間高呼太子千歲的聲音直沖云霄。
“若本王是以王爺的份,自然無法調地方兵。”宋裕緩緩走至謝知亦邊,“可若是太子印在本王手里呢?”
“臣......臣謝知亦拜見太子殿下。”
謝知亦滿臉慌,“是臣有眼無珠,請殿下降罪。”
“現在就由謝大人親自把城門打開吧。”
謝知亦巍巍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城門,雙手都在發抖。
如今城門外的難民們各個都對他恨之骨,他此時若是開了城門,只怕會被難民們給生吞活剝了。
“開!”
一道喝聲傳來,謝知亦不敢再有半分猶豫的開了城門。
瞬間,便對上了難民們各個虎視眈眈的視線。
“殺了狗謝知亦!”
數不清的呼聲再次傳來,宋裕高舉了手中的太子印:
“傳本王命令,一個時辰安排城百姓撤離,而后再讓難民們進城避難。”
“至于謝知亦這條命,待洪災過后,本王會替所有難民來算本總賬。”
宋裕的話猶如定海神針一般,本還緒激的難民各個都安靜了下來,紛紛退至距離城門三米之外的地方,等待城的百姓撤離。
一個時辰后。
宋裕才再次開口,“你們快進城吧,衙門外給大家熬好了米粥,大家有序去領粥暖暖肚子。”
可回應宋裕的卻是一片安靜。
宋時歡見狀往城門走了幾步,卻見難民們又繼續往后退,“王爺,郡主,你們也先撤離吧,等你們也撤走了我們再進去。”
一墻之隔,他們聽得到方才發生了何事。
若非王爺和郡主堅持,他們就沒有能越過這道城門的機會。
他們不能讓王爺和郡主有染上疫病的可能。
“大家放心,我們已經提前服過藥了,一會兒也會讓大家依次服藥,我們還要去村子里看看洪水的況,大家快進來吧。”
宋時歡直接越過城門抱起了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娃娃。
難民們見狀這才肯往城里進。
宋時歡雙眼泛紅,看向一旁臨時從其他州府調過來的治水員,“我們去村子里看看吧。”
......
房屋全被洪水沖塌了,并且水流毫無變緩之勢,依舊肆無忌憚的席卷著彌河兩岸的房屋和土地。
兩名治水員前去探測了一番況,回來后各個臉凝重。
“王爺,郡主,此次洪水來勢洶洶,幾日后又是暴雨時期,到時只怕會更加迅猛,附近的城池也都會災。”
“幸而王爺及時開了城門,如今還能有幾天應對的時間。”
“侯大人以為該如何?”
聽到侯志遠和譚業的話,宋裕和宋時歡呼吸同時一窒。
“即刻派人疏散人群,撤離至安全的地方,同時加派人手疏通河道,加固堤壩。”
“來得及嗎?”
面對宋裕的問題,侯志遠抿了抿。
“萊津府應是數十年都不曾重視泄洪工程了,若是有洪災苗頭的時候就開始肯定來得及,可拖到這個時候,來不來得及......下也無法同王爺保證,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既如此,勞煩兩位大人了。”
“沈首領,你讓所有錦衛都來聽從兩位大人的指令,另外萊津府的兵本王也會讓他們都來。”
宋裕說罷心里還是沉甸甸的,暴雨......
本就于洪災之中,又如何面對暴雨呢?
就在此時,一道凄厲的哭聲傳來,宋時歡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沖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而去。
“放開我,我要......我要去拿我娘親的。”
只見莫雨不顧周圍人的阻攔要朝著被洪水淹沒最嚴重的村子而去,整個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向姚縣的縣令渾的袍都臟兮兮的,眼中一片紅,“說的那個村子是最先被淹沒的,整個村子的人都沒跑出來。”
聞言,宋時歡重重的嘆了口氣。
“抱夏,你在這里守著,別讓再出什麼差池,整個村子就剩一個了。”
聽起來就滿是悲痛。
......
這邊所有能用的錦衛和兵都在馬不停蹄的泄洪筑壩,不分白天黑夜的頂在最前方。
臨時安置的住宅里。
宋裕和宋時歡分析著墻上的輿圖,其余員們都匯聚在這間小小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氣氛格外凝重。
“目前的況,一旦有暴雨,后果將無法預料。”宋裕已經連著幾日都沒睡個好覺了,眼底布滿了紅,“本王先把丑話說在前面,若當真發生了最嚴重的況,百姓們先撤,為者斷后。”
“若是讓本王發現誰先卷鋪蓋溜了,休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轟隆——
屋外傳來一道道驚雷,屋的眾人臉頓時慘白如紙。
“父王,皇祖父派來的太醫應當明日會到,我也讓迎春帶著人熬了許多預防疫病的湯藥,后續的這些防疫事無須擔心。”
“目前最棘手的就是洪澇的嚴重程度無法預估。”
這一夜。
屋子里的人沒有一個人合過眼。
眼睜睜的看著雨滴伴隨著雷聲砸向地面,雨滴越來越大,而后變傾盆大雨。
“報——梧村被淹。”
“報——眉村被淹。”
“報——”
......
接二連三的呼聲傳來,宋裕和宋時歡忍不住跑出了屋外,著暴風雨的猛烈,父兩人臉都是難看到了極點。
宋時歡則直接跑到了關押謝知亦的柴房,一把拽起了謝知亦的領。
“謝大人,你所謂的經驗之談統統是錯的,如今暴雨剛至,便有十幾個村子被淹,涉及九縣,且雨勢還在擴大。”
“若非是你這麼多年尸位素餐,又瞞而不報,怎會有今日的大禍臨頭,這次無論如何,你謝家都死定了。”
恨!
若非提前知來到了萊津府,謝知亦定會待事態嚴重時才會傳至京城,那又要枉死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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