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輕描淡寫的語氣。

而這本紅的結婚證，像是什麼極其刺眼的東西，讓裴天佑沒法去直視。

他口艱的往下滾，“這是什麼？”

“結婚證啊，你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

“誰和誰的結婚證？”

宋暖不耐煩起來，皺眉，“裴天佑，我沒功夫和你多費舌，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結婚了嗎？打開看看，只需要看一眼，你就會知道我的老公到底是誰。”

說著，把結婚證再往前推了幾公分。

餐廳里，輕的鋼琴聲如春風拂過湖面，將喧囂隔絕在外，令人到愜意和放松。

可裴天佑的心，卻是十分狂躁。

他握住杯子，把里面的水一口氣喝干，腔不斷的起伏著。

“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結婚證也是可以造假的。”

宋暖無語，“還是不相信？行，我翻給你看。京都就這麼點大，說不定我的老公，你也認識呢。”

然而，的指尖剛到紅本子邊緣。

裴天佑突然跟發瘋了一樣站起來，當著宋暖的面，把這本結婚證撕碎。

宋暖目瞪口呆。

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雪花般的碎片，頓時洋洋灑灑掉了滿桌。

宋暖忍不住罵道，“你有病吧。”

裴天佑氣息不穩，雙手撐在桌面上，上半朝著宋暖前傾，“和這個男人，馬上離婚！”

“裴家這邊，我會擺平，這件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宋暖看向裴天佑的眼神一言難盡。

“何必呢？我對你一心一意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我不要你了，你又想吃回頭草。裴天佑，沒有誰會站在原地一直等你，除了你的家人可以永遠包容你的任、稚之外，誰離開誰都不會影響地球的任何運轉。”

手，想把這些碎片拼湊回來，可實在是被撕的太爛了，只拼了幾張，便放棄。

“你到底，有沒有過我？”裴天佑著問道。

宋暖扯一笑，沒有回避他的視線，眼眸沉靜，“現在，再來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

“你回答我！”

裴天佑音量猛地拔高。

不待宋暖回答，他又自顧自的往下說。

“以前，我讓你往東，你就不會往西。我想吃什麼，你二話不說就去做，天天變著花樣為我下廚。不管我在哪里，你也都是24小時隨隨到。人人都說你慘了我，時間一久，我也信以為真。”

“可是——”

他停頓了兩秒。

“如果，你真的我，我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又怎麼會在這短短時間之，移別，和其他男人領證？”

裴天佑手，指向。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臉上哪有傷心，一丁點都沒有。”

宋暖嫣然一笑，心平氣和的，“是你背叛我在先，怎麼？非要我去跳樓跳河想不開，才顯得你裴天佑魅力大是嗎？”

裴天佑見這麼冷靜，心口發。

心臟像是被泡進了硫酸里，正在快速被腐蝕。

良久，他梗塞的問道。

“宋暖，你捫心自問，真的過我嗎？還是說，你一直以來，都把我當了你云楓哥哥的替。”

宋暖都想走了，聽到這句話，瞳孔微，“你說什麼？”

裴天佑牢牢盯著，沒有放過臉上任何一表。

抵著后槽牙，聲音冷的說道，“你的云楓哥哥死了，你痛不生，把我當他的替，這三年來，你對我每一次笑，每一次關懷備至，都是把我當他。”

“是不是？”

宋暖僵在原地。

大腦像是突然間裂開了一條隙，有仄仄的疼痛順著大腦中心蔓延出來。

裴天佑靠近，近乎猙獰的凝視。

“就因為我長得和他有四五分相似，你就對我好這樣。你心烹飪的食，每次端到我面前時，是不是都在幻想著，坐在你眼前的人是他。”

“宋暖，你變態，喜歡自己的干哥哥，又或者，你轉接到我上的，從來不是，而是親。”

裴天佑仰首大笑起來。

他們定的是包間。

可他的聲音實在是太癲狂了，引得路過的客人，都忍不住隔著門朝里面來。

宋暖頭痛裂。

像是有個大力士，使勁想要扳開的天靈蓋。

捧住腦袋。

閉著雙眼。

“你不要再說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背叛你？是你，是你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我。而我，只是在知道了這些真相后，冷落了你一段時間而已，你為什麼不能忍耐？你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去找其他男人？”

裴天佑雙眸猩紅。

這些話，抑在心口，太久太久。

今天晚上，終于都說出來了。

他暢快淋漓。

“為了宋家的利益，為了你的云楓哥哥，你演戲也好，真也罷，我們原本是可以過一輩子的。你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呢？”

過了許久，宋暖冷靜開口，目幽冷。

“所以，你篤定我把你當云楓哥哥的替，篤定我為了宋家的利益，不會也不敢輕易離開你，這才隨意糟蹋我對你？”

裴天佑一怔，被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清凌凌打量著，像是莫名被施了定。

忽地又一笑，勾。

“沒錯，一開始，我確實把你當云楓哥哥。”

“那時候，他去世沒多久，而我又剛回宋家，邊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你長著一張和他有四五分相似的臉，你溫的為我煮紅糖姜茶，你把我介紹給你的那些朋友認識，在我被宋瑤排欺負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我很快淪陷了，不是很正常嗎？”

“我這個人特別實在，誰對我好，我就會加倍的對對方好。裴天佑，是你在這段中提前開了小差，你卻給自己找各種理由，把責任推到我頭上。讓我再一次見識到你的無恥，說起來，我還得謝你。”

宋暖站起來，聲音冷得徹骨。

“我不玩宛宛類卿的把戲，我也分的清楚，和親的區別，你不要玷污我對哥哥的。”

說完，拿起包走人。

裴天佑愣怔在原地。

這一瞬間，他有些慌了。

“暖暖。”

他追出去，想問個明白。卻在看到眼前一幕時，倏然瞪大眼睛。

“暖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