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聲線,宛如從高山雪原間潺潺流過的冰水,帶著徹骨的寒意,卻又異常聽。
宋暖滿腦子全是完蛋兩個字。
這不是裴天佑的車?
足足有長達好幾秒鐘的停滯。
宋暖對著男人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對不起。”
下一秒,撒就跑。
等坐上自己的車子,開出好幾公里,宋暖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才漸漸恢復到正常狀態。
想到自己剛才做的蠢事,宋暖好一陣懊惱,那輛車是全球限量版的頂配,洗車肯定不便宜。
完了,真的完了。
那個男人該不會全城通緝自己吧?
宋暖做好了隨時被帽子叔叔帶走的準備,忐忑的圍著三環路兜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該去哪里。
回宋家?
不想回去。
裴天佑那句“爹不疼娘不的落魄千金”是有含金量的。
宋暖決定去投奔自己的好閨趙嘉怡。
聽說的事后,趙嘉怡直接在電話里破口大罵,“裴天佑的腦子,是在拼夕夕上花9.9塊買的吧?給其他人捐,他到底怎麼想的?”
宋暖糾正,“林悅然是他的前友,是他的白月。”
“大清早就亡了,還做著三妻四妾的夢呢。”
趙嘉怡罵罵咧咧。
“分了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姐再給你找個更好的。”
趙嘉怡朝宋暖發出誠摯的邀請,“你晚上過來,咱倆一起睡,讓本小姐來安安你小的心靈。”
宋暖有點猶豫,“這不太好吧,你不是跟家里人住在一起嗎?”
“爸媽都在國外,拜托小舅舅照顧我,你放心吧,我小舅舅很回來住。”
趙嘉怡的舅舅?
宋暖眼前已經想象力富的勾畫出了一個油膩中年男人的形象。
在趙嘉怡的盛邀請下,宋暖欣然赴約。
趙嘉怡住在君悅府,三百多平的大躍層,裝修的那一個豪華奢靡。
宋暖進去時,趙嘉怡把零食、燒烤、啤酒這些,什麼都準備好了。
“我的寶兒。”
趙嘉怡展開雙臂,給了宋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今天委屈壞了吧,來,別客氣,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樣。”
宋暖和趙嘉怡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盤而坐,吃飽喝足之后,開啟了對那對渣男賤的痛罵模式。
最后,趙嘉怡罵累了,慵懶靠在抱枕上,一雙眼睛格外亮晶晶的看向宋暖。
“暖暖,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和裴天佑退婚?”
宋暖喝了一口桃子味的汽水,汽水過嚨,冰冰涼涼的,“嗯,鬧到這種程度,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裴天佑做的事,簡直震碎三觀。
趙嘉怡嘆了口氣,“其實,你和裴天佑站在一起,還是般配的,又有那樣的淵源,我以為你們肯定會白頭偕老呢。”
趙嘉怡的話令宋暖陷沉思。
是宋家長。
但在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
據說,那一年,裴老夫人斥巨資舉辦生日宴,宴請了京都里大大小小的名流商賈,宋家也在其中。
那時候,也就五歲左右吧,長得雕玉琢,裴老夫人見了很是喜歡,抱在懷里不愿撒手,因為當天有太多客人需要接待,裴老夫人一時分心,讓自己的孫子裴天佑先帶去吃糖。
結果就發生了意外。
宋父宋母急的不得了,裴家馬上采取行,又是報警,又是封鎖現場。
可小小的宋暖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怎麼找都找不到。
這些年,因為愧疚,裴家對宋家在生意場上頗為照顧。
宋家本來已是強弩之末,多虧裴家幫襯,才一直過得順風順水。
找回宋暖后,兩家長輩想法不謀而合,撮合裴天佑和宋暖。
宋暖不知道當時裴天佑是出于愧疚多一點,還是見起意多一點,總之,見過一面后,裴天佑就爽快答應了這門親事。
以前也認為自己和裴天佑能白頭到老。
畢竟,他們的初見,再到重逢,像極了偶像劇里面的橋段。
可惜……
宋暖眼尾一瞥,發現趙嘉怡已經喝高了,抱著手機在那里嘰里呱啦。
豪邁的大手一揮,“讓裴天佑那個死渣男滾一邊去,一天到晚就知道和前友勾勾搭搭,都不能滿足你,你等著,姐妹我幫你個鴨過來。”
宋暖其實有點躍躍試,但表面還是客氣了一下,“這不太好吧,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話音剛落。
趙嘉怡“砰”的一聲,趴在矮腳茶幾上,昏睡過去。
宋暖連忙拍肩膀,“喂喂喂,錢付過了沒?”
回應的,只有趙嘉怡彪悍的鼾聲。
宋暖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荒蕪長滿野草的心,似乎又開出許多燦爛的花朵出來。
宋暖把趙嘉怡抱到床上,幫簡單梳洗了下。
做完這些,拿著趙嘉怡提前為準備好的睡,走進浴室洗澡。
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外面傳來開門的靜。
宋暖頓時警惕的皺起眉頭。
第一反應是,這麼高檔的小區,難道還能進賊?
然后,才慢半拍想起趙嘉怡在醉倒之前,幫自己了一個牛郎這件事。
肯定給了臨時碼,所以才能進來。
這樣一想,就說得通了。
宋暖低頭,略有些嫌棄的看了眼睡上的卡通圖案。
走到沙發前坐好,目輕佻的落在男人上。
房間里的所有燈都關了,只剩下走廊上的應燈還亮著。
男人背對著,站在玄關換鞋。
看不清他的臉,借著走廊上的線,倒是可以依稀看出男人寬肩窄腰,五只剩模糊的廓,下線條利落堅毅,著幾分清冷疏離的氣質。
宋暖不由看呆。
親閨辦事果然靠譜。
隨便出手,就能找到這麼高質量的牛郎。
莫名的,心臟突然跳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張,更不想被對方看出,自己是頭一次這種服務,宋暖故作鎮定的翹起二郎。
“干這一行,有多久了?”
門口的男人,形微僵。
宋暖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為了彰顯自己的老練,繼續往下問。
“看你年紀輕輕的,技方面應該比不上老員工吧。跟姐說說看,都擅長哪些姿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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