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書時因為你績優異但家庭貧困，所以我才想資助你。”忽然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我只是想幫一幫家庭困難的同學，我從沒想過吸引你的注意力。因為當時我不是只資助了你一個人，你同一批甚至晚你兩屆的貧困優等生我也有資助，只有你幾乎是一直在擾我。”

的指尖劃過瓷盤邊緣，作閑適如閑話家常，可說出的話卻讓宋明面蒼白。

他原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是暗中青睞的對象，可事實卻是不過是履行一個富家千金對弱勢者的憐憫，而他竟將這份憐憫曲解意的信號，像一只撲火的飛蛾般糾纏不休。

“你把我對你的資助當了偏，你的母親認為我會是你的踏板。”抬眸直視他，眼底映著冷，“你們不顧當時的我已經有了未婚夫，在學院大肆宣揚我跟你關系曖昧。你不在意會為我惹來多麻煩，甚至……你甚至會這種緋聞關系。”

刻意加重“”二字，宋明霎時如被當眾剝去衫。

是的，那時的他確實虛榮至極。

每當有人議論他與校花的“曖昧”，他總故作矜持地否認，卻又在私底下竊喜，仿佛那些流言是他與姜棲晚之間的紐帶。

而卻因這些無端揣測，被未婚夫的家族施，被流言中傷為“腳踏兩只船的輕浮子”。

“那時候有多人罵我？我明明有了未婚夫卻還要跟你這樣的人糾纏，我只是想資助優等生，最后變了我故意勾引男人。”的話語像手刀準剖開舊疤，宋明聽見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響。

他當然記得那些流言，卻選擇忘了因此承的煎熬。

被迫與未婚夫解釋，被迫在家族會議上接盤問，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他自以為是的“”。

“宋明，這對我就公平嗎？”終于將問題拋回給他，語氣淡得像在陳述一樁早已了結的陳年舊事。

宋明啞口無言，嚨被愧疚與愧堵得生疼。

他原以為自己是害者，是的冷漠辜負了他的深，可此刻被淋淋地揭開真相，才驚覺自己才是那個親手將刀遞給的人。他想起曾在校刊上為他撰寫獲獎言，想起他生病時悄悄送來的藥盒，想起他母親因貧困無法出席頒獎典禮時，匿名贊助的機票……這些從未宣之于口的善意，被他與陳母聯手扭曲一場“校花倒追窮小子”的鬧劇。

姜棲晚見他沉默，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慢條斯理地拭指尖殘留的橘：“你口口聲聲說我，卻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未曾給我。”每吐出一個字，宋明的臉便蒼白一分。

那些被他飾“癡”的行徑，此刻在冷靜的陳述下，不過是步步的擾與算計。

“你所謂的‘為我做的事’，不過是滿足你虛榮心的表演。”忽然傾近，氣息拂過他耳畔，“你的是‘姜棲晚校花’這個符號，的是‘與校花糾纏’帶來的矚目。你從來不曾真正關心我想要的、我承的痛苦，你只在意自己能否在這場名為‘’的戲碼中為主角。”

的鉑金手鏈在他眼前晃過一道冷，像一記耳在他臉上。

宋明踉蹌后退，后背撞上冰涼的墻面。

的話語如毒藤纏住他的心臟，將他所有自欺欺人的謊言絞碎。

他原以為自己是害者，是被拋棄的癡人，可真相卻是他才是那個先踐踏尊嚴的劊子手。

他嗎？或許曾經有過悸，但那悸早在他將的善意扭曲私時，就腐爛了惡臭的沼澤。

“姜棲晚，你怎麼能這麼絕……”他嘶啞著出最后一句辯詞，卻連自己都覺蒼白。

輕笑搖頭，重新坐回沙發，姿態優雅得像在觀賞一場拙劣的戲劇：“絕？宋明，你到現在還在用害者的姿態博取同。若你真覺得我絕，為何當年我資助你時，你母親上門勒索我二十萬‘分手費’，這件事你怎麼解釋，你們母子能做出那麼多惡心人的事，現在你卻來說我絕？”

連珠炮般的質問讓他徹底潰敗。

那些他試圖忘的丑惡往事被淋淋地撕開。

“你的從來不是姜棲晚，是你自己。”最后總結道，指尖將空橘皮扔進垃圾桶。

果皮撞擊金屬的聲響清脆如鈴，宋明卻覺得那像是他自我幻象破碎的聲音。

他終于明白，對他的冷漠不是報復，而是早已看，看他虛榮的本質，看他所謂的不過是自我的表演。

姜棲晚的聲線始終保持著令人窒息的平穩，每一個字都像校準的子彈，準宋明早已潰爛的心口。

的鉑金擺垂落在地毯上，姿態優雅得仿佛在參加一場無關痛的茶會，而吐出的言辭卻如淬毒的匕首，將宋明層層包裹的虛偽剝得鮮淋漓。

“你總是說對你不公平，”忽然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那對我就公平嗎？我只是想做好事卻被你們母子纏上，這公平嗎？”

的指尖劃過茶幾上未的茶杯，杯沿凝著的水珠被輕輕抹去，作閑適得像在拭一件蒙塵的藝品。

宋明頭滾，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繼續陳述，語氣平淡得仿佛在敘述一樁早已了結的舊案：“你母親上門勒索時，你裝聾作啞，姜家破產那天，你第一時間刪除所有與我有關的社態，這些，你都覺得公平？”

忽然傾近，鉑金耳釘在燈下折出冷冽的：“你們母子捆綁我、消費我，卻在姜家破產后迅速劃清界限。你母親把‘勾引男人’的臟水潑到我上，而你默許那些謠言像毒藤般纏住我窒息，甚至以此為籌碼向陳家邀功。宋明，你告訴我，這世道何曾公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