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定定看了他兩眼,也做出了判斷,“你是沈湛。”
“你殺孟云煙我不在意,但我弟弟不是你能的。”沈湛慢條斯理地坐直,道。
魏梁卻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平靜地說,“都說叔侄像,你和盛卿卿一點也不像。”
沈湛高深莫測地看著魏梁。
魏梁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境似的,接著說道,“你在這個時機真的出現在汴京附近,便不可能是為了你弟弟,而是為了盛卿卿和上的麻煩。”
沈湛同魏梁對視了一會兒,他很是隨意地擺了一下手,對副手道,“殺了吧。”
吩咐完,沈湛便輕扯韁繩離開,將魏梁扔在了背后。
片刻后,副手過來輕聲道,“理好了,要知會盛姑娘嗎?”
沈湛偏頭看了看實在過于年輕的副手,平淡地問,“誰讓你這麼問的?”
“是大人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副手答非所問。
沈湛低低哼了一聲。
他騎著馬往前踏了兩步,從一土坡上眺著汴京城,慢悠悠地道,“皇帝給我設了個局,我就要教教他,我哪怕進去,也能再安然無恙地走出來,他吃個大虧。”
副手這次又沉默了片刻,像是要說什麼,言又止,低頭道,“……是。”
沈湛不是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他換過殺過多個起了異心的助手?這點神態早看得一清二楚。
但沈湛還是裝作沒看見地略了過去。
他千里迢迢趕到汴京來,這麼大張旗鼓,當然是來和薛家打對臺的。
怎麼可能是為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小姑娘。
第90章 沈湛(二)
魏家倒了。
就如同先前胡家悄無聲息三兩日便不復存在一般,魏家塌得也差不多。
要說真有什麼不同之的話,大抵也就是手的人不同。
世家們都知道胡家這棵大樹是皇帝親手砍斷的,而魏家卻是在孟珩提刀進去了一趟又出來以后才全部下的獄。
更令人驚訝的是,魏家家主魏梁竟沒有獄,而是在皇帝的示意下死了,尸怎麼理都沒人知道。
知曉真相的人只有那麼幾個,孟珩很快就了其中一員。
——沈湛大大方方地了汴京城,還出現在了孟珩面前。
對方自報姓名后,孟珩看了他兩眼,直白地說,“你和不像。”
沈湛:“……”他干脆直接走進了孟珩的府里,“你只要不笨,就應該知道魏梁是怎麼死的。”
知道這人是沈湛的一瞬間,孟珩也沒懷疑。
沒人需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騙局。
而沈湛在汴京城的現已經表明了一件事:皇帝聲稱將魏梁死,跟沈湛不了關系。
“你不做,我也會去找他。”孟珩說。
沈湛鼻子不是眼睛地回頭看了一眼孟珩,一點也不滿意地評價,“你早該手了,何必拖這麼久。”
要換他,栽贓嫁禍還是直接手,魏家早沒了,還用找人證證這麼麻煩?
“我不像你,在大慶外扶植了個傀儡皇帝當一國之主,”孟珩不給面子地說,“我還是大慶的臣民。”
沈湛從鼻子里發出不屑的冷哼,“屈居人下有什麼意思?”
雖一時沒大慶,但沈湛早曲線救國,當了別國的幕后皇帝。
他說完,又瞇了眼道,“你知道得不。”
孟珩看了沈湛一眼,沒說話。
沈湛跟他對峙了一會兒,正要再度開口的時候,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珩哥哥?”
聽見脆生生呼喚聲的時候,沈湛的臉就繃了,他閉上瞪了孟珩一眼,面上的表一時間變得相當古怪。
——仿佛像要拗一個親和善良的神出來,但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該怎麼做到這點似的。
沈湛雖連大慶的皇宮都已經進去又出來了,來找孟珩時也毫不以客人的份自居,但他是真還沒準備好和盛卿卿撞個正面。
偏生就這麼撞上了。
沈湛心還在掀起巨浪的這短短瞬間,盛卿卿已經從外面進來了,在門邊停了下來,多看了沈湛一眼,面上仍然掛著甜甜笑容,“失禮了。這位是?”
沈湛:“……”他下意識地轉頭警告地看向孟珩。
孟珩視無睹,“沈湛。”
沈湛:“……”
如果他不是個手無縛之力、善用頭腦之人,一定立刻把盛卿卿想辦法哄走再和孟珩真刀真槍打一場。
然而時有沈淮,年長后有屬下,一招半式都不會的沈湛指不定連盛卿卿都打不過。
跌到幾乎窮途末路過的沈湛面不改地忍了,他轉過去,高深莫測地朝盛卿卿笑了笑,“你長得不像你父親。”
盛卿卿立在門邊同沈湛對視了一眼,也笑意不變地道,“您幾十年沒見我父親,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沈湛被伶牙俐齒的暗諷噎了下,倒也不生氣。
盛卿卿若真是個骨頭,沈湛還真不會特地進宮去替解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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