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提心吊膽地將皇帝對盛卿卿說的那番“想給誰就給誰，不想給誰就不給誰”的原話講給了胡貴妃聽。

胡貴妃的面不由得微微扭曲了一下，冷笑一聲，“他想要一個跋扈妃子的時候，我怎麼做他都是滿意的。他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便做什麼都是錯的了。”

嬤嬤立刻屈膝跪了下去，“娘娘息怒。”

“我當然得息怒。”胡貴妃翻來覆去地著雕刻的護甲，“我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怒了，豈不是更加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話？”

胡貴妃雖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同孟老夫人示威后失敗被大理寺帶走，但心中并不覺得自己和自己背后的胡家會到太多波及。

參加宮宴的人選雖然今年被皇后攬了下來，但胡貴妃知道胡家不可能缺席，便安安心心地在旁準備著出席宮宴時的裳首飾，又仔細呵護自己的頭發，好能在宮宴那日穩穩地過年紀比自己大的皇后。

……直到胡家火急火燎地送了信宮，說皇帝派人到胡家時，只點了一人參加宮宴。

——要知道往年時，胡家可是至占上兩三個位置的！

胡貴妃安下家中人，正要去找皇帝時，前腳卻得到了旨意：胡貴妃天寒染恙，在宮中暫且靜養，不必勞神參加宮宴。

胡貴妃生沒生病，自然是自己最清楚了——這會兒容煥發，簡直看起來如同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般！

皇帝的這道口詔，就是一條不明說、但誰都能看得懂的之令。

胡貴妃驚愕不已，卻連自己的宮門都出不去，更不要說去向皇帝問清緣由再求了。

盛卿卿以為一切都在的運籌帷幄之中，卻沒想到皇帝竟然會毫無預兆地連出席一年一度宮宴的資格都剝奪了。

要知道，年年眾人都知道，正上方的兩個位置屬于帝后，而帝后之下的第三人，就是胡貴妃。

胡家傾力將所有資源都砸在了胡貴妃上，也算大有所獲，是一個胡貴妃就能讓胡家獲利許多。

即便被其他人嘲笑是靠著賣兒吹枕頭風走到就的地位，胡家也從來沒搖過，甚至還覺得那些譏諷之聲都是嫉妒所化。

等這份基本就不穩固的榮華富貴突然晃之時，整個胡家幾乎都陷了慌之中。

胡貴妃的父親幾乎是立刻寫信去宮中叱問胡貴妃究竟做了什麼犯圣怒的事，結果信本沒送到胡貴妃手里，在宮門口就給退了回來。

“罰打我，又能做給誰看？”胡貴妃思索沉默了半晌，才手指道，“我出不去，別的人能出去——給我打聽清楚皇上為什麼將我起來！”

嬤嬤低聲應下，又忐忑地道，“娘娘，如今咱們殿里的人都出不了宮門，恐怕您家中那頭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胡貴妃微微蹙了眉，“等我了困，再請母親來宮中敘話吧，眼下重要的不是那些，是先弄清楚皇上的想法，出這殿門最是要。”

“是。”嬤嬤答了是，臨走前卻又被胡貴妃若有所思地住了。

“等等。”胡貴妃垂眸想了會兒，道，“盛卿卿出宮了沒有？”

“宮宴尚未結束，應當還沒有出宮。”

胡貴妃沉片刻，慢慢地問，“這丫頭我開始沒瞧在眼里，可近來細想，做的事卻一件件放在一起并不太簡單。”

“娘娘說的是……？”

“小六想捉弄時，我給和三皇子搭了線，最后不僅沒，卻孟珩橫一腳攪黃了；”胡貴妃細細數了幾件，角不悅地低，“……細細算來，這丫頭總能逢兇化吉再遇貴人，對做的手腳卻是一次也沒有的！真有什麼鬼神在天上護著不？”

嬤嬤征詢地問，“娘娘可有什麼吩咐？”

“……”胡貴妃掐著自己的掌心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甘心地道，“如今我的手不出宮門，今天孟珩在宮里，我不了孟府的人，只得讓他們走了。”

嬤嬤低頭告退，踩著悄無聲息的步子退了出去，七拐八繞后直接到了皇后宮中，將方才的話原原本本地復述給了皇后聽。

皇后一言不發地聽到最后，笑了起來。擺手賞了嬤嬤令退出去，才轉頭對旁的皇帝道，“就這還不安分呢。”

皇帝面上沒有笑容，聞言說，“就是要不知道，路不是由自己選，而是有人替選。”

“那便再蒙著些時日，”皇后輕描淡寫地說，“貴妃，胡家……只要大慶社稷安穩，這些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耳。”

*

宮宴結束的第二日，汴京城里大大小小有些職的家族們都知道了孟府昨晚上從宮中得到了整整一席賜宴的消息。

這是莫大的榮耀和皇帝的看重。

若說是賜給孟珩的便也罷，卻是賜給孟府一個沾親帶故的表姑娘，不免人驚愕。

短短一兩日間，盛卿卿的名字變得比之前不知道有名了多倍，連帶著魏仲元也被拉出來給鞭尸似的暗地里討論了許多次。

衛封聽聞茵講了大堆不知道街頭巷尾什麼地方來的傳聞，兩個人當是笑話一般，一個說一個聽地本就過去了，誰知道更大的麻煩就找上了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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