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外祖母的說法，什麼時候能出來，還得外祖母說了算？”盛卿卿訝然。

“倒也不是。”孟大夫人數了數日子，“再小半年過了年關，四弟要回汴京，在老夫人面前求個，或許就能出來了。”

“那滿打滿算也就是四五個月。”盛卿卿笑道，“這聽起來合理得多了。”

孟大夫人連連搖頭，邊嗑著瓜子邊道，“你這丫頭怎生這般心。”

如果不是盛卿卿自己周旋，三皇子恐怕早就將半強迫地搶進府里，這一輩子便完了。

雖說和四房算是一家人，孟大夫人心中覺得是閉四五個月這懲罰簡直是不痛不。

——真四房痛不生打斷骨頭的，是孟珩最后的警示。

只是孟大夫人也不敢在盛卿卿面前直接說這事兒，天天往盛卿卿院里跑，多也有點怕四房真把手是往盛卿卿上。

畢竟那一日從盛卿卿院里出去的孟珩看起來太過異常，孟大夫人真的怕自己親兒子再發一次瘋。

思及此，孟大夫人好奇地問，“那天你和孟珩講了什麼？我后來看他……怎麼講，有點大徹大悟的模樣。”

……當然，大徹大悟的同時還有點走火魔。

“也就是差不多的話。”盛卿卿想了想，將自己在江陵時常見的士兵上異狀同孟大夫人細細敘述一遍，擔憂道，“我知那些普通士兵不能和珩哥哥相提并論，可病理許是互通的。對待這樣的士兵，需得耐心地將時間花在他們上，將他們從尸山海帶著走回如今的太平之國。”

孟大夫人拍著桌子嘆氣，“我倒也想哄他，他那時才不想聽我說話，只你不同。”

“可珩哥哥那日走時，說以后都不用麻煩我了。”盛卿卿不解道，“我想他說這話，必然是已經找到了別的方法，許是我孤陋寡聞了。”

孟大夫人皺了眉，“他還說了這？”

“說了。”盛卿卿想了想，笑著安孟大夫人，“珩哥哥這麼大的人了，知道該怎麼做的。”

孟大夫人像是被說中什麼痛似的，了盛卿卿皮實、一看便屬于年紀的手背，憾地贊同，“對啊，你又年紀這麼小……”

的話說到一半，突地到一塊不太對勁的地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瞧見了盛卿卿虎口邊的傷口，頓時皺眉，“這是什麼時候的傷了？”

“前日我逞兇斗勇去奪珩哥哥的刀不是？”盛卿卿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運氣不賴，只劃了這麼道小口子。”

孟大夫人回想起那日孟珩的神，總覺得心中仍舊有些不安。

——只因不小心傷到了盛卿卿，難道孟珩便這麼介意？

“……也得好好養著，別沾水了。”孟大夫人喃喃地叮囑。

“大舅母怎麼和珩哥哥說一樣的話，我可不是小孩子。”盛卿卿失笑，“我從六歲起，就幫著照顧弟弟妹妹了。母親病重，父兄守城，家中三個弟弟妹妹都是我親手帶大的。”

“這可是個累人的活。”孟大夫人驚訝，“府里沒有下人？”

“父親家境平凡。”盛卿卿簡單地帶了過去，“當我聽說母親是出自這個孟府時，可嚇了一大跳呢。”

孟府的千金怎麼會嫁給父親那樣出和家境的人？

盛卿卿知道時地沒有問，如今卻沒有再問的機會。

只是母親近三十年沒有回過汴京的行為和孟老夫人的態度，讓盛卿卿心中多懷疑當年母親的出嫁或許并未獲得孟老夫人的同意。

“難怪你這麼會照顧人。”孟大夫人下意識地嘆道，“娉婷夸過你許多次了。”

“可不是。”盛卿卿笑道，“帶三個孩子可不是人人都應付得過來的，我弟弟妹妹小時候可調皮了。”

孟大夫人正帶著笑意要再度接下去，突地想起盛卿卿的家人早在戰中都去世了，趕收了聲，想了會兒，改了個話題道，“魏仲元你還記得麼？”

盛卿卿道，“八仙樓里見過一個魏家公子，大舅母說的可是他？”

“就是他。”孟大夫人笑了起來，“前日三皇子來時，可我想起了八仙樓那日的場景。”

覺得這話題有些失禮的盛卿卿抿住，笑意還是了出來，“竟不知哪位更慘一些。”

三皇子至嚇暈過去之后便不必再擔驚怕了，但魏仲元可是不敢裝暈，生生在孟珩面前喝了兩壇酒下肚子。

功轉移了話題的孟大夫人心中松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魏仲元是怎麼得罪了孟珩那小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我怎麼問孟珩他都不肯告訴我——也奇了怪了，他們倆不應當有什麼過節啊。”

盛卿卿跟著孟大夫人順著魏仲元的話題說了幾句孟珩的趣事，心中并不覺得自己會很快便再見到魏仲元。

寧王妃生辰那一日，魏家并沒派小輩過去，盛卿卿開始還當衛封是魏家的，對方連比帶劃地給解釋之后，才區分開來。

盛卿卿沒料到的是，這段和孟大夫人的對話后短短三日，又有人上門說親——不偏不倚，正是魏家的當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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