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霧做東，請了方維生他們幾個去了樓外樓吃飯。

還上了顧遲野，殷悅。

方維生一邊拿著菜單挑最貴的點，一邊假裝客氣了兩句：“這麼多年的兄弟，幫這點小忙還要特意請我吃飯，真是不好意思。”

賀驚瀾坐在圈椅里，姿態散漫，手搭在時霧后的扶手上，懶懶道：“你嫂子請客。”

方維生：“……”

他忍不住道，“你怎麼還是那麼摳，我嫂子賺錢多不容易，風里來雨里去的，你連這點錢都要剝削的。”

時霧笑著開口：“我也沒那麼不容易，再說了，這件事你本來就是幫我的忙，這頓飯于于理都該我請。”

江邵明道：“那我們就跟著沾了。”

林緒“誒”了聲：“跟著沾的只有你，這個案子可是需要我一直去跟進呢。”

殷悅一聽就來勁了：“林律師，那個人渣能判多年？”

“一般來說，重大的經濟犯罪是判5-10年有期徒刑，并伴隨高額罰金。不過像是他這樣數罪并罰的，且達到了一定的涉案金額，大概率會是十年以上，沒收全部財產。”

殷悅哼哼兩聲：“十年都是便宜他的了，像他這樣的人，就該蹲監獄蹲到死。”

林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殷小姐，冒昧問一句，你那本律師題材的漫畫創作的怎麼樣了，能讓我看看嗎？”

“……哈哈哈，還在收集資料呢，沒到創作階段。”

顧遲野側，擋住他們兩個的視線，看向林緒：“瞎胡說的，本就沒這個題材。”

殷悅踹他一腳：“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方維生嚷嚷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別打罵俏了，天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單狗。”

林緒面鄙夷：“就你？換朋友比換服還勤，哪有臉說這種話。”

“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一直都在尋求真的路上嗎。”

“等哪天你像老江一樣，被家里安排個聯姻對象，你就老實了。”

殷悅又越過顧遲野湊過來吃瓜：“什麼聯姻對象？”

江邵明笑笑：“沒什麼，年齡到了，家里著急，就安排個條件合適的。”

音樂老師表示：“可以的，這個題材也不錯。”

林緒口道：“殷小姐要不還是考慮考慮先把我的那個畫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飯桌上熱鬧的很。

時霧看著這一幕，也是發自心的開心。

轉過頭問著旁邊的男人：“你們都很反聯姻嗎？”

賀驚瀾眉梢微抬：“我們？”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父母不想讓你去德國常駐，都給你選好結婚對象了。”

賀驚瀾坐直了點，給杯子里添水，滿臉的正經：“誰說的，你讓他來我面前對峙。”

時霧輕哼了聲，懶得跟他計較。

當初賀云亭壽宴的時候，人那麼多，聽到了不八卦。

賀驚瀾不不慢的出聲：“聯姻的本質其實跟相親差不多，無非就是遲遲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最后聽從父母的安排，覺得雙方條件格合適，就在一起生活。”

時霧聞言，不免有些好奇：“如果你當初不是急著想要去德國，隨便找了我應付你父母，那之后你會聽從他們的安排聯姻嗎。”

“什麼，隨便找了你？”

“我都沒有見過你，你找上門就要跟我結婚，還不夠隨便嗎。”

賀驚瀾略微停頓：“可能在你看來有些隨便，但那是我深思慮的選擇。”

時霧見他突然認真嚴肅起來：“我開玩笑的……”

賀驚瀾無聲笑了下：“我知道，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從第一次見你那天開始，我就已經被你吸引了。不管結婚還是聯姻，對我來說都不是必選項。只因為，那個人是你。”

賀驚瀾曾想過，如果那天沒有遇到時霧，他還會不會妥協。

應付賀云亭和鐘寧有很多種辦法，結婚確實是最簡單方便的，但卻不是必須的。

選擇其他困難一點的方式，賀驚瀾照樣可以去德國，只是更麻煩一些而已。

剛剛好，在那個時間出現，在他最需要的時間出現。

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

包間里吵鬧的談笑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時霧也沒想到聊著聊著，會突然被他表白，耳朵不由得有些發燙，臉也有點紅。

賀驚瀾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神十分從容，視線淡淡一掃，幾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催菜的催菜，去洗手間的去洗手間，離開的很迅速，生怕遲了一步就被滅口。

馬上就快是中秋了，樓外樓也掛上了代表喜慶的燈籠，給清寂的夜添了幾分溫度。

時霧過包間的窗外往外看，被吸引了注意力：“今晚的月亮好圓。”

賀驚瀾順著的方向看了出去，低低“嗯”了聲。

就跟他第一次見到的那晚一樣。

……

晚上回去以后，時霧喝的半醉，被賀驚瀾連哄帶騙的教領帶的多種系法。

一開始還勉強認真的學著，可是到了后來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他的領帶，為什麼綁在的手腕上了？

賀驚瀾俯吻著：“不喜歡這里？那換個地方。”

于是，領帶蒙住了的眼睛。

黑暗中，一切的都被放大。

時霧一開始還像往常那樣哼哼唧唧的，但隨著男人溫熱的逐漸往下，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只有呼吸略微加重。

酒在里胡竄著，仿佛點燃了所有的，匯聚到了一個點等待著發。

片刻后，的世界里如同下起了大雨，熱潤。

賀驚瀾重新吻上的，嚨像是被水潤過，笑聲低沉沙啞：“學會了嗎？”

時霧轉就想跑：“我不學了……”

賀驚瀾摁住的腰，慢條斯理的說：“寶貝，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沒有這個選項。”

時霧：“……”

又只能被迫跟他一起，研究領帶還有什麼別的用途。

整整一晚，雨下個不停。

將芭蕉葉打的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