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放假前，顧昭跟幾個董事一起在餐廳才吃飯，聊聊集團明年的計劃。

晚上八點多從餐廳出來，才發現下雨了。

凜冬的季節下雨，冷上加冷。

大家逐一坐自己的車離開，顧昭也準備上車走的時候，卻見的商務車后忽然停過來一輛悉的路虎。

孟京洲從駕駛室下來，直接拉開了副駕車門看著。

“顧總，麻煩你跟我去一趟商城取服。”

顧昭一時未解。

“店里的工作人員說需要付款人簽字才能把服取走。”孟京洲接著解釋。

顧昭：“……”

已經過去四五天了，他還沒去拿服，而且當時也沒說要簽字？

不過看他站在車邊等著，還是對司機說了聲，就上了他的車。

雨下大了。

孟京洲開的很慢，他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顧昭靠在座椅上，撐著額頭：“嗯。”

頭著車窗，能聽見雨水淅瀝落在窗戶上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吃飯？”

孟京洲倏地沉默下來。

顧昭扭頭看著他，臉上落了點斑駁影，哪怕是在溫暖的車里，他的表也像是染上了雨夜的。

他淡淡道：“我剛剛也在這里吃飯。”

是嗎？顧昭還真沒注意到。

這家餐廳只有包廂，很高，基本不容易發現有哪些人會在這里吃飯。

換了話題：“公司忙的吧？我看票在穩步上漲，趨勢很不錯。”

孟京洲淡淡的應道：“還行。”

“那Earth呢？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年底完不吧？”

“嗯，要明年。”

“公司什麼時候放假？”

“小年過后。”

“初八上班？”

“嗯。”

幾句干癟的對話結束后，兩人又都沉默。

距離上次買服的商場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去店里取服時，顧昭問店員：“需要我親自來簽字？”

“不用啊。”店員笑著說：“先生自己來就行，上次有給他單子的。”

顧昭便挑眉看向孟京洲。

孟京洲神十分淡定，拎著已經裝好的袋子離開。

拿好了服也沒逗留，孟京洲送顧昭回星河灣。

路程有點遠，要一個小時。

孟京洲：“那天中午確實有事。”

他在解釋為什麼拒絕跟和顧晨一起去吃飯。

“我跟江霖約了合作商在商城對面的餐廳吃飯，我過去的時候飯局已經進行了一半。”

“嗯。”顧昭應了一聲，接著聲音輕了一點：“我知道你不高興。”

從在醫院里跟他說是假訂婚之后，直到出院都沒再來看過，除了工作忙，他心里也是憋著不快，覺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抑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撒了個氣。

孟京洲了方向盤。

慢慢減速，把車停在路邊。

“顧昭，我理解你權衡利弊之下做的決定，但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個什麼分量？”

他眼神帶著幾分茫然的看著：“你好像是喜歡我的，又好像很不在乎我。”

說完后他又強調：“不是對你的選擇不滿，是想知道，我有多位置？”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車廂里彌漫著抑的氛圍。

進他那復雜晦的黑眸里。

顧昭沉默了一下，也是很坦誠道：“不是不在乎你，是我更在乎我自己的人生規劃，本就不在我的規劃里，它來的時候，我可以接，并愿意擁有它，可我不能讓它影響我。”

顧昭看著他，語氣格外認真：“但你是唯一，是計劃之外的例外。”

孟京洲的呼吸突然停頓。

他第一次看到了此誠摯的眼神。

“不可否認，我一開始確實只是想玩玩而已。”顧昭接著道：“沒想到后來還是讓你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跡。”

聲音更加輕。

“孟京洲，這兩年雖然沒怎麼見面，工作也很忙，但我真的想過你無數次。”

的目落進他霧靄迷蒙的眸底，仿佛能過那一層迷霧，看到藏在里面的。

還看到了那微微閃爍的芒。

接著說：“小蜻蜓都壞了，有機會的話，你要不要查看一下它翅膀振頻的次數？”

孟京洲以前覺得他們之間有越不過的壑。

哪怕是在訂婚之前，對他剖開了心意，那最溫馨甜相的幾個月，能到的真實和溫，也始終清醒，自己并沒有真正擁有。

即便睡在他邊也有距離。

可說的這些話足以將其填滿。

總是戴著虛假的面對待別人，在他面前卻是不屑于說假話。

說要就是要，喜歡就是喜歡，想念就是想念，用不著騙。

心跳驟然加快不。

可是看著的眼神還是有著幾分怨懟：“你明知道我被蒙在鼓里兩年，退婚了這麼長時間，為什麼不來找我？你以為我到底是因為什麼不高興？”

“……”

顧昭：“我知道在咖啡廳里的見不是偶然，今天讓我跟你來取服也是你故意的。”

孟京洲：“……”

有那麼明顯嗎？

顧昭：“可是，你公司目前正是繁忙的時候，還是不要想其他。”

孟京洲：“……”

顧昭：“而且我說不想耽誤你也是認真的，如果這兩年你有新的選擇，對你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孟京洲冷哼：“顧總姐姐想的還真是周到，好會為別人心。”

顧昭：“……”

很久沒聽到他這麼，那段時間用在上的各種稱呼特別多。

乍一聽到他顧總姐姐，突然有種久違了的覺，仿佛又回到了那時候。

短暫寂靜過后。

孟京洲重新掛檔踩油門出發，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聽著輕緩的音樂。

委屈必然是有，可他心里明白，更多的為自己著想一點錯都沒有，需要自己給自己安全。

人總是矛盾的，在不甘心被冷落的同時，偏偏又會被上這份清醒和理智的魅力吸引。

雨下了一路，到了星河灣都沒停，孟京洲把車停在門口。

在顧昭想劉姐出來接的時候，他先一步開門下去：“我車上有傘，送你進去。”

顧昭愣了下，但沒說什麼。

他撐著傘，拉開副駕車門接下車。

兩人同撐一把傘，從大門口走到住的地方有點距離。

速度走的很慢，他撐的雨傘也是朝他那邊傾斜，自己靠外的肩膀有點。

顧昭突然覆在他抓著傘柄的手上，把雨傘往他那邊推了推：“好好撐著。”

他剛要低頭去看握著他的手，就已經撤回了。

“……”

把送到門口。

孟京洲停下，低眸看著，稍作猶豫，還是開口：“早點休息。”

顧昭沒應。

他眉峰了，轉離開。

“等等……”

剛走了兩步，西裝角突然被拽住。

孟京洲子一僵，原地停下，緩緩轉過來看著。

顧昭朝他出溫一笑：“你也是，回去早點休息，晚安。”

孟京洲：“……”

薄繃了一下。

最后吐出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