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看著孟京洲說這句話的表。

輕輕點了一下頭：“嗯，知道。”

“那你也應該明白，說結束并不是我本意。”他冷靜的聲音里又有著難以掩藏的復雜：“被左右就會變得沒那麼理智是人的本能，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你這樣。當然，也因為陷進去的是我，你沒有，所以你沒這個困擾。”

因為是除夕夜，今晚的煙花秀也是下了大本，時間很長。

他們聊了這麼久也沒結束。

“孟京洲……”

在煙花短暫停頓的空隙里，寂靜的半秒鐘。

顧昭的聲音清晰耳：“其實，我也是有心的。”

話音落下，夜空中下起了金垂柳，金的細碎火花，像垂柳一樣如瀑布般灑落。

孟京洲只覺得煙花炸開的聲音，都不及他心口鼓震的聲音劇烈，的這句話聽至極。

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你說什麼？”

“我這麼說，你心里有沒有好點？”顧昭看著他驚訝的表，繼續道：“心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無論是怎樣的開始，他們也混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就算只是上的親無間，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不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上心，可能是看到他在面前越來越放縱，而也不會到討厭……

又或者是越來越貪與他的纏綿。

日出下的那個吻。

他明明已經棚，也還是忍著說‘你愿意，我還舍不得。’

即便心里已經做好了結束的打算，也用了最浪漫，最甜的告別方式。

知道給不了他想要的，依舊一次次沉浸其中，把當真正的人，清醒的沉淪。

他的諸多細節之都做的很好，很能打人。

在跟他結束之后，也有過一段時間的難忘，只能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

煙花秀結束了。

孟京洲卻更加心花怒放，依舊在盛開。

清冷的眉眼都變亮不，浮上了愉悅之：“真的嗎？你再說一遍！”

顧昭輕笑了一聲：“不過，我覺得……”

“我覺得你還是先別覺得。”孟京洲突然打斷。

顧昭：“……”

孟京洲太了解，能在前一秒賞你一顆糖，就能在下一秒再把它摳出來。

除了剛才，總共就沒從里聽過幾句他聽的話。

剛剛還激不已的心，很快就能被一句話撲滅。

“你別說了。”他嗓音沉沉道：“我不問了。”

反正已經聽見了。

顧昭：“……”

孟京洲手掌扣著欄桿，呼吸都變得紊，心跳節奏也很不穩。

知道沒必要騙他，所以不用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

但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這麼長時間以來，表現的一直都是滿不在乎，對他只是玩玩而已。

原來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顧昭看見了他泛紅的耳朵，角漾起了一點笑意。

別過臉，看著麗的煙花秀過后，已經逐漸恢復平靜的江畔。

“其實過程就好了，不是非要有結果，結果反而不一定就是好的。”顧昭還是說了出來。

哪怕是跟他說了剖心的話，還是那個冷靜的自己。

“停留在最好的時候，也不失為一個好結果，繼續執著，只會對你不利。”

不否認他說的，確實能比他做到更理智。

就這麼斷了，對他而言就是最好的。

可他深更半夜借著酒意小心翼翼打來的電話，年會上那麼用心設計的盛大演出，還是讓心有，就沒忍住答應了他今晚到這里來。

他說了結束卻不能跟劃清界限的原因，就是因為還心有不甘。

“孟京洲，現在，你應該能放下了。”

讓他知道即便沒他陷的那麼深，也是了心的，他能好點。

孟京洲眼神定定的凝著說這些話時平靜從容的臉，臉冷沉繃的不像話，從他凸起的咬合就能看出他現在正咬了后槽牙。

一字一頓的說：“我就知道你這張是殘忍的。”

顧昭角一：“你還沒明白？”

孟京洲卻道：“很晚了，送你回去。”

“……”

他一副打算送離開的架勢，顧昭瞇起眼。

“孟京洲，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顧總。”

這時，江霖跑了過來。

他笑瞇瞇的說：“過年好。”

顧昭朝他點了點頭：“過年好。”

“那個……”江霖訕笑兩聲，眼神期待的看著：“能不能麻煩顧總一件事？”

孟京洲睨著他。

顧昭道：“怎麼了？你說。”

江霖：“麻煩顧總讓你家葉書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唄？”

顧昭：“……”

孟京洲：“……”

江霖晃著自己的手機，雙手合十的對著顧昭：“拜托顧總了，大過年的，我想跟說句新年快樂都發不出去，也打不了電話。”

顧昭突然笑了笑：“行。”

“謝謝！”江霖差點要朝顧昭鞠躬了，臉上堆滿了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顧總，您慢走。”

顧昭跟孟京洲一起離開，一邊給葉漁發了條短信。

離開這里，就又回到了擁的人群里。

孟京洲拉著的胳膊，像是怕會丟了一樣。

顧昭卻看了眼司機停車的地方，停下腳步。

“別送了。”

孟京洲低眸看著。

顧昭神認真下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聽明白了？”

孟京洲神不明的應了聲：“嗯。”

“那就行。”顧昭道：“你回去吧，不用送我，我認識路。”

孟京洲順著剛才看過的方向瞄了一眼，仔細琢磨著剛才說的每一句話。

在邁步要走的時候，他又拉住了，這次拉的是手。

的手指涼涼的，不是很熱，他的掌心將它們全部包裹。

顧昭擰眉，抬頭看著他。

他眸低斂，驀地用力把拽進懷里抱著。

“孟京洲，放手！”顧昭推著他警告。

孟京洲卻按著的頭在懷里，人來人往，的臉靠在他的懷里也沒人能認出來。

零點的時鐘敲響，農歷新年正式開啟。

新一的煙花再次沖上云霄，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看煙花上。

孟京洲掀眸看著它們，掌心著的頭，低聲開口：“昭昭，歲歲年年，萬事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