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臘月，話題還在魏王府上。

勛國公府出手幫襯魏王妃，也令人意外。

大家都猜測是鄭太后授意的，用“妯娌”名義，替自己買好名聲，以及和雍王較勁。

雍王與鄭氏的矛盾，逐漸被更多的人關注到。

朝臣們開始明顯站隊，這就導致好幾個政令推行時候遭遇了鄭氏一派員的抵制。

“雍王還有個側妃，是鄭太后的妹妹吧？怎麼不出來走？”甚至還有人問。

“雍王府的任何一個側妃，都沒出門應酬過。連帶著雍王妃自己，都極際。”

說什麼的都有。

駱寧問了幾句：“事會失控嗎？”

“不會，一切都在掌控中。”蕭懷灃說，又對說，“失控又如何？阿寧，朝局更換，沒有波瀾就意味著死水一灘，那是更可怕的。”

有沖突，就意味著朝政鮮活。天下太平、有利可圖，又因為小皇帝太年輕，攝政王沒有“皇位”，朝堂的沖突必然很激烈。

“別擔心。”他又道。

駱寧頷首，不再心了，安心把家里諸事辦好。

流言蜚語并沒有造什麼實質的影響，百姓們也有更重要的事忙碌，因為年關了。

年關瑣事多。與己無關的流言，慢慢變得蒼白，遠不及自家做多白面饅頭有力。

臘月二十三，各大小衙門封印，員們放年假，明年要過了正月十五才會開印。

這是一年中最長的一次假。

蕭懷灃終于可以歇了。

他在家的日子，幾乎不出院；而駱寧這邊也把過年諸事都安排完了，無所事事。

夫妻倆閑散著消磨時間。

一日陪他下棋，他贏三局，讓駱寧贏五局，還教駱寧如何復盤這棋局的輸贏。

駱寧坐到了他懷里，用堵住了他的。

不愿復盤，輸贏不在乎。

蕭懷灃摟，果然就把棋局忘到了腦后。

一日又去校場騎馬。蕭懷灃說比賽騎馬箭。周副將他們都在，連帶著宋暮等外院的幕僚也進來了。

分了兩隊，設了一個彩頭：一匹通雪白的西域馬，是王府的馬場用西域馬配種的，不僅耐力好，還漂亮。

蕭懷灃撥了七個人給駱寧，先讓看看眾人的本事，再由安排戰局，贏了這匹馬歸。

駱寧：“……”

有時候想，朝廷為何不年三十都辦差？

蕭懷灃哪里是閑在家里？他只是換了個戰場玩。

駱寧便說：“你們一定要贏。輸了沒人會高興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向蕭懷灃。

幾名副將打起神。

誰都知道，這匹馬就是王爺給王妃準備的，輸了不僅王妃面子不好看，王爺也不會高興。

故而“戰事”一起，駱寧這邊的副將很明顯比蕭懷灃那邊的人更有拼勁。

同是府兵，大家的實力相差不會太大，但斗志完全不同。

蕭懷灃那隊的人也心如明鏡，知道輸了不會罰，說不定王爺一高興，全部有賞。

盡力和拼死，差距還是大的，故而駱寧這隊贏了。

得到了一匹漂亮的白馬。

上這匹馬的時候，馬兒得意搖了搖尾，駱寧一時心大好。戰利品可能比禮更珍貴。

“諸位辛苦，都有賞。”駱寧笑道。

參加的府兵，每個人過年多發了五兩銀子；獲勝那隊每個人多加了兩套冬。

果然人人都開心。

眾人就更加明白，王爺爭的不是輸贏，而是王妃的心。

主母高興，闔府上下日子都好過。

駱寧和蕭懷灃這天晚上鬧到了后半夜，著實愉快又滿足。他摟抱著時，環住他的腰，把自己在他懷里。

“阿寧，你可高興？”蕭懷灃問。

駱寧：“我一生中快樂的日子屈指可數，今天肯定算一個。”

又笑道，“在王府這大半年，有很多這樣的好日子。”

若真離開了京城，一定會懷念雍王府的，甚至比現在懷念韶更甚。

懷念韶的，是、鮮花瓜果，以及相對于鎮南侯府的平靜和自在；可雍王府里，的快樂是實實在在的，是的某件事。

比起韶，更細致微。

第二天的天氣，是冬日難得的溫暖，午后沒有一風，驕明曬著，有了點回春的暖意。

“騎馬出去逛逛？”蕭懷灃問。

駱寧腰腹有力，哪怕折騰了半夜，早起不覺得酸累。

想到縱馬疾馳，的心先飛揚了起來：“好。”

又道，“這次帶上阿瀾，給點甜頭。”

桃葉準備好他們倆騎馬和冬日防風用的裳、，秋華去通知崔正瀾。

駱寧這邊穿戴整齊了，秋華回來說：“崔側妃不太舒服，不去了。”

駱寧微訝：“怎麼了？可是染了風寒？”

秋華看一眼蕭懷灃。

蕭懷灃：“照實說。”

“崔側妃可能不在府里，的丫鬟支支吾吾的，里臥沒靜。”秋華說。

駱寧：“……”

蕭懷灃無所謂：“答應了，準遛幾次墻頭。隨便吧。”

他和駱寧帶著護院和秋華、藺昭，騎馬出去了。

從王府出去，走一條小巷，繞著城南走，避開繁華街道，馬可以小跑。

直到出城。

出城后，便可以縱馬狂奔。駱寧新得的這匹馬，跑起來格外輕便又迅捷。

因為馬好，幾乎不費力就跑在蕭懷灃前頭。

跑了半個時辰，藺昭提醒他們：“得回程了，遲了城門要關。”

駱寧點頭，不迷樂，安全要。

回到城門口，距離關城門還有大半個時辰，不慌不忙，也沒遇到什麼人。

進了城，依舊走城南的小巷回府，駱寧和蕭懷灃在城驅馬慢行，聊起一些瑣事。

“……上次我進宮，母后委婉向我提，想讓我們陪守歲。”駱寧說。

蕭懷灃：“你可答應了？”

“不跟王爺商量好，我豈會答應？”駱寧道，“母后還說，上皇姐和三哥。”

蕭懷灃沉默。

他聽得出駱寧的意思，心了，有些想去。

他寧可孤單，也不愿意去湊這樣的熱鬧。他的家，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樣，孤獨才是常態。

皇家的溫脈脈，會害死人的。

也許駱寧還沒有見過，仍迷那些溫暖。

蕭懷灃在心里嘆口氣，同意了：“那便去吧。”

又說，“今年本想請三哥來過年的。既然去宮里，免得我單獨請他。”

駱寧笑起來，當面夸蕭懷灃：“王爺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蕭懷灃：“……”

大抵每個人都吃甜言語，好聽的話著實人開懷，蕭懷灃此刻心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