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喻長澤笑容一僵。
“知道我為什麼先來找你嗎?”
喻長澤看著,片刻后,他轉過頭,著夜空,“因為我不姓喻。”
“猜對一半。”宋瀾音冷笑一聲,“因為你是唯一想讓真相公之于眾的人。”
喻長澤一怔。
“三年前你在海外上映的那部電影《彩牢籠》,里面被灰領養的小孩,原型是我吧。”
喻長澤垂眸,沒有出聲,只是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
話說到這里,似乎也沒什麼好瞞猶豫了。
宋瀾音問他,“喻長澤,你是幾歲到喻家的?”
喻長澤擰著眉,如實回答:“六歲。”
“六歲,大了,喻家可真敢。”宋瀾音聲音冰冷,“我六歲被丟棄的時候,如果沒有生病發燒,我應該也能記得我是誰,我家里都有什麼人,你可是被譽為天才導演的人,你智商這麼高,他們就不怕你記得以前在福利院的事嗎?”
“喻家收養我,對外聲稱我是親生的。”喻長澤聲音很輕,“他們告訴我,我是三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把我找到,一個六歲的孩子對家和父母的勝過一切,我當時沉浸在我終于有家有父母的喜悅中,本沒有想太多。”
宋瀾音沉默片刻,又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不是喻家的孩子?”
“十歲那年,喻歆霸凌學校的同學,對方父母不肯罷休鬧上門,父親不在,母親給了錢了事,老太太覺得喻歆驕縱,說了句‘哪里像我們喻家的孩子,還不如老三!’,當時我蹲在二樓聽,聽到這句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就是覺得老太太拿和喻歆比較不對勁。”
“自從那以后我便開始留意,終于有一次我聽到父母在書房談話,他們提到我,說我太聰明怕將來對大哥這個繼承人有威脅,父親說等我年就送我去國外,讓我選藝專業,不從商就不會對大哥有威脅。”
宋瀾音冷冷一笑,“你還敏銳的。”
“或許是在福利院的經歷讓我變得敏,我總能從老太太看似笑著的眼睛里,看到那藏的冷漠,小的時候不懂,后來知道我不是喻家的孩子,便就什麼都懂了。”
“所以你選擇當導演,也是怕他們覺得你有威脅?”
他搖搖頭,“當導演是我自己喜歡,當然,不論我選什麼職業,不會從商是真的。”
喻長澤回憶道,“老太太重男輕,尤其疼大哥,對喻歆和雅詩十分嚴厲苛刻,對我一直比較平淡,但從喻歆霸凌同學事件后沒多久,老太太對喻歆的態度產生了很明顯的變化,可以說,除了大哥,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喻歆了。”
宋瀾音冷笑一聲,“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不知道。”喻長澤說:“我只知道,我母親一直對喻歆十分偏,或許,是私下和老太太說了什麼?”
喻家兄妹四個,大哥從小最優秀最穩重,長輩們都是教導他們幾個當弟弟妹妹的要向大哥學習。
喻長澤排行老三,雖不及大哥優秀穩重,但學習一直也很不錯,只有喻歆一直都表現得比較驕縱,從叛逆期開始到現在,的子從未改變。
但偏偏是最讓人頭疼的喻歆,卻是一直以來最喻夫人疼。
十歲的喻長澤心里約察覺到什麼,他從那天之后,開始有意無意地觀察喻夫人對喻歆的態度。
越觀察越發覺得喻夫人對喻歆最為偏。
喻歆至今能有這番就,并不是的天賦有多好,而是喻夫人一直在暗中給鋪路,給立人設。
不僅如此,喻夫人還會刻意在喻父面前夸喻歆,喻歆也懂得表現,喻父公務繁忙,很在家,每次回家,他們幾個孩子里,表現最好的,最喻父疼的便是私下驕縱目中無人的喻歆。
“那次霸凌事件后,老太太對喻歆一開始不止一次提過等我父親國外出差回來,要和我父親說喻歆的事,我母親沒有反駁,只是過了幾天,老太太并沒有再提那件事,對喻歆的態度也瞬間好轉,甚至,在我父親回來,老太太竟也開始幫著喻歆說話。”
喻歆就是在這樣的偏里長,愈發強勢刻薄,目中無人。
喻家的兒都是要聯姻的,但喻歆卻是個例外,在大學時代上了一個醫學天才生,義無反顧就是要嫁給那個醫學生,哪怕醫學生家境清貧,依舊執意要嫁。
喻家千金下嫁醫學天才生,天價陪嫁曾轟港城,喻歆嫁給為港城所有人最羨慕的豪門千金,港城人也因此認為,喻家對喻歆的疼和重視超過任何一個喻家子。
“我知道為什麼老太太對喻歆態度突然大轉變。”
喻長澤看著,皺眉問道,“你查到了?”
“這件事其實也和你被收養有關。”宋瀾音點開手機,點開阿萊發給的那份郵件,“這個文檔里全是關于喻夫人的檔案,你看了,就都明白了。”
喻長澤接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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