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阮不大敢應，下抵著他的，腰間還挨著他滾燙的大手，瓣幾乎到他下頜，這樣幾近曖-昧的姿勢，教人怎能不心猿意馬。

仿佛此刻應下一聲，就答應了某種邀約。

男人又笑一聲，每一次吐納都落在臉頰，他試著歪垂下頭，去捕捉藏於眼睫之下的怯怯鹿眸，「怎麼，想造反？」

他話聲里摻了淺淡的笑意，喑啞中著幾分輕鬆愉悅。

離得太近，連那帶笑的尾音都像是長了腳似的，一點點順著的耳廓爬進來，麻麻的覺在裡蜿蜒一座山脈。

忍著，搖了搖頭，又又窘。

此刻搜腸刮肚地去回想那冊上的容，卻發覺自己過度張之下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倘若不是被他這樣抱著，恐怕早就落荒而逃，跑到殿外吹冷風去了！

傅臻幽幽凝視著，忽然嗤了聲：「誰教你的，勾搭只勾搭一半？有始無終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阮阮。」

張得屏住呼吸，半晌才抬起頭，朝他乾乾一笑：「陛下手還疼嗎？」

隔這麼久，就是帶的傷口也結痂了吧。

可傅臻卻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你若不提這一茬，朕都快忘了，這一提起來，倒果真還疼著。」

阮阮便知他不會這般輕易饒過，眉心漸漸蹙，滿腔的委屈都爬上眉梢眼底，洇開一片粼粼水霧。

半晌，低聲呢喃著說：「那陛下……能不能不疼啦？」

夤夜闃寂，月沉如霜。

臨窗而坐，能聽到窗外風起樹搖，窸窸窣窣的樹葉聲一點點地漫過耳。

他的心口就這麼忽然了一下。

毋庸置疑，的手段實在拙劣，白得像一張紙的姑娘，連眼神都如雲水般的斂淨，還未進化完全就想著怎麼當妖了，偏偏，真就是百爪撓心。

他鬆了松角，不不慢地笑了笑。

有時候他並不像眼中那般遊刃有餘、乾脆利落，逗弄的同時好像也會反噬。

就比如，極有今日這般被人拿的時刻。

一晃的失神過後，他抬起下頜，那盈盈目驀然撞進眼眸，他平斂下呼吸，涼涼道：「行了，朕不罰你。」

小姑娘當即一笑，怯怯的霧眸彎月牙，繃的腰一下子鬆了弦泄了力，落在他大掌之下只剩下弱無骨的綿。

傅臻只覺有道不明的熱氣竄上來，又不聲地在腰間掐了一把，小姑娘哀痛地「啊」一聲。

他輕嗤了聲，分毫未用勁，卻教眼裡蒙了一層霧氣。

倒是氣。

傅臻指腹拂過嫣紅的下瓣，去最後一點幾乎看不清的水漬：「知道自己做的點心難吃，那就好好學，你若學不好，那定然是茶房的宮監教得不好，朕若想置他，誰也不敢說句不是，知道麼？」

阮阮忙頷首道：「監教得很好，我自會好好學！」

就知道暴君沒這麼好說話，不罰不能讓他盡興，非要牽連旁人來震懾。

傅臻默了片刻，閉了閉眼，眉宇間浮出躁鬱之，「還不下去。」

阮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他上，心中陡然一震，趕忙從他懷中下來，戰戰兢兢地坐回原位。

腰間還有那大掌的溫度，仿佛一簇火苗瞬間起了燎原之勢。

臉頰熱得出奇，手一直在發抖，不敢再瞧他，眸瞥向桌上剩餘的點心，低聲囁嚅問：「陛下知道點心不好吃，那……我還要不要吃呀？」

傅臻緩緩將手收回，握了又松，鬆了又握，只覺指尖溫熱的久之不散，灼人得。

沉默良久，他語聲低啞：「去洗漱。」銥誮

殿燭火亮堂，澄黃的燈落在他眼中，像烈火燃於深淵，可又偏偏冰冷至極。

阮阮的笑容僵在角，以為他哄好了才不罰吃完剩下的點心，可這冷疏離的眼神卻又讓人渾發寒。

外面天寒地凍的，下榻去喚人了熱水和盥洗的，先他一步上了牙床。

被褥里被幾個湯婆子捂得溫暖乾燥，從前是沒有的，也許是天冷下來，玉照宮往年也有此慣例吧。

背過臉朝，待心緒平靜下來，意識就慢慢模糊了。

這一日過得太累，幾乎沒有給息的機會，若在蘭因殿興許還能睡個好覺，可玉照宮燭火通明，著左側心房睡，雖是睡著了，人卻格外疲憊。

昏昏沉沉間，夢到自己一片山林，寒風凜冽，漫天大雪紛飛，後的松林皚皚如蓋，雪地里那一片刺目的殷紅便顯得格外惹眼。

樹下躺著一個渾是的人，巍巍地上前蹲下，將那人的臉掰正，卻當即嚇得捂，險些驚呼出聲。

怎麼是暴君……

蜷指探到他人中，幸而還有微弱的氣息，他就這麼頹然躺在雪地里，一黑被鮮浸，凍了細碎的冰晶，側厚重的白雪也被染鮮紅刺眼的。

那右側眉骨之下，赫然一道淋漓的傷口，深到幾乎可見白骨。

眼眸有些刺痛，幾呼吸不暢。

抬頭四下張，滿目皆是紛紛揚揚的大雪，山，要找個山……否則不出片刻，人就要凍死在這裡了。

找來藤條費力地纏繞在他腰間，男人材魁岸沉重，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更是艱難行，咬著牙拖著他走了幾個時辰，茫茫大雪覆了滿，累到險些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