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每天都能聽見，無論回復什麼。

總能給莫名的安定。

男人語調慵懶：“今晚忙，回酒店會晚，別等我了。”

下一條自播放，帶著淺淺的笑聲：“明早打電話你起床，乖，早點兒睡。”

顧遙知坐在床邊，每句話聽了兩遍。

而后手指敲下回復：“好，你也好好休息。”

撂下手機后，躺在床上，關了燈，盯著漆黑的虛空發了會兒呆，漸漸闔上了眼。

也許是心底的緒沒辦法完全褪去，深埋在記憶里的畫面斷斷續續地襲來，融在夢里。

外面下起了雨，黑而濃厚的云層布在夜空，房間里沒有一亮。

不知過了多久。

極大的難過和愧疚讓顧遙知在夢中醒來。

睜開眼，黑暗的房間里讓心底染起一孤獨的緒，顧遙知手打開臺燈，又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一點鐘。

不知道裴池工作有沒有忙完，現在會不會已經回到酒店里。

不想打擾他，但腦海里浮現出夢中的那個畫面，年低垂著眉眼，被說出的狠話而失神挫敗的影。

讓心臟揪作一團，作痛。

顧遙知糾結一瞬，電話撥了過去。

僅僅幾秒，電話被接通。

裴池：“還沒睡”

“醒了。”顧遙知剛醒來的聲音帶了點鼻音：“裴池，我夢到你了。”

這話說完，想起了什麼，忽然問：“你回酒店了嗎”

“在路上。”裴池回答，又開口：“夢到我了，所以就想給我打電話了”

輕聲嗯了聲。

聽見這聲音，裴池笑了下，“你怎麼聽起來還委屈，我是在夢里欺負你了”

“沒有。”顧遙知說：“是我欺負你了。”

“……對不起。”

沒等裴池回應，顧遙知像是做了決定，斂起緒，認真道：“裴池。”

“等你下周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作者有話說：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那年

窗外的雨滴拍打著玻璃, 房間里燈昏暗，似乎有覺到緒有些不一樣，電話里裴池低聲問：“很重要一定要等我回去再說”

“嗯。”顧遙知手機在耳邊, “我想當面和你說。”

電話里安靜一瞬, 裴池：“那行。”

他像察覺到顧遙知的緒低落, 略帶調侃, 漫不經心道：“只要不是和我提分手就行。”

顧遙知鼻尖一酸，“不是, 我不和你分手。”

聽見急促的語氣，裴池一慣散漫的聲音著一慌, “喂, 我開玩笑的。”

他低聲哄著，“不分，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行不行”

顧遙知莫名很想糾正：“不是賴, 是我追的你。”

“對, 你追的我。”裴池順著說，聲音稍帶傲慢：“我很值錢。”

顧遙知吸了吸鼻子，嗯了聲。

聽筒里傳來男人很輕的一聲笑, 而后他直接問：“除了夢到欺負我，白天還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聞言, 顧遙知想起他臨走時囑咐的話，沒有瞞：“我今天在商場遇見了一個人, 他說，顧平祁獲得了減刑, 會提前出獄。”

頓了下, “其實我不在意他怎麼樣, 我不是以前年紀小的時候，現在可以保護好我媽媽，就是，今晚夢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裴池安靜地聽說完，而后開口：“嗯，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好阿姨，我會和你一起。”

沉默一瞬，他忽然喊了一聲：“顧遙知。”

“嗯”

裴池似在安，又像是承諾：“你以后有我，不再是一個人。”

男人的聲音過聽筒落進耳朵里，漸漸將心里那殘余的不好緒褪去，又被其他的東西填滿。

顧遙知躺在被窩里，蹭了蹭枕頭，“好。”

電話里有車子鳴笛的聲音，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想著裴池工作了一天，在車里也可以休息一下，輕聲問：“你快到酒店了嗎”

裴池：“還要半小時。”

顧遙知：“我有點困了，那掛電話了”

裴池笑：“行，睡吧。”

顧遙知：“那你在車里也睡一小會兒，晚安。”

街邊路燈的線落進車里，影錯，裴池放下手機，視線落在屏幕上，原本的疲倦瞬間消散，他盯著黑屏的手機，思緒混又復雜。

所以，白天聽說了父親的事，在夢里卻會夢見他。

顧遙知的那句對不起。

鄭重又認真地說等他回去，有話要告訴他。

讓他心底有了猜測。

出差前的那一晚，因為那幅畫知道了那時對自己已經有了心思，他不覺得顧遙知在重逢不久，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就會突然喜歡上他。

畢竟，曾經的那高中三年，他的滿腔喜歡與付出的全部真心，也只有一句。

——“是你太主了，我不好意思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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