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殺意來得毫無理由,如何能不心驚?
景華琰見害怕,甚至出了驚慌神,神倒是緩和下來。
“此事都是朕猜測,不過既然有猜測,便要徹底查清楚。”
景華琰看向,語氣很堅定:“莫怕。”
這兩個字,讓姜云冉安定下來。
的確,還沒發揮自己的作用,景華琰不可能讓現在就死了,否則要等到下一個適合的人選,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不過……
姜云冉抬起眼眸,眼底再度泛起一片紅來。
“陛下,若是真的,是何人要害妾?”
姜云冉本想不明白,靠阮忠良,完全無法煽宮中冰窖為他所用,否則阮含珍也不能拿銀子買通兩個什麼都不是的小黃門來害。
宮不過才一月,之前甚至都沒侍寢,一個普通繡娘出的不寵宮妃,又有何值得人在意?
思及此,姜云冉抿了一下,低聲問:“是宜妃娘娘嗎?”
冰窖隸屬于司務局。
景華琰沒有任何猶豫:“應該不是。”
他這樣堅持,不是因他了解周宜妃,他大抵知曉周宜妃同周家的立場并不相同。
在這樣繃的氣氛里,姜云冉依舊分神在揣度,景華琰既然要針對司務局,針對周氏,他就不可能讓周宜妃誕育大皇子。
對待周宜妃和對待周氏,態度是全然不同的。
姜云冉心里幾下這一點,在腦海里把宮后見的所有人都過了一遍。
最后,也還是茫然。
姜云冉這個份,除了阮含珍,真沒得罪過任何人。
在那一個月里,完完全全就是宮中棄子。
何苦大費周章來害?
想不明白。
不,就連景華琰也不明所以。
他深深看向姜云冉,不以為姜云冉能獲得其他高位宮妃的仇視,雖然以后未必如此。
“如此說來,若此事為真,這個惡意只能沖你本人,并非姜采。”
姜云冉脊背又一寒。
本人?
那就更可笑了。
就連姜云冉這個份,都是時隔多年后才重新撿回來,之前以這個份行走的是茉莉。
但茉莉比謹慎得多,只按部就班用姜云冉繡娘份生活,就連淮水縣中的百姓都只知道是個溫婉善良的好姑娘,更何況是宮中貴人了。
太蹊蹺了。
姜云冉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下意識抬起頭,看向景華琰。
子眼睫微,帶著彷徨和無助,仿佛最純潔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
景華琰心知堅韌又頑強,不害怕任何危難,卻也不由因這一眼而了心神。
他甚至想要把抱在懷里,拍著的背,安的無措。
“朕可以調來兩名黃門,看守聽雪宮。”
景華琰在詢問姜云冉。
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上峰,也是個非常好的合作者。
姜云冉行事果斷,心志堅定,絕對不喜歡景華琰監視。
說了要忠心,景華琰暫時都是信任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景華琰雖然自私,卻也自負。
他以為自己能清醒看清所有人。
派來黃門,雖有保護之意,卻也有監視之嫌。
姜云冉大抵不會同意。
然出乎他的意料,姜云冉很高興便應下了。
看景華琰有些驚訝,不由笑著握住了景華琰的手:“陛下,妾只想安穩度日,以后跟著陛下榮華富貴,自然很是惜命。”
“陛下有心,重信踐諾,妾激不盡,自然不會拒了陛下的好意。”
這話真的很聽。
景華琰的眉頭慢慢舒展,他反手握住了姜云冉的手。
“好,朕會讓梁三泰挑兩個手最好的,日夜守護聽雪宮。”
姜云冉淺淺笑了:“多謝陛下。”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景華琰就要走了。
姜云冉有點依依不舍:“陛下不用晚膳了?”
景華琰腳步微頓,他回頭看滿臉期盼的子,意味深長地道:“朕以為,你很累了。”
姜云冉:“……”
晚霞漫天,落日熔金。
此刻姜云冉瑩白的臉兒,也如同那熔了金的落日,緋紅一片。
“陛下!”
景華琰笑了一聲,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轉大步離開。
等他影消失不見,姜云冉立即對青黛說:“你親自去太醫院,就說我腹痛,請趙醫正過來。”
青黛神一凜,道:“是。”
回到寢殿,姜云冉閉上眼睛,把方才同景華琰說的所有話反反復復回憶一遍。
一邊思索,一邊梳理,在趙庭芳踏聽雪宮時,已經有了眉目。
前日事繁忙,趙庭芳來時不在,兩人也沒能說上話,此刻趙庭芳見眉目含笑,也跟著松了口氣。
“你無事就好。”
兩人進了寢殿,青黛小心關上房門,就牢牢守在外面。
姜云冉牽著趙庭芳的手在羅漢床上落座,給趙庭芳倒了一碗茶,把這幾日的事都說了,包括方才同景華琰的對話。
趙庭芳非常認真聽完了。
聽到最后,淡漠的神微微一凜,忍不住開口:“你無礙吧?”
姜云冉被這樣關心,心里一暖,拉著就不松手。
“還是芳芳對我最好了。”
趙庭芳知道是在故意打岔哄,繼續問:“陛下是何意?”
之前還憂心景華琰疑心重,對姜云冉不利,如今看來,疑心重可是太有利了。
滿宮妃嬪權貴,滿朝重臣,景華琰一個都不真心信任。
而姜云冉份百出,行事乖張狠辣,卻反而能讓景華琰放心。
因為所求所想,都能讓他清晰看到。
這才能讓他放下懷疑,暫時給一個努力的機會。
姜云冉道:“陛下說會送來兩名黃門保護我,你莫要憂心,我自己也會小心的。”
安完趙庭芳,才道:“再說,也不過是陛下猜測。”
趙庭芳嘆了口氣:“但愿吧。”
話題在這里結束了,兩人四目相對,趙庭芳眼眸中重現浮現出恨意。
“阮忠良那狗賊眼看又要榮華富貴,我們要如何辦?何時才能殺他泄憤?”
姜云冉看向趙庭芳,微微一笑。
“莫急,”姜云冉道,“今日陛下能告訴我此事,就說明陛下一早就要舍棄他。”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姜云冉握住的手,語氣堅定,道:“庭芳,我的仇,你的仇,茉莉他們的仇,都能報了。”
第54章 不要讓仇恨,玷污你的大好人生,你要為自己而活。【一+二更】
“庭芳,我給你講過我的故事嗎?”
姜云冉至今都記得,五歲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
因母親有刺繡手藝,之前母兩個雖然困苦,卻也還能吃飽穿暖,日子尚且過得去。
直到重病。
這一場病,掏空了家底,也欠了不外債。
跟母親當時棲息在淮水縣,母親在繡房里接活,借給們銀錢的也都是貧苦的繡娘們。
病好之后,母親就著急開始賺錢,就為盡快還清債務。
誰都不容易。
不能拿著旁人的善心填肚子。
姜云冉聲音很輕,在落日的余暉中飄。
“那時候日子很難,但很快樂,我們母相依為命,都還好好活著,有別的孩子欺辱我,我也都不在乎。”
姜云冉說:“窮苦如何?沒爹又如何?我還不是好好長大,有母親陪在我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從小,姜云冉就很堅強。
不僅因自格,也因宣若寧的悉心教導。
看似只是普通的農家,卻博古通今,文識斐然,又通繪畫、刺繡、文墨。
教導出來的孩子,一個個都很優秀。
不有姜云冉,也有茉莉、石頭,更有趙庭芳。
“也是機緣巧合,母親偶遇了一名游商,那游商說,京中忽然新起一名新秀,從大理寺評事做起,多年來在州縣理復核各種死刑要案,為數名無辜之人翻供,了名滿州府的阮青天。”
“當時母親問那阮青天什麼,”姜云冉冷笑,“那人說阮忠良。”
抬眸看向趙庭芳。
“我從未見母親那樣傷心過。”
趙庭芳反握住的手。
“別說了阿冉,別說了。”
姜云冉卻搖了搖頭。
眼底一片清明,沒有任何怨恨,也沒有對往事的追憶。
不后悔,也不寬恕。
很平靜給趙庭芳講述。
“那是母親唯一一次失去了理智,”姜云冉道,“在翻來覆去思索了幾日之后,還是帶著我準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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