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寵是得寵，但份位是份位。”

徐德妃得意一笑，同阮含璋而過：“寵妃年年都有，可德妃只有一個。”

說著，徐德妃輕笑而去，只余馥郁的兮合香在殿中縈繞。

阮含璋深吸口氣，上前親自扶起紅袖，這才看向邊上一直沒有離開的甄姑姑。

“姑姑，紅袖就還給你了。”

阮含璋握了一下紅袖的手，主仆二人對視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

阮含璋轉離去：“走吧，回宮。”

剛踏出尚宮局明堂，就聽到后傳來紅袖的聲音。

紅袖往前追了兩步，給磕頭行禮：“娘娘，奴婢不能繼續侍奉，還請娘娘保重，以待他日。”

阮含璋沒有回頭。

等兩人行在宮道上，佩蘭才說：“都怪我，忘了這事，咱們宮里人口本就，這下伺候的人就更了。”

阮含璋睨了一眼，反過來安：“無妨，只邊，最重要的就是姑姑了。”

第25章 若妹妹太過在乎恩寵，反而陷業障。【三更】

另一邊，徐德妃回到了靈心宮。*

梅影屏退眾人，才來到徐德妃邊，彎腰給捶背。

“娘娘，何必同那阮家的氣？可是不值當呢。”

徐德妃面凝重，不怒自威。

了鬢邊碎發，才沉聲道：“你以為只是那阮寶林以下犯上，目無尊長？”

“你想想，出何。”

梅影姑姑心中一驚，心思流轉，也跟著沉下了臉。

“娘娘的意思是，那阮家有作？”

徐德妃的手指在椅背上輕輕點著，一聲接著一聲。

“如今形勢不好，”低聲道，“父親即便武功赫赫，卻已被封為忠義伯，再無可封。”

“如今京中駐防就在父親手中，你以為，陛下因何封姚聽月為貴妃，而我為德妃？”

“不是因生了長公主，只因是姚相的孫罷了。”

這些，梅影自然知曉。

只不過多年過去，徐德妃膝下無所出，即便想要更上一層樓，怕是難上加難。

“可娘娘，您的……”

徐德妃面微冷，道：“如今看那阮含璋的態度，姚家同阮家或許早就通氣連枝，文做事總是佯裝風霽月，里卻臟污不堪。”

“那些人要是做起惡來，如何是耿直武將能比的？”

如今朝堂之中，文武爭端不休，各宗親、門閥、勛貴相互傾軋，政已至沉疴。

即便如此，誰也不敢打破平衡。

“當年他們不愿我宮，就是怕我過姚聽月，以致武將出頭，打文。”

徐德妃冷聲道：“如今又有阮寶林得盛寵，與貴妃或朋黨，我們早已水深火熱，未來難測。”

梅影姑姑心里發苦。

“娘娘，我們應當如何？”

德妃沉思片刻，才道：“你先給父親去信，告知姚家和阮家之事，另外再尋幾名貌宮，就尋阮寶林相似容貌的。”

“當務之急，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孩子。”

梅影心中不忍，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娘娘，原本計劃還是要您調養，以待他日？”

徐德妃抿了抿，苦笑道：“我是不了。”

“否則你以為，當年為何是我宮而非阿姐？”

就因為冰寒，難以有孕。

姚家已有兩代后宮之主，即便姚聽月并非皇后，卻已是后宮之首，位及貴妃。

文朋黨絕對不容許武將之家誕育皇嗣。

“娘娘，莫要傷心，若將來能有小皇子養在膝下，自細心教養，也同親生無異。”

徐德妃這才有了些笑容：“是啊。”

梅影頓了頓，又道：“娘娘因何不同慕容婕妤聯手？”

既然都是武將，如何也比姚貴妃周宜妃等人要更好說話。

一陣風吹來，吹窗棱上掛著的風鈴。

叮鈴鈴聲音脆響，之后才是徐德妃低沉的嗓音：“我原不喜，如今看來，還是要再籌謀一番。”

“正巧，我的生辰要到了……”

兩個人正在謀，外面忽然傳來大宮桂香的嗓音：“娘娘，奴婢有事要報。”

徐德妃揮手，梅影才說：“進來吧。”

桂香推門，低頭碎步前行，在徐德妃面前福禮：“娘娘，方才陛下口諭，命織造局另選蜀錦、青云紗、煙羅、赤霞錦各四匹，送至棠梨閣。”

話說到這里，桂香明顯到屋里氣氛森寒，不由抖了一下。

“另外……陛下口諭，織造局白尚服管事不勤，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徐德妃攥著茶杯的手一，下一刻，白瓷茶盞便被狠狠扔出去，在地上碎無數星芒。

“賤人！”

徐德妃著氣，面容冷：“這賤人居然敢去乾元宮告狀。”

桂香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梅影面也難看至極，忙上前輕輕拍著徐德妃的后背，安道：“娘娘，娘娘，仔細，莫要氣，您的病可還沒好。”

徐德妃牢牢握住的手，眼睛赤紅，滿眼都是怨毒。

“我不夠好嗎？”

“因何是，因何不是我？”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徐德妃。

此刻，乾元宮，阮含璋正在喂景華琰吃葡萄。

依偎在景華琰邊，姿，素手纖纖，紫紅的葡萄在指間猶如水晶，晶瑩剔。

“可滿意了？”景華琰笑著問。

阮含璋聲音輕，嗔地說：“陛下待妾真好。”

景華琰的手一直牢牢把控在纖細的腰肢后，手心炙熱，幾乎要燙紅那一片瑩白皮。

“不過陛下，我的宮紅袖，可否讓回來？”阮含璋委屈地道。

“我可喜歡了。”

說著，又一顆葡萄送景華琰口中，景華琰慢條斯理吃完，才拍了一下的后腰。

“妃，莫要得寸進尺。”

阮含璋抿了抿，瞧著倒是乖順。

景華琰垂眸看，見這個委屈模樣，便道：“貴妃一向公允，已經定案，朕不好駁了的面子，你宮中若缺人伺候，朕再讓尚宮局給你調宮人即可。”

“算了。”

阮含璋靠在他肩膀上，嘆了口氣：“我可不想再要生人來伺候，如今倒是不缺人手。”

說著，忽然起直勾勾看向景華琰：“陛下待貴妃娘娘這般重，妾何時有這般機緣？”

細碎落明眼眸，點亮了眼底的螢火。

阮含璋真心看人時真誠無比，讓人以為自己是心中最珍貴的寶，有一種被捧在手心的溫暖。

即便閱人無數的景華琰，也難免有這種錯覺。

“妃因何這般問？”

景華琰手，幫整理鬢邊碎發。

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阮含璋眨了一下眼睛，往前傾，忽然手攬住景華琰的脖頸，讓他不能逃避自己的眼神。

眼眸中所有的神韻和彩，都是經年練習而。

“陛下，看著我。”

阮含璋聲音溫，魅婉轉，如涓涓細流，縷縷流淌景華琰心田。

“陛下，我真心以待，不求榮華，只求陛下心中停影。”

“妾不想比貴妃，不想比德妃，不想同任何人相比。”

阮含璋緩緩靠近景華琰，最終在他瓣上說：“妾只想做陛下心里獨一無二的自己。”

景華琰一瞬不瞬回的眼眸，直到朱送上，才忽然輕笑一聲。

他手上忽然用力，把牢牢控制在懷中，奪取了剩下的言語。

空氣驟然炙熱。

葡萄香味醇厚，猶如經年烈酒。

阮含璋只覺得呼吸都不是自己。

齒融，仿佛是景華琰對的回應。

但不是。

阮含璋手上同樣用力，慢慢直起，以上位者的姿態迎接景華琰這個炙熱的吻。

窗棱邊刻香掉了一節，在香盤中碎骨。

這個吻激烈而漫長，直到景華琰松開阮含璋，臉頰已然泛紅。

景華琰輕輕阮含璋溫熱細膩的臉頰，看著的眼睛說：“妃，既心有所求，便努力而為。”

“結果如何，端看你如何努力。”

阮含璋心里罵他是老狐貍，上卻道：“陛下便等著，我定要讓陛下舍我不得。”

這位皇帝陛下深諳雨均沾，公平不偏的為君之道，當夜他到底沒有召阮含璋侍寢，改翻了徐德妃的牌子。

倒是賞罰分明。

第二日，織造局的白尚服親自把皇帝賞賜送來，當面同阮含璋致歉。

阮含璋坐在花園樹下，手里有一搭沒一搭做著針線，輕聲細語道：“白尚服，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白尚服面容消瘦，量細高，容貌上看比穆尚宮凌厲許多，但阮含璋聽過雪燕的夸贊，知曉這位白尚服也是個寬待手下的好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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