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桑楚枝徑直走了進去,門都沒敲。
桑振華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正在輸著,發白,臉十分憔悴不堪。
旁邊,孫珍正在照顧著。
桑夢詩也在,不過耷拉著腦袋,看上去也是無打采的。
聽見腳步聲,桑家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你,你你你——”
桑振華指著桑楚枝,拼了老命的想要從病床上坐起,氣息不順。
見狀,孫珍馬上安:“老爺,別氣,快躺著躺著,要。”
“我們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不孝,不孝!”桑振華哆嗦著,手不停的抖,“桑楚枝,你是要氣死我,沒了父母,你就無法無天無人管束了!”
桑楚枝走到病床尾,停下腳步:“你這不是還沒被氣死麼。”
“桑楚枝!你盼著我死!”
“這話就嚴重了,再怎麼說你是我親生父親,我雖然恨你,但也沒有到這個地步。何況,你死了,去到地下見到我媽,我媽多鬧心。”
桑楚枝說完,還不忘附贈一個淺淺的微笑。
孫珍瞥了一眼:“這當了商夫人,就是不一樣,排場氣勢架子都大著呢。這要是擱古代,桑楚枝,我們見了你,是不是還得行禮啊?”
“可以啊。”桑楚枝應著,“你非要行禮,我也不攔著。”
怪氣是吧?
誰不會啊。
用魔法打敗魔法。
桑楚枝又問:“我好端端的過著我的日子,怎麼就把我生父氣這樣了?這鍋我可不背。再說,我嫁商家,不是給桑家長臉增了麼?起碼——”
“我不用從桑家拿錢拿資源,去補我的夫家。”
桑夢詩猛地抬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桑楚枝,仿佛要盯出個來。
“桑楚枝,”桑夢詩說,“是不是我們所有人都完蛋了,就你最風最輝煌,你就滿意了?”
“桑家不是沾了我嫁豪門的嗎?”反問,“我聽說這兩天,桑家登門祝賀的人絡繹不絕,門檻都要踩爛了。”
“我們家真要這麼好,爸怎麼可能還會住院!”
“那就要問問你了,”桑楚枝聳聳肩,“你天天待在家里,爸的什麼況,你都不了解嗎?還甩鍋到我頭上來了?”
真的想不通,怎麼就氣著桑振華了。
這個渣爹,是早就看了的。
利益為重。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猴猴的,為人世很有他自己的那一套。
桑家和商家了親家,京城那些見風使舵的,肯定上趕著結。
桑振華別提多有面兒了。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桑夢詩咬著牙,“你到底要腳踏幾條船,勾引幾個男人!”
桑楚枝蹙起了眉:“什麼意思。”
“沈知景要跟我解除婚約!”
桑夢詩的聲音尖銳,刺耳,破音了,也破防了。
渾不控制的抖,眼眶唰一下紅了,蓄著眼淚。
要知道,費了多心思多大的勁,多的時間,才能夠站在沈知景旁邊。
如果不是沈家遇到財務危機,從始至終,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知景和桑楚枝恩纏綿。
本沒有機會得到沈知景。
桑夢詩為了追逐自己的,和孫珍大吵一架,又努力的說服桑振華,用整個家族的力量去給沈家輸。
堅信,沈知景是可以度過這次危機,再創輝煌的。
桑振華也是這麼想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也是京城排在前面的大家族,一旦再次起勢,桑家也跟著獲利。
結果呢?
最不重視的桑楚枝,了商家大。
最重視的桑夢詩,人財兩空。
桑振華一個想不通,心梗了,飆升急住院。
安靜幾秒,桑楚枝問道:“沈知景親口跟你提的?”
“對!他什麼都不要了,也不要我了……他怎麼會突然下這麼大的決心……”
桑楚枝也震驚到了。
以為沈知景就是口嗨兩句,裝一裝深,演一演人設,試圖通過這些招數挽回。
沒想到,沈知景來真的。
他瘋了?
都走到這一步了,全都不要,前功盡棄?
別說桑家了,沈家不得翻了天!
桑楚枝愣在原地,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是你,一定是你,”桑夢詩崩潰了,沖過來死抓住桑楚枝的手,指甲都掐進了桑楚枝的里,留下明顯深切的指甲印痕,“你到底跟景哥哥說了什麼!”
“你都已經有商總了,為什麼還要來跟我搶景哥哥?商夫人的位置坐得不舒服嗎?”
“還是說,桑楚枝,你就是想撥一下前男友,證明你自己的魅力,看看他心里是不是還有你!”
“那我告訴你,你功了,你得逞了!他心里一直都有你!從來沒有忘記過!”
桑楚枝只覺得手臂一疼。
沒等揮開,桑夢詩已經松手,綿綿的跌坐在地上。
付出這麼多,一往深,換來沈知景一句“解除婚約”。
桑夢詩哪里承得了。
什麼都能忍,什麼都可以原諒,只要沈知景能夠留在邊。
哪怕午夜夢回,聽見沈知景睡夢中喊著“楚楚”。
哪怕沈知景的手機里,還存著桑楚枝無數的照片,一張都舍不得刪。
這些,不在乎。
但為什麼退讓到這種地步,還是留不住沈知景的人啊!
桑夢詩不要他的心,就要人,人也行!
可越是想要什麼,就越得不到什麼。
“夢詩!”
孫珍快步走過來,將扶起,一臉的恨鐵不鋼。
心栽培的兒,怎麼就如此的不爭氣。
為了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形象盡失!
“我不明白沈知景為什麼要這麼做,”桑楚枝回答,“這是他的決定,跟我無關。”
“不,他就是為了你,才非要跟我分開!”
“可是我已婚。”
別說結婚了,就算沒結婚,桑楚枝也不會再和沈知景有任何的牽扯。
有的人,錯一次就夠了。
沒必要再重蹈覆轍。
桑夢詩更破防了:“是啊,但他還是要去挽回你追求你,他你到豁出一切!”
“事到如今,你依然覺得他的是我嗎?”桑楚枝看著破碎不堪的桑夢詩,嘆了口氣,“妹妹,他最的,始終是他自己。不是你,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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