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輛不起眼的黑轎車停在胡同口，車上下來一輛椅，被人推著走進一間四合院。

見到趙堂的時候，他正獨自坐在樹下喝茶，手里把玩著一塊玉佩。

“堂哥。”

細的輕喚里含著忍的哭腔，尾音，四目相對時，那雙漂亮的杏核眼里下一行淚。

再也忍不住哭出聲，“阮揚死了。”

趙堂起，踱步至面前，大手輕輕著的發頂。

他滿眼憐惜，“別哭了，不是你的錯。”

“是我。”

抬起臉，已然淚流滿面，“早知道就不帶他回國了。”

庭院燈下，人垂淚，讓趙堂有片刻的怔忪。

他拿出帕子幫淚，被搶過手帕，捂住臉嗚咽起來。

趙堂紆尊降貴的半蹲在面前，著哭紅的小臉。

“錯的是海家人。”

“海家那樣目中無人，怎會忍一個區區小輩的挑釁。”

趙堂的聲音像午夜的鬼怪，低沉而溫。

“阮揚的死，就是他們對你的警告。”

虞寧咬著牙，“他們不怕麥棲梧也死在澄海嗎！”

“寧兒，你太天真了。”

趙堂說：“據我所知，他們已經找到翻案的口，很快麥棲梧便會平安無事的回到京市。”

“寧兒，你對海家的權勢之大了解的太，在華國，他們可以輕易推倒一個世家大族，更何況阮揚，或是……你？”

“那、那就放過他們嗎？”

虞寧不甘心，“難道要阮揚白死！我不接！”

他無奈的嘆息，站起。

“不要白費功夫，保護好你和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他回到茶桌旁，倒了杯茶給，“和霄馳回澄海，報仇的事給我。”

秋風拂過，樹葉嘩嘩作響，男人的眼里染上清淡的笑。

“寧兒，你做的夠多了。”

虞寧接過那杯茶，握在掌心微燙。

“海家，是你的仇人。”

“嗯。”

他緩緩道：“我這次回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趙堂點到即止，“我的事你知道的越越好，把那杯茶喝了，早點回去吧。”

虞寧忙問：“阮怎麼樣了？”

“很難過，宗然在陪，”他看過來，“你暫時不要見，省的言語傷人。”

垂眸，一滴淚落進杯子里，起淺淺的漣漪。

眼淚越來越多，泣不聲，杯子手落地摔幾瓣。

趙堂的視線從地上那攤水，緩慢的挪到臉上，深淵般的雙眼流出淡淡寵溺。

他蹲下來將杯子碎片一點點撿起來，“摔了我最喜歡的茶杯，還哭這樣，讓我怎麼跟你索賠呢。”

哭了好久，決然道：“阮揚的死因我而起，報仇必須有我一份，還有霄馳也可以幫忙。”

趙堂斟酌片刻，“不怕海家的報復嗎？”

虞寧迎上他的目，“我相信你。”

趙堂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這短暫的幾秒仿佛被無限拉長。

終于，他出悉的笑容。

“好，若有需要哥哥一定找你幫忙。”

目送虞寧離開，趙堂一個人夜風呼嘯的庭院里站了很久。

他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你啊……”

很快，京市上層圈子又鬧出一則新聞。

虞寧和容部長的夫人在茶樓飲茶時，到了和袁老夫人同行的海老夫人。

不顧長尊卑和海老夫人嗆聲，言語間公然提到麥棲梧涉毒案件，徹底激怒了這位海家掌權人。

然而沒過幾天，風口浪尖上的麥棲梧便被無罪釋放，回到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