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

第五扶瑾腦子都要被點著了。哄哄的，但也在此刻明白，聶照絕不是哥哥。

哥要是親的, 得嚇得好幾宿睡不著，但方才聶照親, 沒有, 反而腦袋裏像放煙花一樣, 噼裏啪啦炸得暈乎乎的, 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躲，害，細思也并無害怕或者逃避。

“也許……是不一樣……”

“輩分你更不用擔心, 他們論他們的，咱們論咱們的，還跟以前一樣就是，你不要我三叔, 以往不也過得好好的, 何必提起呢？何況又不是真的有姻親, 我也算不得你叔叔。”聶照尤其想起皇後竟然真考慮了浮, 再聽第五扶瑾他三叔, 渾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有種真了自己侄媳婦的恐懼。

他一番強詞奪理移花接木，第五扶瑾竟然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聶照乘勝追擊，知道不能得太，擒故縱道：“你不要著急答複我, 我知道你心裏很，我只是希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定親之後，我們換個法子相試試，如果你能確定心意，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不喜歡，你就丟掉我好了。”

語言的藝博大深，一個詞能讓人心疼，也能讓人心寒，聶照深諳此道，至第五扶瑾很吃這套。

他早知道第五扶瑾從小就是在護裏長大的，和親人關系極好，所以父母和兄長的意見對影響巨大，做事也常常猶豫不決。

他今天但凡敢說先試著相後訂婚，第五扶引就能給催眠八百次，把這事攪黃。把已經推進的進度重新拉回原點。

聶照也沒開玩笑，如果相下來，發現理解錯了，還可以選擇放棄這段婚事。

不過向來被皇家退婚的駙馬，總有些風言風語在外，聶照并不在乎。比起能和在一起的幸福，被退婚後的名聲有損風險簡直無足輕重。

“別別別，別這麽說。”第五扶瑾手忙腳制止他，這是什麽話！聽起來心就酸酸的！

這件事不會損失什麽，還有反悔的機會，而且聶照都這樣說了，當然答應。

“我一定會盡快，在三個月之弄明白我的心意！”第五扶瑾握拳。

聶照得到的答複，心裏那道發的隙更大了，他撥弄整齊有些散的發:“不急，慢慢試，三年五年，哪怕是到你出嫁的前一天，都可以。”

第五扶瑾搖頭，想起他才給自己整理好的頭發，趕捂住，怕再弄了：“不行，我一定會盡快弄清楚，我不能耽誤你。要是真有個三年五年，你還怎麽娶妻？”

聶照輕彈了下的腦門：“我們小瑾還替我著想的。”

他看看夜風驟起的環境，曉得今夜要下雨，把自己的靴子讓給，推回去休息。

回寢殿不過幾步路程，比起自己，還是聶照更需要，第五扶瑾當下拒絕了，無比堅定。

聶照不再推讓，把扶上牆頭，撕了擺給厚厚纏住雙足。

雖然外宮人都灑掃的十分幹淨，保不齊也有什麽殘渣碎石，最重要兒家不應該涼。

他包好了，欣賞一下自己糙的手藝，拍拍第五扶瑾的腳：“好了，回去吧，翻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聶照向揮揮手，猝不及防眉心一片，就如他方才親時候的，是第五扶瑾從牆頭上彎下腰，捧著他的臉頰，吻了他的額頭。

這是很綿長的一吻，非常青，聶照甚至能覺到纖長的睫一一的，張到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咚”

“咚咚”

“咚咚咚”

兩心跳幾乎凝一，有規律的，整齊的，急促的，咚咚跳著，共同昭示著主人究竟何等的張。

聶照也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

許久，第五扶瑾才大口呼吸著，臉頰紅撲撲的松開了他，直起腰。

“既然說好了要試一試，那要分別了，我應該主親一下吧？”是個很認真的，既然說好了，那就一定會做到。

聶照沒想到會這樣主，平複許久，不住結上下滾一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晚安。”

“晚安！”第五扶瑾笑著說後，撐著牆頭，練地翻了回去。

這次和聶照相的時間不長，那些被支出去的宮人還沒回來。

第五扶瑾想著剛才自己竟然敢那麽主，又張又興，一腦紮進被子裏鑽進去打滾兒。

夜雨稀疏，隨意落在哪裏，都會破碎，留下來過一場的水跡。

雨滴落在他指尖上，聶照撚了撚，不由得出笑意。

皇後現在必定還沒睡，他轉而向儀宮走去，頂著雨，直跪在門外，像一截拔的松柏。

宮人來來往往，見狀連忙稟報給皇後。

“竟是真心要求娶的？”皇後皺眉，喃喃道，“先由他跪著。”

小心翼翼勸諫：“娘娘，外面下雨了，若是將人淋壞了怎麽辦？聶二夫人必定會心疼。”

皇後擺手：“先跪著，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裏那麽氣就跪壞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的誠心。”

聶照一提親，才想起中都裏還有這樣一個可以納駙馬人選的人，當時儀擇選人選的時候，也下意識將他剔出去了。

今天一天，皇後都在琢磨這事兒。

論長相段，不說中都，就是這天底下恐怕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論能耐，二十一歲的神武軍統領，頂尖的青年才俊；論格人品，有時候確跳了些，但大事上靠得住。

關鍵知知底，對兒好，兒也依賴喜歡，只要一直這樣和和的，就算百年之後也能含笑九泉了。

在這些優點面前，年齡甚至都不算什麽缺點。

至于那個兒子的未來，半點沒掛心，不算計別人，就算行善積德。

要選就選最好，要做就做最優，聶照確實符合皇後爭強好勝了一輩子的人生理念。

不過雖然心意在這兒，但總不能他一開口自己就答應，天底下沒有這樣議親的方，就連皇家公主也不例外，怎麽都得拿著點兒。

自潛邸就跟著，自然清楚的意圖，不是不滿意，只有滿意了，才配讓娘娘考驗。

既想賣未來駙馬個好，又不忍心人一直在雨中拎著，命人送了把傘去。

只是聶照覺得既然誠心就要有誠心的態度，避開打傘的宮人，自個兒又換了個地方跪，宮人沒法子，只能回去複命。

雨越下越大，幾乎連幕布，把人的影打得破碎，不形狀。

夜裏，宮人們時不時悄悄向外瞥一眼，果然見人還直跪著，心裏多了幾分敬佩。

皇後這一夜也沒睡踏實，大早就匆匆問宮人：“怎麽樣了？”

宮人道：“還跪著呢，一刻都沒歇，恭喜娘娘，喜得佳婿。”

皇後紅輕揚，挑眉了發上的步搖：“不錯，這才配得上我兒，任他是天王老子還是什麽天神下凡，也甭想輕易娶走我的寶貝心肝。找個太醫去給他看看，別坐下什麽病兒，到時候婚約又不了。”

然後隨手示意封賞下去，“本宮今天高興，闔宮賞一季月錢，儀宮額外賞一年。”

衆人都興高采烈，心裏默念阿彌陀佛。

也就聶三這跪慣了鐵打的子，要換那幾個文文弱弱的公子，恐怕半刻就不行了。

聶照向宮門叩首謝恩，被人帶下去施針灌傷寒藥了。

第五扶引早上一起來，就聽著外頭喜氣洋洋的，來往宮人臉上都掛著笑，他一面穿，一面問：“怎麽了？今兒都這麽高興？”

黃門給他系帶，知道太子一向不大喜歡聶三公子，此刻不知道笑還是不笑，扯出個尷尬的表：“太子殿下，大喜啊，皇後娘娘方才下旨，給公主賜婚了？”

第五扶引眉心一跳，直覺不好，不是按下不提了嗎？怎麽匆匆定下來了？照母後的子，小瑾若不點頭，這親是絕對定不下的，他忙問：“誰家得此殊榮？”

“宣平侯聶家三郎，正任神武軍統領的那位。聽說昨夜冒雨在宮門前跪了一夜，背都沒彎一下，娘娘覺得他誠心，大悅，加上公主喜歡，就敲定了，才賞了闔宮月錢，宮人們都很歡喜呢。”

第五扶引扯出個不知是笑還是哭的森表。

聶照，你還真是好樣的！狗東西！

黃門小心翼翼問：“殿下，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公主喜歡，母後大悅，現在哪兒得到我置喙？”第五扶引深吸一口氣，終于恢複了以往的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取本宮私庫，再賞宮中。”

黃門頭得更低了，分明聽出三分咬牙切齒，心中不由得敬佩。

你說要麽人能當太子呢，肚量就是大，死對頭了妹夫，這麽快調整好緒不說，還能放割給宮人送賞賜，就這心態都夠他學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