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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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回旋鏢紮到自己上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聶照這個人就是不能給他一點好臉, 但凡給三分，他就能開染坊。

第五扶引想罵他，細想覺得沒有必要；不罵他, 又覺得憋著一口氣心裏難，最後不上不下，只發出一聲輕蔑的“呵”。

聶照意味不明跟著也“呵”了一聲。

姜月覺火藥味漸濃了起來，皺眉扯了扯聶照的手, 讓他別說話了。

燭龍想他要是第五扶引, 不得死聶照這丫的。

可還不待第五扶引和聶照進行下一步作, 院落外面就風風火火闖進來個人，來人著寶藍圓領袍, 腰別玉帶鈎，發半紮著, 看樣子是從睡夢中剛剛醒來, 拎著一把大刀, 白的臉蛋上寫滿了怒氣，來人正是赫連玉。

“第五扶引！你個，你個壞人！枉我還覺得你是個風霽月的好人。”他想了一圈兒, 才把最髒的話罵出口，“都是你害的，害的我失憶！你酒裏到底摻什麽了？”

第五扶引沒想到這條誤傷的倒黴網小魚也在這兒, 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說：“抱歉, 原本是和聶照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還在西……”

不待他說完, 赫連玉已經提刀上前。

對方顯然要打, 第五扶引總得讓他消氣才是, 使了三分的掌力對上，還不忘解釋：“給你的補償我已經寄去你家中了，你還在西，所以未曾看到。”

“晚了！你當小爺真稀罕你那點補償？”赫連玉與他對上，二人在院中打得你來我往，卷起一地飛雪。

赫連玉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不好教他流落在外，更不好將他放還回家，因此聶照和姜月便把他安置在都督府，前幾天他才堪堪過了藥勁兒想起一切，因著姜月及笄觀禮，所以還留在府上。

都多了阿蘭他們四個了，再多一個他也不打，聶照總歸現在心“寬廣”的很。

大半夜的，姜月的瞌睡蟲一下子都被他們兩個嚇醒了，這是幹什麽啊？怎麽一言不合就開打？只能趕勸架，喊：“別打了，你們兩個別打了！”

聶照也站在邊大喊著補充：“別打了！你們這樣打是打不死人的！”

姜月驚異地瞥他一眼：“你是來勸架的還是拱火的？”

聶照聳肩：“又打不壞，活活筋骨嘛，你哥明擺著逗那小子玩兒呢，等對方消氣了或者累了便停下了，況且多活活筋骨對好，你看你哥沒事兒總這痛那痛的，”他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葵花籽，懟了懟姜月的胳膊，“五香的，吃嗎？”

姜月竟詭異地被他說了，甚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接過葵花籽，兩個人一并蹲在安全距離觀賞。

沒多一會兒，燭龍也蹲在聶照右邊，懟了懟他的胳膊，向他出手。

“什麽？”聶照疑。

燭龍吸了吸鼻子：“五香葵花籽，不用給多了，十個八個意思意思就行……”

像他這種簽了賣契的人，自然主子在哪兒他在哪兒，第五扶引大半夜跟人打架，他就得挨凍陪著，再沒點東西吃，簡直冤死人了。

聶照往他掌心裏了一把，他剛要回手，被聶照握住，數了數：“十二個……”于是順手從燭龍手裏又撿回兩個，“多了。”

燭龍無語凝噎，他就是客氣客氣，還真就給十個？小氣！

聶照才不管他心裏怎麽想的，剝一個，給姜月喂一個，再剝一個，給自己喂一個。

總之第五扶引跟赫連玉打起來，最高興的人就是他了，他可樂得看熱鬧。

赫連玉一掌即將落到第五扶引前之時，他眸微，子向後一倒，預備做出被打飛的姿態，卻不料對方見他要倒下，慌張地急忙把他扶住。

“你贏了，我甘拜下風，現下還生氣嗎？”第五扶引笑容淺淺。

赫連玉在第五扶引即將摔倒之時便覺出他是故意的了，對方的功夫明顯在他之上許多，卻願意賠禮道歉假意輸給他，都已經這樣退讓了，他再胡攪蠻纏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于是把刀一扔，幹幹說：“好吧，不生氣了。”

“時候不早了，既然不生氣，那就回去休息吧。”第五扶引示意他，像哄孩子似的把赫連玉哄走了。

赫連玉臨走還理理頭發，向姜月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第五扶引以往剛知道姜月就是小瑾的時候，他對赫連玉確實有敵意，但事到如今，該針對的可不是這個毫無城府的小屁孩。

既然赫連玉慕小瑾，小瑾卻不他，那赫連玉在是第五扶引眼裏就是個可憐又可還十分有眼的乖孩子，他樂得有更多的人喜歡小瑾，和聶照爭寵。

第五扶引剛一回，手裏就被塞了一小把剝好的葵花籽，聶照拍拍手，擡擡下：“兄長，我特意給你剝的，多吃葵花籽好，補腦，早點休息，晚安。”

說罷便拉著姜月離開了，餘下第五扶引看著手中白挨挨的葵花籽出神。

燭龍幽幽開口：“了？不是吧？這麽缺？你要接聶照做你妹夫了？”

第五扶引堪堪回神，把手中的葵花籽拍在燭龍手中：“我可不是這麽容易就會被收買的人。”

“我還以為你跟我哥關系不大好呢，竟然還會給他剝葵花籽。”姜月了胳膊，道。

聶照知道，他們兩個明面上裝得再兄友弟恭，火藥味還是濃得都要溢出來了，否認也無用，幹脆點頭：“我們兩個確實有矛盾，你是他妹妹，他找了你十多年，剛找回你，且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自然看我不順眼，不想我們親，我呢也只有你了，所以不肯相讓，矛盾就是這麽起來的。

但不管怎麽說，他是你唯一的脈至親，我再不願也要把他當家人來對待，”聶照說著，語氣一轉，“而且一把葵花籽而已，晚上這種東西吃多了上火，哄哄他算了。”

姜月心裏正著，聽他說葵花籽上火才送給第五扶引，于是擡手輕輕掐了一把他：“你別欺負我哥。”

“他欺負我還差不多。”聶照反駁，他雖然如此說，心裏卻知道，第五扶引和他一樣，寂寞太久，無論說多次自己已經心如磐石，實則只要真心地給一點甜頭，便覺得人間值得。

他們太想要了，所以第五扶引會放下段，用盡手段，只想要妹妹回到他的邊，兩個人依偎著互相取暖。

聶照又何嘗不是呢，如果第五扶引真的把姜月從他邊帶走，那他的做法只會比對方更不擇手段。

若說聶照和第五扶引的，遠比表面所見的怨懟更加複雜，除了敵意，還有惺惺相惜，他們因為經歷相似，所以理解彼此，卻無法全對方。

聶照對他，也有一分愧疚。

“那你包容他一點嘛，你都有我了，我哥他自己一個人在蒼南孤孤單單很可憐的，”姜月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要求他，“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今天晚上在故意氣他，是不是因為我丟下你去找他了，所以你生氣呢。”

聶照微微彎下腰，配合：“說生氣有點不大度，可細說起來，真的有一點點生氣。不過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麽是什麽。”

姜月了他的臉，把他放開：“都聽我的嗎？”

聶照點頭：“當然！”

“那你明天再教一下我算學好不好？”聶照的面眼可見變得慌張起來，姜月連忙挽住他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嘛三哥~三哥~我真的很想把算學學好，我想和你一起開商路，求你了，你說都聽我的，你不要出爾反爾好不好？我就只有這一個小小小小的要求。”

“真的只是個小小小小的要求嗎？”聶照反問，他向來是沒辦法拒絕姜月任何要求的，但他還想從姜月裏多聽點好話，安一下自己即將重創的心。

“我知道有一點難度啦，”姜月用拇指和食指出一寸，“但是三哥聰明過人英勇無雙，是天底下最最最厲害的人，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你吧。”

當然知道，聶照每次教算學的時候，都恨不得想死，第二天一早起來還像被吸幹氣了似的，面容憔悴神恍惚，但別的老師又沒有他教的好，也不敢對嚴厲，自然是還要麻煩聶照。

聽夠了恭維的好話，聶照再不點頭恐怕就要生氣了：“好好好，明天及笄禮之後，我就繼續教你，正好你哥也在，想必他也很樂意一下兄妹其樂融融的覺，我帶你去他房間，我們兩個一起教你好不好？”

姜月有些心虛：“這不好吧，萬一把我哥氣到頭痛怎麽辦？”

“你哥那麽你，才不會這麽小氣呢，”聶照說完，蹲下，拉著的胳膊把甩到自己背上，“就這麽說定了。”

不能讓他一個人生氣，有個人分擔一下總是好的，也該讓第五扶引見識見識他妹妹三三得六的震驚寰宇的算學水平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