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我哪能不舒服呢？我怎麽會不舒服呢？◎

一哭反倒把舒蘭夫人嚇了一跳, 忙把抱在懷裏眼淚：“怎麽了怎麽了？”

姜月撲在懷裏問：“三哥婚以後，是不是心裏就沒有我了？”

舒蘭夫人安：“怎麽會心裏沒有你呢？你可是他的親人，即便我婚以後, 也會時常向家中通信。”

姜月搖頭：“可是這不一樣，到時候我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怎麽不一樣呢？斤斤，你舍不得你兄長我知道，可人長大了總是要家的, 你兄長要娶妻, 你也要嫁人, 你們又不能一輩子在一起，到時候你們婚後, 心裏都會有更重要的人。”舒蘭夫人細細勸解。

姜月不做聲，舒蘭夫人覺得是小孩子心, 還沒轉過來這個彎兒, 不想把哥哥分出去, 所以在鬧脾氣。

想了想也沒法子，聶照對這個妹妹那麽疼，姜月但凡不點頭, 這婚事恐怕不了，就算了，將來姑嫂之間也有無盡的齟齬, 于是姜月的臉頰：“好了, 你既然心裏有結, 那就好生想想吧，改日我再來。”

舒蘭夫人幫幹臉上的淚痕, 瞧著白的臉上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 跟只兔子似的, 不免心生憐，起要告辭。

姜月忽地一把扯住的袖，自己眼睛，仰起頭看著：“夫人，我想通了，既然三哥有意結親，那我不能做不懂事的妹妹，我幫他看。”

的難過之不僅在于擔心聶照有了家庭之後，會忽視，而且還是因為聶照就算同意和別人定親，都不願意和定親。

姜月反思自己真的有那麽差勁嗎？雖然平常的確麻煩了一點，但是可以改的，還是說算學太差了，聶照擔心會影響今後的孩子？

舒蘭夫人見想通了，一時松一口氣，將帶來的裝畫像的匣子遞給姜月：“唉，你能想通最好了，結親是件頂頂麻煩的事，三書六禮一樣不得，流程走下來要一年了，你哥今年二十一，婚結就得二十二，他要抱上孩子，得二十三了。”

畫像為了輕薄便利攜帶不易損壞，所以是用細羊皮做的，姜月原以為只有幾個人，誰知道一打開，裏面厚厚一摞。

略有震驚地和舒蘭夫人對視一眼，對方略點點頭：“如今西自立，你哥當居頭功，公公也有了讓賢的意思，如今外面一團，大小諸侯已有五十人，忙著互相結親互相扶持，他們的兒也在全國各地到相看，你哥一個後起之秀，那麽年輕，自然無數人想同他攀附關系，這些都是我細細篩來的人選，名冊畫像我這裏也有一份。”

“不說你哥了，單是你，不僅英名在外，且是聶照的妹妹，我那裏就有一份五十多人的清單，如今還沒篩選好，等來日我也要拿給你看的。”

姜月更震驚了，竟然也有這麽多人求親？

拿起第一張，上面的子笑容淺淺，十分端莊，看來是位寬和的人。

“這是薛岑的妹妹薛，大度明理，是持家的一把好手。兄長如今在靖北突州割據，兄妹一，哥哥也是個明理和善的人。”舒蘭夫人道。

姜月拿起另一張。

舒蘭夫人又說：“這是李留的兒李奉京，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

姜月無論拿起哪張，竟然都能準確說出名字，并且說出們的父母兄長以及秉名聲：“你竟然都能記住？”

舒蘭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頭發：“我難得有一向長，自記這些人際關系東西容易一些。”

姜月一個背書頭痛的人不由得對起了敬仰之心。

二人將畫像一一都細看了，姜月覺得哪個都好，不愧是舒蘭夫人挑細選出來的。

“我一時選不出來，”姜月道，“不過夫人，你說這些畫像都是共用的，凡是份合適的人家，有意向結親，便會把兒的畫像畫下來裝訂進去，然後互相贈送，那也就意味著們并不知道自己在和三哥相親，們會同意嗎？”

說到此，舒蘭不由得輕嘆：“這就不是你該心的事了，這些人家結親，圖的又不是投意合，而是能互相幫襯，只要父親點頭，便是再不同意也要同意了。”

姜月聞言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猶豫著從裏面選了四五個人，這些都是秉溫的，酸地想，三哥脾氣那麽差，還是互補一些的好。

把畫像遞給舒蘭：“那還是讓三哥先和這幾位姑娘通幾次信好了，就算們的父兄同意，咱們也不能罔顧人家的意願，們要是同意了，再去提親好一些。”

舒蘭收下，點點頭：“好，那就這幾位，我把你哥的畫像寄過去，先問問們的意思，改日那些郎君的畫像我也會給你送來。”

姜月垂眸，抿了抿，有些艱難道：“那能不能快一些，我想快點把親事定下來，如果三哥明年就親的話，我想在他親之前嫁出去。”

這樣就不用像夢裏一樣，宛若一個邊緣人似地觀看他的婚禮，說不定心裏會舒服些。

“好，我盡快。”舒蘭嘆氣，想還是沒放下，真是小孩子脾氣，手了的臉，這才離去。

聶照昨夜酒喝得多了，完全記不得自己是怎麽睡到姜月房間的，晨起還有些頭痛，簡單煮了鍋玉米粥給姜月留了飯後，出門撞見劉將軍的兒媳舒蘭夫人，攔住自己，噼裏啪啦說了一通，總結歸納就是要幫他解決終大事，他聽得頭痛更甚了，敷衍著讓找去找姜月商量。

姜月自小是他養大了，黏他黏得，乍一聽這事肯定接不了，況且早知道他的格，是斷然不聽這種擺弄的，必然會幫他回絕，是以聶照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蒼南初定，公子引這個人確實是個奇才，聶照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天人降世，不聲不響就收下了蒼南的半數州府，悶聲發大財不外如是，如今川峽也是他的管轄之地，甚至川峽太守和守備軍還開心。

聶照對這個人的危險程度重新做了估量，有這樣一位鄰居在旁邊，他們的境著實不大樂觀。

“說不定他們都傻呢，讓人一忽悠就信了。”牛力懶得想了，拍桌道。

聶照瞥了他一眼，出于尊老的好品德沉默一會兒，終于還是沒忍住：“牛將軍你傻的概率可比蒼南員集傻的概率大多了。”

牛力咚一聲，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那你說說嘛怎麽回事。”

聶照把手裏的輿圖卷起來，搖頭，半開玩笑似地說：“保不齊他是先恪元皇帝的哀太子重生了，所以人心所向呢。”

說起哀太子，他是先帝元後所生嫡長子，也是先帝長子，是這一份就已經能讓他穩坐東宮了，加之為人寬和雍容，禮賢下士，大有中興之主的潛質，還曾在先帝南巡時監過國，地位就更無法搖了，穩穩在一衆弟弟頭上。

先帝早年對他重有加，可隨著他長，加之皇後早逝又立新後，逐漸對他生了忌憚，轉而重新皇後所生的子，有扶持其分庭抗禮的意思，而後帝病重，由皇後和太子共同監國，沒多久就傳出太子意圖謀反的消息，恪元帝于是將他幽于東宮。

圈而不廢，說明只是要打以穩固自己的政權，那謀反是真是假人心都有猜測了。

再而後東宮失火，太子一家盡數葬火海，帝大慟，三年後一病不起，夢憶太子，哀思非常，追封太子謚號為“哀”，對寵的子和皇後也生了嫌隙，諸皇子奪嫡之爭才正式拉開帷幕。

聶家便是在奪嫡之爭中當了墊腳石，家破人亡的，般若一家也不例外。哀太子若沒有遭人陷害，事總不至于這麽糟。

哀太子、公子引，聶照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的靈，但轉瞬即逝，他半點尾也沒抓到，反倒頭痛裂，他搖搖頭，覺得今後絕不能酒了。

提筆給公子引書信一封，曉之以理勸他共退勒然。

事到如今，最好趁著勒然士氣不振時一舉殲滅，否則未來幾年都後患無窮，一破塗江，後果不堪設想。

諸侯割據是大雍部分裂，而勒然鐵蹄一但踏境，等待的就是國破家亡，屠城滅族，公子引能為蒼南的百姓炸毀堤壩，揭竿而起，但願對方能借兵共護邊境。

待商議過後，天已經不早，聶照和人打了幾只野兔分了，才慢慢往回家走。

門前還掛著姜月畫著簡陋小花的燈籠，但是往常姜月都會把它點起來，給要回家的他照亮，今夜燈籠慘白的在夜中搖曳，毫沒有被點亮過的痕跡，那幾朵糙的花兒轉著圈兒把臉沖向他。

聶照心裏咯噔一下，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忙提著兔子快步進門，姜月沒丟，好生地站在院中，拎著一把斧頭，他心陡然平複，提了提手中的兔子：“今晚吃□□？要不要吃？”

姜月不僅沒有他預料的熱回應，甚至還拎起斧頭，利落狠絕地辟開一塊柴火，周的怨氣，比鬼還要重，完全不想理聶照。

“怎麽了？哪兒不舒服，還是誰給你氣了？”聶照察覺到不對，走上前詢問。

姜月一斧頭差點劈在他腳上，還好聶照作迅速後退了半步。

姜月怪氣地沖他出一個笑來：“我哪能不舒服呢？我怎麽會不舒服呢？我舒服的很，誰能給我氣啊？你說是吧聶照？”

作者有話說：

我最近又要考試了，這周應該就是每天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