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霍云赫終于明白了。

賀樅臨時把人質從沈念安換他，把手槍塞給他，甚至于現在故意朝沈念安開槍……

目的都是為了給他制造機會。

制造讓他霍家二爺霍云赫殺了國際重犯賀樅的機會。

賀樅以在靈山設局，不是為了復仇……

賀樅是為了……他。

“不……”

霍云赫做不到。

他和賀樅相識相知多年，他已經拿賀樅當最好的朋友了。

哪怕到現在，他也想的是給賀樅謀取逃生的機會。

他怎麼可能做的出殺死賀樅，拿賀樅的命去換名譽和功勛的事？

霍云赫想阻止賀樅的計劃。

但太晚了。

賀樅扣下扳機。

子彈朝著沈念安出的瞬間，霍璟川眉頭鎖。

就差一只手的距離，他就能把他的念念抱進懷里，替擋下那發危險的子彈。

可就差那麼一點！

“兒！”慕靈起想去擋子彈。

“沈夫人，危險！”喬森醫生跟著起。

沈念安眼看著那枚子彈朝自己眉心來，那一刻，的心跳仿佛止住，就連呼吸都停下。

僅那一霎那的時間，一抹黑袍影快速近，隨后毅然而然擋在了沈念安面前。

子彈穿，阿紫渾一，整個人像是失去重心般往后倒，最后被沈念安抱住。

“阿紫？”沈念安沒想到，最后一刻救的人，會是阿紫。

“……沈念安，我被賀樅利用欺騙，作為幫兇，害了你的父親。”阿紫里涌出鮮，“后來，我又為了他的計劃，用蠱幫方宇控制你，讓你做了6年傀儡。”

“那6年，害你和所錯過6年，犯下無數錯誤，留下無數痛苦。而你卻不計前嫌，救了周……”

“今天，就當是我，給你還債了。”

如果說賀樅會被逮捕判死刑，那麼也一樣。

為跟在賀樅邊最久的人，上的污點、罪名不比賀樅。

畢竟，是賀樅的刀。

為賀樅殺過太多人，沾過太多。

被捕獄，也難逃一死。

糊涂了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年惡，不如在死前，替周和小云用救命之恩，換一條順暢大路。

眼看著賀樅又要開第二槍。

霍璟川擋在沈念安面前，舉起手槍，沒再猶豫，他開了槍。

子彈打中賀樅的小。

他一時沒站穩，單膝跪在了地上。

霍璟川槍的那一刻。

像是命令。

直升機上的雇傭兵紛紛瞄準開槍，開始肅清下面的黑手黨余孽。

槍中，林晚歌奔向了沈念安的方向。

蘇芩也想去找林晚歌。

可黃旭之把抱懷里，似是怕混的流彈會傷到。

看到賀樅傷，霍云赫下意識想去扶起他。

“別過來。”

賀樅咬著牙，隨后看了眼周圍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面前，霍璟川再次舉起了槍，要朝他打。

槍戰中，他再次看向霍云赫。

那眼神沒有半分怨恨，唯一有的只剩哥哥對弟弟的教誨。

“阿赫，我不想死在別人手里，更不想死在霍璟川手里。”

從u盤被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輸的徹底。

死亡是他唯一的結局。

靈山不是他復仇的起點，是他葬之地。

他知道靈山有霍璟川的埋伏，知道他準備好的炸彈早被霍璟川的人拆除，也知道霍璟川連夜調了數百架直升機，知道他搗毀了金三角他的勢力……

他什麼都知道。

但他沒有去他的棋局，看出了沈念安引蛇出的想法，選擇咬鉤上套，依舊照原計劃行事。

為的就是，用自己必然的死局，為霍云赫鋪路。

“阿赫，要是死在別人手里，那今日我所設計的一切都將沒有意義了。”

“阿赫，手吧。”

霍云赫攥著手槍的手在發抖，渾的仿佛被凍住一般，冰涼到沒有了一點溫度。

他仿佛又看見了年時的賀樅。

那個一是傷，可憐絕又不甘放棄的賀樅。

那時的賀樅說自己沒有名字，他出于好心，給了他一個名字。

后來，賀樅說——

“你給我名字的那一刻，周鳴昊死了，從此這世上只有賀樅。阿赫，你給我的不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個新的開始，新的人生。”

眼看著霍璟川要扣下扳機，看著直升機上，那狙擊手都將紅外線瞄準對準了賀樅。

霍云赫發酸的眼眶流下一行清淚，抖的手……扣下了扳機。

砰——

抖的手槍留著余熱，槍響后，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歸于平靜。

賀樅的影如殘破的影子，重重朝地上栽倒，看著殷紅的染紅他倒地的臉頰。

霍云赫丟了手里的槍，下意識想去抱起他。

但卻看見，賀樅對他搖頭。

“別過來。”

“阿赫，我是罪人。擺和我的所有關系，你才能全而退，才能……為殺死國際重犯的英雄。”

流的很快，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但霍云赫能通過他的型，看出他要對自己說的話。

最后，賀樅在對他笑。

“阿赫，你會后悔嗎？后悔當初救了我，和我這樣的罪人糾纏在一起？”

霍云赫輕輕搖頭，淚水模糊視線：“我從沒有后悔過。”

聽到他的回答，賀樅笑著抬了抬手，抬在半空中的手，似是想替霍云赫去臉上的淚水。

只是最后，半空中的手失重垂落，重重的砸在地上，連同賀樅那垂下的雙眼。

無數雇傭兵和國際警方從直升機的云梯上，跳了下來，收拾殘局。

凌的現場中，只剩殘影在霍云赫側快速掠過。

他像是失去所有力氣，雙膝跪坐在賀樅尸面前，看著那個如哥哥般的照顧他、教導他許多道理的賀樅就死在他面前。

就連死前，都在替他鋪路。

說不上是什麼，霍云赫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徒手撕碎，撕了無數片，淋淋的疼。

靈山之頂。

黑手黨的余孽都被清除。

就連賀樅和阿紫，也死在了那座山上。

沈念安眾人，無一傷亡。

唯獨只有霍云赫，一人跪坐在地許久許久，像是丟了魂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