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賀樅緩步走來，雙手兜，坐在一塊石頭上。

他沒看沈念安，像是在欣賞靈山的景。

“沈念安，你們為什麼非要我做到這一步呢？原本，我的計劃里除了吞并程、林、沈、霍四大家族外，就只要取兩條命。”

“一條是沈之遠的。另一條，是你或霍璟川。”

生死永隔是最痛苦的折磨。

這就是他想給沈念安和霍璟川的報復。

“但現在，就是因為你們，有很多無辜的人被卷進來，大家都得死，因為你們而死。”

沈念安的神世界遠比賀樅想象的強大。

賀樅試圖用這種愧疚式的方法擊垮，讓陷痛苦，完全行不通。

“把無辜的人卷進來的人是你，貪婪的想吞并四大家族的也是你。誰過你了？是你自己的貪婪把自己到了這一步。”

“你閉！當年要不是你爸沈之遠報警引來警察，我爸怎麼會死！”

賀樅緒失控，沖沈念安喊，“如果當年我爸沒死，我怎麼可能吃那麼多苦，走上這條路？”

沈念安冷冷看他，不否認賀樅的經歷很悲慘，但并不覺得老爹做錯了，也不覺得他們有錯。

“周鳴昊，別把自己代到害者的角度。你有什麼理由恨我們報復我們？”

“當年是你爸違法，綁架勒索，甚至想要撕票。他犯法，想故意殺人，警方為了保證人質安全開槍殺，那是合合法。”

“我老爹報警，是為了保護兒。你告訴我，我老爹該死嗎？我和霍璟川該死嗎？”

賀樅指著沈念安，“你怎麼不該死？沈之遠怎麼不該死！沈之遠了贖金，我爸把你放走了，可你不走，你回來救霍璟川干什麼！”

“如果當初你走了，沈之遠就不會報警，我爸也不會死！這其中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沈念安冷冷看他，一針見的問：“如果當初我走了，周強撕票了霍璟川，你覺得，霍家會放過他嗎？周強從綁架我們倆起，從他決定要撕票時起，他的死就是注定了的。”

賀樅所有的話像是瞬間被噎在嚨里。

如果當初爸撕票了霍璟川，無論是霍家還是法律，都不會輕饒了爸。

爸只要一死，他的結局還是會如現在這樣的悲慘。

“不，這就是你們的問題！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爸，害了我！所以，你們都得給我爸陪葬！”賀樅不去想這些。

他的聲音，吵醒了旁邊的林晚歌幾人。

包括一起被綁來的劉叔。

“你真的是周鳴昊？是你殺了之遠？”劉叔難以置信的看著賀樅，“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當初之遠知道你的況，給了你生母幾百萬，要好好照顧你。包括當時你做的手，手的所有費用和移植的肝臟，都是之遠出的。”

劉叔雙眼通紅，“換句話說，是之遠救了你！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害死之遠！”

劉叔的一席話，讓賀樅愣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

當年的確有個人匿名救助了他。

手的所有費用，包括肝臟，全部免費。

他很激，但也查不到那人是誰。

但他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他恨了許多年的沈之遠。

還有母親。

當年爸頭七未過，拿著一筆巨款嫁給了夫。那時也疑過，母親哪來的那麼多錢。

結果，那筆錢是沈之遠給母親的，為的是讓母親好好照顧他？

所以，他恨了那麼多年的沈之遠，其實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第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

“不、這不可能！你們在騙我！”

賀樅不相信。

但心里，那撲面涌來的緒幾乎要把他溺死。

“這都是真的。”慕靈也在這時開口，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張折疊的手單。

正是多年前，賀樅做肝臟移植手的手單。

“那個在你里，延續著你活到現在的肝臟，是我的丈夫辛苦跑了一周，跑了三個國家給你找到的相匹配的肝臟。”

“他因為善良救了你，可最后，他的善良卻害死了他。”

賀樅雙手抖，撕碎了手里的手單。

“在這里鬼扯了！你們就是想拖延時間等到霍璟川來救你們是麼？別想了！我已經把上山的所有道路全部切斷了。”

他從口袋拿出一個紅的遙控。

“而且，我在我們站的這個山峰中段，埋下了炸彈。只要我按響這個遙控，炸彈會瞬間炸。”

“到時，靈山倒，我們就連尸首都找不到，大家都得死，死在靈山！”

黃旭之沒忍住了口：“我！你他媽的神經病啊！自己要死就算了，還要拉這麼多人墊背！而且，你要殺死我們就不能換個別的沒那麼疼的方式嗎？”

把他們綁到山上，再炸山。

這種炸裂的方式死去，他們估計得被炸的一塊一塊的，到最后拼都拼不出一全尸。

霍云赫忍不住開口：“阿賀，我沒有背叛你。我認為京城不安全，所以才會把u盤送往海城老宅。”

“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母親替我保管好u盤，可我沒想到，會把u盤曝出去。”

他很自責。

他覺得是他把賀樅上絕路，到這一步的。

“……”賀樅看他一眼，那一眼里，緒萬千。

“不重要了。正如你所說，我失敗了。既然等待我的結局是死，那黃泉路，我們一起走。”

得知要死。

黃旭之哇的聲就哭了：“媳婦，我怎麼那麼倒霉啊！我好不容易決定要棄惡從善，結果就要死了。我死就算了，你還得死。”

“本來我還給你準備了個驚喜的。我買了只狗，取名黃芩。你要當媽媽了，我要當爸爸了。”

黃家天生絕嗣，他不覺得他和蘇芩能有孩子。

而且有一次他無意間聽見蘇芩喜歡狗狗，所以他特意去買了一只很漂亮的小博。

他打算把那只小狗狗當他們夫妻倆的兒子，就連名字，他都給它冠上了他黃家的姓氏。

“……”蘇芩無語，“那是什麼破名字？”

“你不喜歡？我還有備選，黃摯芩怎麼樣？還有黃唯芩。”黃旭之說的認真，都忘了自己要死了。

黃摯芩——黃旭之的摯是蘇芩。

黃唯芩——黃旭之唯蘇芩。

“……”蘇芩決定，終生剝奪黃旭之取名的權力。

黃旭之以為不喜歡這幾個名字，還在認真的思考別的名字，卻沒發現，蘇芩的眼神全都落在了林晚歌上。

但偏偏此時，林晚歌的目都獨留在沈念安上。

陸瑾年也很破防，“賀樅你有病能不能去醫院看病？！”

程霜覺得，有些話再不說，以后就沒機會說了。

陸瑾年還在囔囔著時，忽然聽到程霜大喊了句。

“陸瑾年，我喜歡你！”

這話一出，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全聚了過去。

程霜瞬間臉紅了，“你們都這麼看我做什麼？”

陸瑾年：“……臨死前了你還得捉弄一下我嗎？”

程霜氣的用腦門撞了一下他的額頭，“誰捉弄你了？你見過誰臨死前還說假話的？我真的喜歡你！雖然我也覺得這喜歡來的莫名其妙，但的事本來就很莫名其妙。”

黃旭之一看，也扯著嗓子告白：“媳婦，我你！”

眾人：“……”

賀樅臉黑的能滴出墨水，“你們把我當月老了是吧！”

他舉起手里的按鈕，引炸彈。

沈念安不慌不忙，眼神看向了賀樅后的阿紫。

眼看著賀樅要按下引遙控，忽然，一把鋒利冰涼匕首從后面出，抵在了他的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