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福居。

鄭老太太和羅媽媽聽到底下人的匯報，也都震驚了。

傅湘語把手里的藥碗都摔了。

“竟有這等怪事？”羅媽媽皺起了眉頭。

說話這下人是鄭老太太安在五房的眼線。

“是啊，穩婆們起初就覺得怪，難產一般是胎位不正，可十七姨娘生的時候的確是孩子的頭先出來的，按說生產會很順利，可就是生不下來。

后來五老爺說了保小，穩婆們才把孩子拽出來，誰知竟是個怪胎！倆孩子頭和上都無異，可偏偏是連在一塊兒的！五老爺駭了一大跳，當場就命人理了，對外說母子俱亡。”

羅媽媽打發走了這下人，疑道：“真不知道十七姨娘是造了什麼孽，生出這樣不詳的胎來。會不會是被人害了？還是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

傅湘語眼珠子一轉：“會不會是沖撞了什麼？外祖母，咱們府上以前都好好的，自打五姑娘一回來，咱們府上就沒太平過，出了多事兒了。是不是把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帶回來了？”

羅媽媽：“難道是厭勝之？”

傅湘語道：“我在書上看見過，有人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做損人利己的事。五姑娘回來后，除了們那個小家好起來了，其它幾房誰落著好了？外祖母、兩位姨母、博哥兒和媛姐兒、二姑娘、現在又是五房……”

傅湘語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鄭老太太的神態，知道自己是說到外祖母的心坎里去了。

“肯定的。”鄭老太太說，“家里肯定是出了不祥之人，把大家伙都給連累了。”

傅湘語忙道：“那要盡快把這人揪出來，可不能讓再害旁人了！”

鄭老太太冷嗤一聲，三角眼中寒凜冽：“不急，咱們得好好安排，一次把事做干凈了。”

第二天，小桃就說，五房的下人換走了一大半。

葉緋霜不意外。為了不讓十七姨娘產下怪胎這事泄出去，知人肯定都會被理掉的。

昨天上趕著去討彩頭，誰能想到討來的是催命符呢？

如今整個五房都云布，所有人大氣都不敢一下。

唯有一個人很開心——秋姨娘。

那個小賤人母子俱亡，這不就是老天爺在為他們寶哥兒鏟除障礙嗎？

秋姨娘抱著兒子來找鄭，安道：“老爺，十七姨娘去了是無福，您得保重子，別太難過，你還有寶哥兒啊。”

鄭抱著虎頭虎腦的鄭文寶，這依然是他唯一的兒子。

鄭想，寶哥兒不愧是神賜之子，就是有福相。

對，那個人生出不詳的怪胎是的問題，是造孽，和他沒關系！

他好著呢，否則送子觀音也不會把寶哥兒賜給他！

鄭心想，白溪寺的姑子們趕來吧，再讓菩薩多賜幾個寶哥兒這樣的好孩子給他！

葉緋霜去了璐王府。

今天沒有和寧衡一起練槍，而是說自己不太舒服，和璐王妃坐在一邊聊天。

把話題引到了白溪寺，問璐王妃：“我對這麼靈驗的寺廟太好奇了，王妃您給我講講，求子到底是怎麼求的？”

璐王妃說：“簡單的。我們去了白溪寺后，姑子們燒香祭天，然后把我們帶到了一個禪房里，睡了一覺，醒來就結束了。”

“你們？”

“對呀，我和王爺。”

葉緋霜頓時神了：“王妃睡覺的時候王爺也在？”

“是啊，不過他沒睡，他在我旁邊打坐。臭男人睡什麼覺，生孩子累得又不是他們。”

咦，這和了解到的況不一樣。

莫非那些假姑子不敢混淆皇室脈，所以沒敢對璐王妃做什麼？

于是葉緋霜追問：“那王妃睡醒之后，有沒有什麼？比如說到菩薩顯靈了什麼的。”

“并沒有，都沒夢見送子觀音。”璐王妃撇，“和我在家里睡覺一樣的。哦不對，不一樣，他們廟里的床沒家里的舒服。”

葉緋霜松了口氣，看來璐王妃沒有遭遇不好的事。

又道：“世子不愧是送子觀音所賜，覺比王爺……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璐王妃大笑起來：“你想說衡兒和王爺不像是吧？”

葉緋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多虧不像，像他豈不是完啦？都長不高！”璐王妃說，“衡兒像他皇爺爺，也就是先帝。見過的人都說衡兒和先帝年輕時一模一樣呢。”

即便知道了這些，葉緋霜的心也沒有徹底放下來。

比起寧衡的統正宗與否，白溪寺之事敗后，百姓們如何看待寧衡的統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許多人都知道寧衡是璐王妃從白溪寺求來的，即便璐王妃沒有被假尼姑們傷害，百姓們會不會認為璐王府是為了維護自名譽，強迫白溪寺的人做了偽證？

即便寧衡長得像先帝，又有何用？百姓們怎麼知道先帝長啥樣？

比起天潢貴胄，他們更愿意相信寧衡是個父不詳的野種。

說白了，許多人都看登高者跌重。

況且，璐王和璐王妃恩不移，獨子竟非皇室脈，堂堂王爺被假尼姑戴了綠帽子，這是多好的茶余飯后的談資。

悠悠之口難堵，流言蜚語難止。

葉緋霜暫時沒有把白溪寺的真相告訴璐王妃，畢竟無法解釋自己的消息來源。

按照自己想好的計劃，去找蕭序。

這還是第一次來蕭序這個院子。

一進院門，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座掩映于梅林之中、坐落于玉臺之上的，巨大的假山。

更讓驚訝的是，引進來的人走到假山前邊，指著一個又高又寬的山說：“我家公子就住在里邊。”

葉緋霜沉默良久，懷疑自己幻聽了：“他住山里？”

下人點頭，一本正經：“是的。”

葉緋霜：“……”

懷著復雜的心，進了山。

進去后才發現是狹隘了。里邊雕梁畫棟，燈火通明，各式名貴整齊羅列，而且因為這個山比一般的房間還高，顯得寬敞又華麗。

蕭序看見，愣了片刻，驚喜道：“阿姐！”

葉緋霜笑著問：“你這是什麼癖好？怎麼會想起住山的？”

“因為我知道住在這里就能等到阿姐來接我呀。”他開心地說，“看，這不就讓我等到啦？”

葉緋霜忽然覺得這形有些耳。

好像前世的朋友說過來著，說聽自己的下人們聊天，有個誰把房子改了山的模樣住里邊，朋友說了那人的名字，但葉緋霜忘記了。

主要是因為的朋友講過的離奇之事太多了，又是大飛又是手又是殿梯的，很難都記住。

現在看來，可能說的就是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