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沈奉又問:“要是我和他同時掉進水里,你會先救誰?”
馮婞下:“怎麼你們兒郎都喜歡問這種問題?”
沈奉:“你說不說?”
馮婞:“你不是會鳧水嘛。”
沈奉:“我要是不會呢?”
馮婞:“你邊還有近臣侍,不會不管的。”
沈奉:“要是他們恰好都不在呢?”
馮婞:“怎麼會,至周統領是隨時隨地都在的。”
沈奉:“要是連他都不在呢?你看他眼下不就沒在嗎?”
馮婞:“那就淹死你。”
沈奉:“……”
沈奉冷笑:“我若是淹死了,也會把你拖進水里一起淹死,你我做一對淹死鬼。”
馮婞:“我可是會鳧水。”
沈奉:“放心,我會纏著你,到死都會纏著你,到了下面繼續做鬼夫妻。”
馮婞嘆:“難怪人家說神仙易躲小鬼難纏。”
說話間,馮婞已把他的傷口都包扎妥當,還問他:“還有別傷嗎?”
沈奉:“沒有,你怕是忘了,我穿了金甲。”
馮婞:“回去以后把你那金甲改改,把無袖改長袖的。”
沈奉沉默。
沈奉又問起:“你是怎麼混進這寨子里的?”
馮婞:“你的比我的好用,他們到陌生,所以我是堂而皇之走進來的。”
沈奉道:“你想進來他們就能讓你進來?”
馮婞:“我說我是有錢人,還有一支商隊,先騙騙他們。”
沈奉:“他們就信了?”
馮婞:“半信半疑吧。他們信不信無所謂,要是信了,肯定會把我帶進寨中盤問細節探探虛實;要是不信,在這節骨眼上避免節外生枝,也不會輕易放我走,同樣會先讓我進寨再殺我。只要能進來,事就了一半。只要能見到他們的寨主,事就了九。”
沈奉知道,這樣能讓敵人放松警惕,同時又能跟折柳摘桃打個里應外合,如此比直接往里殺要事半功倍得多。
盡管十萬火急,但卻沒有喪失理智、不顧一切。
沈奉看了看,“你一開始就做好了這樣的籌謀?”
馮婞:“誰能一開始就想好所有的路子,還不是路上邊走邊計劃的。”
誠然,要是沒有絕對的默契和配合度,本無法完此事。可正因為是們三個人來做,聽起來反而沒那麼兇險。
董太醫在屋子里先穩住阮玉的命,再來一一理他的外傷。
后來馮婞起進去看,沈奉也跟著去瞧了瞧。
阮玉已經昏死過去,他頸子上的傷口也已經止包扎好了,董太醫一邊理一邊唏噓,邊上打來的水都已經被染得紅。
他安靜地躺著,雙眼覆著一布條,浸了些跡。
馮婞比較關心他的眼睛,問:“他雙眼是怎麼回事?”
董太醫:“應該是被熏了滾燙的火灰,眼灼傷了。”
馮婞:“還能不能好?”
董太醫:“才給他眼敷了藥,先把傷療好再說,至于還能不能看得見,暫時不好下定論。”
說著又嘆口氣,“好好的一個年輕人被折磨這樣,真不是一般歹毒的人能干得出來的。”
他拿起阮玉的雙手,一手缺了一手指不說,剩下的八指模糊,指甲全都不在了。還有一兩手指,連骨頭都碾得稀碎。
他一手指一手指地涂抹了藥膏,然后用布條裹起來。
而那斷了骨頭的手指,董太醫骨都了許久,試圖將碎裂的骨頭歸位,再固定纏裹起來。
令人見之揪心。
要不是阮玉已經昏死過去,不知道得多痛。
馮婞又問:“他手指還能長好嗎?”
董太醫道:“這個難說。有的指甲以后還能長得出來,但這斷指鐵定是長不出來的了。”
折柳道:“我們當然都知道斷指長不出來了,董太醫你能不能挑重點說?”
董太醫:“診斷是要方方面面都要下的,謹慎全面一點總沒錯嘛,你不要打斷我。他這碎裂的指骨,我已經盡力了,后期能不能長好看他的造化;不過完好如初不太可能,只能期手指還能活,不至于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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