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公司頂樓的會議室亮著孤燈，窗外是京都的萬家燈火，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流的斑，卻照不進室沉凝的空氣。

沈寒星指尖轉著鋼筆，目落在對面男人手臂上滲的紗布上。

軒轅閣剛坐下時，袖口蹭過桌面，帶起的痕像條暗紅的蛇，在淺木桌上蜿蜒。

“你確定要這麼做？”

祁墨勛先開了口，他剛結束一個國會議，西裝袖口還挽著，出的腕表秒針滴答作響。

“軒轅家的基深到你想象不到，當年我父親想從他們手里分杯羹，最后差點把祁家拖垮。”

軒轅閣沒接話，先從公文包里出一疊文件，最上面是份加的資金流向圖，紅箭頭麻麻地指向境外十幾個空殼公司。

“這是軒轅傾負責的東南亞項目，明面上是礦產投資，實際在做稀土走私。去年海關扣下的那批貨，就是他手下人走的私，最后用三個億封口費了下去。”

沈寒星拿起文件，指尖劃過那些模糊的公司名稱：“這些證據，你怎麼拿到的？”

“我母親當年為了拿軒轅傾，留了后手。”

軒轅閣的聲音很沉，“以為能永遠攥著這張牌，卻沒想到我會翻出來。”

他頓了頓，掀開另一份文件。

“還有這個，軒轅家旗下的生制藥公司，這三年一直在用孤兒做新藥臨床試驗，數據造假騙了上百億補。”

祁墨勛皺眉：“這些都是能讓軒轅傾敗名裂的鐵證，你直接給紀檢委就行，何必拉上初心？”

“不夠。”

軒轅閣抬頭，眼底泛著冷，“扳倒一個軒轅傾，還有三房、五房盯著繼承權。

老爺子最看重家族面，只要沒搖基，他總能找到新的棋子頂替。

我要的不是除掉誰，是徹底撕開軒轅家的遮布，讓那些藏在暗的齷齪暴在下。

到時候，他們才會真正忌憚能握住這些證據的人。”

沈寒星轉筆的作停了。

神有些不悅。

“你的意思是，用初心公司做餌？”

“不是餌，是刀。”

軒轅閣不想拐彎抹角耽誤時間，所以直接說重點。

他前傾，手肘撐在桌上。

“初心當初多事之秋，沈總專門做了一個法務部。”

沈寒星點頭。

當時是因為憂外患，沒辦法了，只能自己做律所來幫自己。

“你們在合規審查和公益訴訟上名氣很大，尤其是你之前幫那批被假藥坑害的農戶打贏司，公信力足夠。

你可以立一個專項調查組，以‘企業合規監督’的名義，先從生制藥公司手。”

他指尖點在文件上的某個名字。

“這個藥廠的副總，當年是我母親的遠房表親，后來被軒轅傾兌得差點跳樓，一直懷恨在心。

我已經聯系過他，他愿意做應，提供臨床試驗的原始數據。”

“然后呢？”沈寒星追問。

“然后，初心發布調查報告，直接捅到藥監局和。”

軒轅閣的語速加快，“稀土走私的證據，我會匿名發給國際刑警。

兩件事同時發，軒轅家的價必然暴跌，那些依附他們的合作方會立刻撤資。

這時候，你聯合祁墨勛的資本，低價收購他們手里的優質資產，比如新能源板塊的專利，還有國的連鎖醫院。”

祁墨勛挑眉：“以小博大，用輿論和資本雙管齊下，著老爺子把話語權出來？”

“是。”

軒轅閣的目掃過兩人，“老爺子最在乎的不是誰當家，是軒轅家這塊招牌不能倒。

當他發現只有我能穩住局面，只有和初心、祁家合作才能堵住窟窿，他就必須妥協。

到時候，我會提出三個條件：

第一，公開向靈粹和尋尋道歉；

第二，把軒轅傾送進監獄；

第三，讓所有參與過傷害們母子的人，付出代價。”

會議室里靜了片刻，只有空調的出風聲。

沈寒星看著他手臂上滲的紗布，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緒。

“你想過風險嗎？”

輕聲問，“軒轅家要是狗急跳墻，對靈粹和尋尋下手怎麼辦？

還有初心，一旦和軒轅家正面抗衡，我們可能會被拖進無休止的訴訟里，甚至影響正常運營。”

“我已經安排好了。”

軒轅閣從口袋里拿出個U盤，“這里是靈粹和尋尋的新份信息，還有國外銀行的賬戶，足夠他們在國外安穩生活。我會先送他們走，等事結束再接回來。”

他看向沈寒星，眼神里帶著懇求，卻沒有卑微，“沈總，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但初心是唯一能做這件事的公司，你有公信力，有魄力，還有……你懂被家族傷害的滋味。”

沈寒星了鋼筆，筆帽上的金屬硌得指腹生疼。

想起自己當年被沈家趕出來時，所有人的落井下石。

那覺比被捅刀子都疼！

祁墨勛了的手肘，遞過一個眼神。

他尊重的決定。

沈寒星深吸一口氣，將文件推回給軒轅閣：“我需要三天時間。”

看著他，“三天后，在這里，我給你答復。”

軒轅閣站起，沒有追問，只是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下，背對著他們說：“無論你答不答應，謝謝你們愿意聽我說這些。”

門合上的瞬間，祁墨勛拿起那份資金流向圖。

“他的計劃很險，但可行。軒轅家的命門確實在合規上，這些年仗著老爺子的人脈太張揚，早就該被敲打了。”

沈寒星著窗外，霓虹在眼底明明滅滅。

祁墨勛握住的手，指尖溫熱：“他沒得選。就像當年你非要鋼席家，不是因為不怕，是因為有些東西，比輸贏更重要。”

是啊。

就算是失敗了，也會給軒轅家造困擾，讓那個家族不敢再傷害尋尋。

值得！

沈寒星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那道當初，為了救尋尋留下的疤，忽然笑了笑。

三天后，會給出答案。

但此刻心里那點松的漣漪，已經悄悄漫過了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