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爺沉聲道:“沒錯,藥方全程公開,麝香用量確到0.
1克,藥房有稱重記錄,絕無問題。”
白若琪臉一白,仍不死心。
“那……那頭皮針!你怎麼敢保證不是用了旁門左道的手法?”
林清歡這才看向,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大夫是醫后人,該知道《靈樞經》里‘淺刺而疾發針,無針傷,如拔狀’的記載吧?
我用的頭皮針深度不超過三分,正是古法‘醒神淺刺’之法,剛才施針時,您就站在旁邊看著,難道沒認出?”
頓了頓,指尖輕輕點了點患者的手腕。
“再者,患者剛醒,脈象雖弱但已見生機,舌底絡脈的紫暗比三天前淺了許多,這是氣漸復的明證。
若真是‘作弊’,能讓氣、脈象都作假嗎?”
說著,側讓開,對所有人道。
“各位要是不信,可當場再為患者診脈,看看是否與我所說一致。
也可以調閱這三天的監控,看看我是否有過私下接家屬的舉。”
趙大夫第一個上前,搭住患者的脈腕,片刻后抬頭,對眾人點頭。
“林大夫說得沒錯,脈象確實是漸起之象,絕非外力催的虛浮之脈。”
其他評委也陸續上前查驗,結果都與林清歡所說吻合。
有位老評委忍不住看向白若琪:“白大夫,中醫講究‘聞問切’,更講究‘心誠則靈’。
林大夫的方案,是把患者的志、正氣都算進去了,這才是活學活用,怎麼到你這兒就了作弊?”
白若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患者眼里逐漸清明的,看著家屬激的眼神,再看著評委們失的目,忽然說不出話來。
那些指責的話,在實實在在的脈象和公開的流程面前,像紙糊的刀子,一就破。
“我……”張了張,聲音卡在嚨里,最后猛地轉,踉蹌著跑出了病房。
助理想追,卻被揮手喝止,背影里滿是狼狽。
病房里重歸安靜,只剩下家屬低低的道謝聲。
陳爺爺看著林清歡,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欣賞。
“臨事不,有理有據,林大夫不僅醫好,心更好。”
林清歡輕輕搖頭,目落回患者上:“醫者治病,憑的是對病癥的敬畏,對患者的用心。
至于其他,自有公論。”
拿起筆,在病歷上寫下后續調理的方子,筆尖劃過紙頁,留下清晰的字跡,像此刻的心境。
坦,堅定。
窗外的過窗欞,落在患者漸漸舒展的臉上,也落在林清歡專注的側影上。
這場沒有硝煙的爭執,最終以最樸素的事實落幕。
而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醫,從不需要靠指責來證明,它就藏在每一次準的辨證里,每一針恰到好的力道里,每一味藥對證的配伍里,如春風拂過,自有力量。
決賽結果毫無懸念,林清歡奪得冠軍。
頒獎臺上,接過獎杯,卻沒有提自己的功勞,只說。
“這個獎杯屬于所有相信中醫的人。
中醫不是孤芳自賞的技藝,是能走進尋常巷陌、守護萬家燈火的學問,需要傳承,更需要創新。”
臺下掌聲雷。
趙大夫帶頭起立,李大夫也紅著眼眶鼓掌,連之前對有偏見的老評委都頻頻點頭。
離開中醫藥大學那天,趙大夫特意來送:“林大夫,以后常聯系!”
林清歡剛要上車,白若琪忽然追了上來,手里拿著一個錦盒:“這個……給你。”
里面是一本手寫的婦科方,“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以前覺得是寶貝,現在才明白,藏著不如讓人用著。”
林清歡接過錦盒,認真道:“謝謝。”
白若琪別扭地別過臉:“下次……下次有機會,再比一場。”
說完,轉快步走了。
車子駛離古城,窗外的銀杏葉還在飄落,像一封封寄往春天的信。
林清歡打開手機,司夜宴的消息跳了出來:“我和林林在碼頭等你。”
微微一笑。
院長代的任務算是圓滿完。
在猶豫,要不要直接辭職,專心去攻克冰泉島的事。
而此時。
那個婦科方掉落,的遐思被打斷,趕將東西撿起來。
如今在路上,閑著沒事兒,不如翻翻看。
這一看,就有些停不下來了。
若是真的離開醫院,離開了病人。
那就相當于離了實際。
一個沒有任何臨床經驗的醫生,怎麼能算得上醫生呢。
所以。
不能辭職。
……
車子駛京都地界時,暮已漫過護城河的水紋。
林清歡著窗外悉的街景,指尖還殘留著那本婦科方的宣紙,白若琪轉時泛紅的耳仿佛還在眼前。
“林小姐。”
車剛停穩,穿著黑西裝的孟海就快步繞過來開門,額角帶著薄汗。
“三爺臨時被絆住了,讓我先接您……是老先生那邊出了狀況。”
林清歡心頭一。
知道司夜宴口中的“老先生”意味著什麼。
那是位在京都深耕六十余年的國醫泰斗,從戰火年代救死扶傷到和平時期培育杏林,家里的匾額能從堂屋排到巷口,連最頂尖的領導見了都要躬問安。
這樣的人,竟會突然病倒?
“況很糟?”
抓起隨的醫箱,快步跟著孟海往巷深走。
老宅的門虛掩著,里面約傳來抑的爭執聲。
推開雕花木門,院子里站滿了人,有穿白大褂的西醫專家,有鬢角斑白的老中醫,還有幾位神凝重的中年人。
林清歡認出其中一位是衛生部的領導,此刻正鎖眉頭,對著空氣嘆息。
正屋的門閉著,司夜宴的影在門晃,廓比往日凌厲了幾分。
“阿宴!”林清歡喚了一聲。
司夜宴猛地回頭,眼底的紅刺得人晃眼。
他幾步出來,聲音啞得像磨過砂紙:“清歡……”
話音未落,屋里傳來一聲急促的儀報警聲,接著是老中醫的驚呼:“脈快沒了!”
林清歡沒再多問,側從司夜宴邊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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