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一覺睡到午后，被電話吵醒。

紀昭明打來的。

施璟接起來，嗓子明顯著的睡意：“喂。”

“靠！”紀昭明白日見鬼似的，“你居然大白天睡覺？”

施璟不爽：“礙著你事兒了？”

紀昭明說正事兒：“兄弟好久沒見了，出來一個。”

不等施璟拒絕，紀昭明斥話：“你就說我找你幾次了？給不給面子？！”

施璟看看時間，現在還早，在家，還指不定被怎麼念叨呢。

他坐起：“等著。”

說讓人等。

是真不著急。

一切都慢慢悠悠。

似乎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拿來浪費和虛度。

兩個多小時后，施璟到酒吧會所。

侍應生引著施璟上三樓。

致雕花厚重實木門，一門之隔，白晝不分。

大廳中央，燈肆意閃爍，男男跟隨音樂扭。

旁邊吧臺，調酒師耍弄調酒杯，翻轉各酒水。

遠卡座，吞云吐霧。

施璟環視一周，走到吧臺，肆意端走一杯酒，朝卡座去。

黑上，翻領系扣，口手工刺繡，擺掖進西。

寬肩、窄腰、長。

走路勁兒。

角似笑非笑。

浮華場上，浪公子哥兒的味道。

卻不僅這個味道。

他還多一點冷鷙的狠勁兒。

前者吸引。

后者而卻步。

施璟走到卡座，坐下，放下酒杯，子往后一靠，翹，環視眾人：“聊什麼呢？”

“來了？”紀昭明將煙盒遞到施璟面前，“謙和上次帶的那個妞兒，還記得嗎？”

施璟睇一眼酒桌對面的楊謙和。

楊謙和不管是年齡還是輩分，都是施璟的后輩。

楊謙和朝施璟恭敬舉杯打招呼。

施璟拿著長輩架子，抬一下下算是回應。

施璟在紀昭明遞來的煙盒里一支煙，咬到上。

旁邊人劃開打火機。

紀昭明將煙盒拋到酒桌上，接前話：“就是上次那個，哭哭啼啼求謙和放走的那個，施二，還記得嗎？”

施璟咬著煙，偏頭，用煙找著火焰，吸一口。

煙只點燃。

手指著煙，拿開，輕吐一口煙霧。

有點印象。

倒不是記憶力好。

人，施璟不放在眼里。

對那個人有印象，是因為他們這個圈子，他只見過上趕著的。

還是第一次見著哭哭啼啼不樂意的。

不樂意的……

施璟冷諷地扯一下角，對紀昭明點頭，表示記得。

楊謙和剛才帶在邊的人，就是上次那個哭哭啼啼不愿意的。

那孩兒年紀不大，還在上大學。

剛才學校有事，要走。

拉著楊謙和難舍難分，差點掉眼淚。

楊謙和哄了一陣，才讓司機給送走。

前后翻天覆地的態度，大家正聊這趣事兒呢。

施璟無聊地看著天花板，煙。

他不屑拿弱者當談資，當然，也包括人。

在他這兒，男人要比，就真刀真槍地實干一場。

楊謙和一一道來：“爸欠的債，我全給還了，媽多年的腰痛老病，我給找了XXX的專科主任醫師，除了服、包、鞋，我還在學校對面買了一公寓，寫的名兒。”

有人揶揄：“合著這妞兒跟你，也不是真心的。”

換言之，就是錢買的。

楊謙和笑笑，否認：“跟那些人不一樣。那些人給買一個包就說，一個包不行就兩個，兩個包不行就一輛車，一輛車不行就一套房，明碼標價。不是，我就做這些，我親一口，還扇我。”

“喲喲喲。”有人起哄，“怎麼聽上去這麼犯賤啊？”

楊謙和：“你懂什麼？能有多大勁兒？扇過來的氣兒都是香的。”

大家笑。

施璟沒笑，深吸一口煙，張，將煙霧掄圓了吐出，再一口氣吹散。

楊謙和喝一口酒，滿面春：“是個C兒，年紀小，跟男人手都沒牽過，也不是討厭我，就是害，你們能懂嗎？這是純！清純！”

大家杯，附和‘懂懂懂’。

還附和楊謙和的錢，花得值。

施璟沒杯，也沒人鬧他酒。

他只是微瞇眼睛，又吸了一口煙。

趙老三開口就下流：“這清純的妞兒，床上什麼滋味兒？”

楊謙和喝著酒：“輕輕一就哭，別有風味，你試一個就知道了。”

施璟盯著頭上搖晃的燈。

似乎被烤得心熱。

左手上前紐扣，手指撥，解開，拉拽一下領口。

右手著煙往上喂，狠狠吸一口。

趙老三提議：“那你什麼時候膩了，給我睡？”

這圈子睡來睡去，或者一起玩兒一個，都是常事。

談不了真心。

楊謙和卻忽然一頓，臉認真，顯得有幾分廉價的真：“你別打的主意，他跟那些人不一樣。”

趙老三沒有要撕破臉的意思，向楊謙和舉杯：“說說而已，怎麼還認真了？”

有人看兩人間氣氛不對，打圓場拉回話題：“然后呢？你怎麼把這麼一個視金錢為糞土的清純妞兒收拾服帖的？”

施璟起，將小半截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拿起酒杯，抵在邊。

楊謙和點一支煙：“除了給錢，給態度，最重要的……”

他賣一下關子，咬著字說：“床上功夫。”

趙老三笑：“你這是把人睡得服服帖帖啊？”

楊謙和幾分炫耀：“你們說這人確實口是心非啊，上說不要，睡完，非我不可。”

趙老三過來人口吻：“人的第一個男人，總是要記一輩子的，不過提醒你一句，這種人，到時候難斷……”

施璟端著酒杯站起，甩話：“你們玩兒。”

他揚一下手上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紀昭明站起，不滿地問：“怎麼剛來就走？”

紀昭明試著留人：“待會兒還有特別節目呢。”

施璟無聲扯一下角，彎腰，放下酒杯。

他拍一下紀昭明手臂，眼神意味深長：“有，事兒。”

今天是周日。

因為臨近考，學校給臨考生學生提供自習場地。

來的同學不多。

薛一一算一個。

下午，同學陸續回家，薛一一跟家里發一條信息，說不回家吃晚飯。

天黑，薛一一才到家。

輕手輕腳上樓。

王姨端來甜湯：“一一，學習也要注意，周末也可以適當放松一下嘛。”

薛一一做一個‘謝謝’的手勢。

王姨嘮叨兩句，要走。

薛一一一把抓住王姨，眼神盼，比劃問：“小叔在家嗎？”

王姨：“下午出去了，沒回來。”

王姨推斷：“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薛一一的眼睛，驀然一亮，連角都彎起來。

王姨奇怪：“怎麼了？你找他有事兒啊？”

薛一一心很好地搖頭，然后悠滋滋品甜湯。

這是王姨的拿手湯。

用椰慢煨蓮子、紅棗、百合和枸杞。

清口香甜。

薛一一喝完一整盅甜湯，正整理試卷。

桌上手機震一下。

薛一一拿起手機。

施璟：【過來藥。】